好!我們接著。集中心力喔!
不用說「染汙與清淨法依著因緣而生滅的緣起」與「無自性」這兩者匯集為共同事。什麼意思啊?就是在同一個事物上,同一個事物上,緣起與無自性可不可以同時並存呢?緣起與無自性可以同時並存,沒有任何矛盾,完全沒有矛盾!先不用說達到這種程度,就連這樣的緣起本身就能成為證達無自性的無上原因,要了知這是智者中觀師所獨有的特法,只有中觀師會這樣承許。
如果認為有所依憑而生以及有所依憑而滅,都一定是自體成立或自性成立,於是用破除自性的正理破除了生滅的緣起──就破錯了!這種狀況一旦發生,就會像天神變成了魔鬼一樣,反而成為了障礙。什麼障礙?一定會成為如實獲得中觀義理的重大障礙。
如此一來,對於諸法毫無微塵許自體成立的自性引發定解的這個時候,卻對因果緣起的關聯,沒法引發自宗的定解──這個時候就要想個辦法了──所以必須推諉於其他方面。意思就是:安立無自性的時候──注意喔!安立無自性的時候,自宗卻無法安立因果緣起,卻說:「只是從他人那一方面來承許因果的名言,自宗並不承許因果緣起。」就是他無自性和因果沒法同時安立。
那這種狀況,如果對於因果善加引發了自宗的定解,自宗又對於無自性無處引發定解,既然無法對無自性引發定解,於是聲稱:對於無自性要探尋密意──對於宣說無自性的經論,還要進一步做更多的解釋。這是不是兩種狀況啊?無論是定解無自性的時候,他沒法定解因果緣起;或者另一種狀況就是:定解了因果緣起的時候,就沒法定解無自性。是不是兩個?他就墮在這兩邊當中。我們對這種狀況的判斷是什麼?就是一定是沒有獲得中觀正見啊!這個向內心觀察或者向周圍觀察都可以知道。
那路呢?路怎麼辦?抓著一頭,就一頭不見了,怎麼辦呢?注意!大師說了:「應當精勤於能獲得中觀正見的因,」那因是什麼?「清淨地守護自己所受的戒律,以此為基礎,努力地透過不同的門徑積資淨障,並且要如理地依止智者,精進地聽聞與思惟。」是不是跟一開始講的都一樣?這是對於空性喔!
對於如此現相與空一併引發定解的人已經絕無僅有──就是很難了、很少──所以極難獲得中觀正見。這是一件非常不容易的事情!基於這個意趣,龍樹菩薩在《中論‧第二十四品》中說:「佛陀鑑知慧力微劣的眾生難以證達空性這個法的深邃,所以佛陀在菩提樹下示現剛成佛的時候,他就示現沒有想要說法。」
《寶鬘論》中也說:「就連我們眼前這個身體它是不淨的,粗顯而且是我們的現前所行境」,就是你完全是看得到、摸得到的自己的身體、眼睛、耳朵……,全部能看得到的,叫現前所行境。「恆常顯現不淨這樣一個色身,我們由於愚癡的原因,都沒有辦法在心中顯現為無常、苦。更不用說是無所住、微妙深邃而不現前的甚深正法空性啊!」首先它無所住,對吧?還有微妙、深邃,而且絕對不現前的這樣的空性。「我們怎麼可能容易能夠了解甚深空性這樣的內涵呢?由於空性的這個法甚深,所以人們難以了知。佛陀看到了這個點,所以佛陀成佛以後示現止住而不為眾生說法。」這一段在講什麼?就是經論上提到空性是極難證達的,甚深!
如果空性不是這麼地難以證達,看見某些定量的教典當中,宣說透過抉擇瓶子等與自己的支分是一還是異這種正理抉擇無自性,那麼對於教典的內涵──注意喔──就會產生誤解了。什麼誤解呢?在抉擇瓶子是瓶口嗎?是瓶頸嗎?瓶子自己的哪一個支分的時候,會發現在這些支分當中都無法找到瓶子,這個時候就心想「瓶子是不存在的」,而且他對這種不存在引生了定解。定解是什麼意思?他就越想越覺得:既然在瓶底、瓶口、瓶身各處都找不到瓶子,那瓶子就是不存在的。然後他就確定了瓶子不存在。
接著,對於觀察者──就是能觀察瓶子的這個觀察者,也進行了同樣的觀察的時候,就會認定觀察者也不存在。觀察者誰?就是我啊,我對瓶子觀察,我也不存在。這個時候既然找不到觀察者,那麼又有誰知道瓶子等不存在呢?連知道瓶子不存在的人本身也無法安立。這樣想了之後,那立宗是什麼呢?總得有個說法,他的說法就變成「宣稱既非有也非無」。
大師說如果是以這樣的一種相似的理路,引生顛倒的定解,認為這就是獲得中觀正見的話,顯然這種引生定解的方式,簡不簡單啊?是最簡單的一種。如果這樣就能夠證達空性,獲得正見的話,那麼獲得中觀正見就變得實在太容易了!對吧?只有分分鐘的事,五分鐘大概就得到了;有的更快的,可能一分鐘,想完就可以了。如果這樣的話,這麼簡單的道理,佛陀在菩提樹下為什麼會沉默不語啊?眾生一說就了解了呀!
所以,諸位具足智慧的人,對於了義的經典以及解釋經典意趣的釋論,這些清淨的中觀教典中,將自性空的內涵解釋為緣起的內涵,這也是中觀智者最核心的特法。
我現在問你們:中觀智者最核心的特法是什麼?在中觀的教典中?你們可以一起說吧?把空性的內涵解釋為緣起的內涵,這就是中觀智者最核心的特法。尤其是佛護論師,還有具德月稱論師,他們毫無遺漏地闡釋了龍樹菩薩與聖天菩薩聖父子二位意趣的究竟微細之處,就是依靠緣起而對於無自性授予定解的方法,以及將自性空的眾多事物顯現為因果的道理。很微妙!對於這樣的道理,應當引發他人無法牽引的堅固定解。
「牽引」是什麼意思?欸!一拉就走了。「他人無法牽引」是什麼意思?就是像定海神針一樣,扎下去,什麼東西動搖不了你的,這叫引發他人無法牽引的堅固定解。對什麼呀?依靠緣起對於無自性授予定解的方式,還有將自性空的眾多事物顯現為因果的道理。
大家要好好地聽聞,並且思惟這樣的中觀正見的成立方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