菩提道次第廣論手抄稿
鳳山寺版 第二十一卷
我們講甲四親近知識當中,那個正行部分:總共修法,此處修法。那麼這個「此處修法」,說正修,然後修完了以後,「後時」。也就是分成幾部分,前面是一個前行或者是加行,中間是正行,後面是修完了以後的回向。那麼這個拿我們現在來說,專門修行的人就是他一天二十四小時分兩部分,一部分是正修的,一部分是其餘的時間;正修是每天有四座,這樣。那麼其餘的時間呢?現在我們繼續地看:
未修中間如何行者。
就是除了這個正修的以外,應該怎麼做?
總之雖有禮拜旋繞及讀誦等,多可行事,
說,總括地來說有很多事情可以做,或者是禮拜,或者是繞佛,或者我們就是繼續地閱讀,或者是經典讀誦,很多可行的。
然今此中正主要者,謂於正修時勵力修已,未修之間,若於所修行相所緣,不依念知,任其逸散,則所生德,極其微尠。
現在這裡最主要的是講什麼呢?就是,不是我們前面是正修嗎?那個修的時候是非常地認真、努力,然後修完了以後,其他的時候,就告訴我們還要繼續地做它相應的事情。如果那個時候不繼續地努力──繼續努力怎麼辦呢?應該「依念知」,這個正念、正知。說假定我們修完了,剩下來的時間不能繼續地以正知正念來策勵自己,那麼那個時候,在這種狀態當中修的時候儘管是修得很好,也很努力,可是這個時候產生的效應不大。應該怎麼辦呢?說:
故於中間應閱顯說此法經論,數數憶持。
應該修的時候是修,修完了以後,就是還要繼續地看。修,他是說自己認真地去真正的實質地體驗,這個只有自己的如法修持才能體驗的。那麼下來呢?下來就要看經論,看什麼經論呢?還是跟這個有關係的,這樣,不斷地去思惟觀察。因為我修的之前,一定是根據自己的聞思相應的法,等到思惟得到了決定不移了以後,然後去如理地去修。所以修的時候,一定把自己所思惟抉擇的這個道理去做;那麼修下來了以後,仍舊繼續地照著經論上去看──我前面修得對不對呀?這是一種。還有修完了以後,回過頭去看那個經論,對經論上面自己能夠親自地加以印證,增長自己的淨信心,這個是我們應該做的。
這裡看哪!現在我們真正說做個修行人應該怎麼做呢?就是說前面親近善知識,為什麼要親近善知識?因為我們所有認知的一切,都是在這個受客觀環境的影響,假定我們不能靠近善知識,那靠著惡友的話,受他的影響。在凡夫分上沒有第二條路好走,所以要談修行這是必須要的條件。那麼善知識你幹什麼呢?聽聞,聽聞了以後,就如理思惟,抉擇了對不對,然後了解了以後,對自己對於所聽到的有生起決定的信心,剩下來就要去修。修持了以後,下來呢?還要不斷地就拿那個串習。假定我們下來了以後,不管了,那就算你修的時候是很努力,那麼這個實際上這功德也不大。
現在我們停下來看看,我們現在做些什麼?說,我們還不到修的階段,我們上課,上課的時候可能有兩種,有一種自己不好好地如理如法地去聽,比如說前面說的,或者是這個不屬耳、覆器,或者是器垢。聽完了以後要如理去思惟,不斷地思惟,而且經論的證成,那這樣的話,我們才能夠漸次增上。我們本來就條件差,如果不努力增上,上完了課以後再嘻嘻哈哈,產生什麼效果?所以這個跟世間是的確有很不一樣的地方。這並不是表示說我們一定要一天到晚很緊張,不是這個意思。我們還是需要調一下,輕鬆一下,可是腦筋裡面平常存的這種念頭,這是對我們非常重要的啊!所以為什麼他要這樣去做呢?他就說明這個道理,所以說:
應由多門修集資糧生德順緣,亦由多門淨治所有違緣罪障。
我們所有整個的修行,說來說去只有兩件事情。正因為我們無始以來隨順著無明習氣,所知道的固然是錯誤,然後根據這錯誤的行持也都是錯誤,所以我們一向都在這地方轉,這習氣非常強盛。如果沒有善知識的引導,以及不遵照著善知識的,努力去修持的話,效果不大,扭不過來。所以說真正現在去修,我們必須要的條件,那個時候也同樣的情況之下,要不斷地策勵。
平常我們常常說:「為學如逆水行舟,不進則退。」因為我們可以看得出來,做任何一件事情,有人說一個比喻,譬如說我們的心臟,那個心臟它如果說幾分鐘停止跳動的話,這個人就死掉了。它那心臟的跳動是什麼形式啊?一緊一縮就把那個血就壓出去,一鬆,鬆的時候好像不壓,實際上那個心臟需要鬆的時候,它那個調整。它之所以鬆一下,為什麼啊?要準備下一個再去壓那個血,所以一鬆一緊、一鬆一緊。那我們說一棵樹,正在那兒增長的話,夏天、冬天調。那我們修行的時候呢?上座、下座。可是不管它上座、下座,它根本都是一致的。
那現在我們回過頭來看世間,世間人是不是一致呢?世間人也一致的。怎麼叫一致呢?他去上班為什麼?要去賺錢。他為什麼要賺錢哪?是不是為了要去享受?所以他上班是享受,下了班就用這個錢去享受,是不是這樣?對!那我們修行呢?我們也應該說,我們很認真地去學,學了以後,然後照著去行,然後彼此間也是這樣。那因此說我們上課的時候應該這樣,下課的時候應該這樣;上座的時候又應該這樣,下座的時候應該這樣。這個理路清楚不清楚?所以平常的時候,雖然我們做不到,可是了解這個道理以後,是不是我們應該策勵我們自己?這是對我們眼前非常重要的一個特點。再下面,說:
一切之根本,應如所知,勵力守護所受律儀。
那前面那個總之一句話,淨罪、集資當中它有一個根本,根本就是我們所受的戒。它為什麼從這個上面開始呢?修行主要的是行持,為了要如理了解正確與否,所以要聽聞,聽懂了以後,要如理行持,從持戒開始。這個一點就告訴我們:不是我們坐在這個教室裡面,大家聽懂了,然後去理論上面討論了半天,可是下來不照著去做。所以他很明白地告訴我們根本,說我們了解了以後那也要去照著去做。那持戒是什麼呢?它有很多內涵,很細的,到最初的根本,可是最主要的不外乎戒、定、慧,從戒開始,怎麼戒捉、定縛、慧殺。那真正最主要的是心對境的時候,看:我現在是不是在繼續地隨順著我相應的我執,貪、瞋、癡;還是我了解了佛法以後,去觀照對境的時候,看看:到底現在起心動念是三毒嗎?那照著經論把這個擋住。那這個為了產生這樣的效果,所以我們不斷地要親近師、友,聽聞、如理思惟、切磋琢磨,乃至於全部精神放著去修。下面繼續:
故亦有於所緣行相淨修其心,及律儀戒,積集資糧三法之上,名為三合而引導者。
主要的他這個方法引導我們,我們也有這樣說法,實際上這個是同一件事情,我們從不同的角度去看。說對我們所緣的行相「修其心」。其實這個所緣的行相,我們可以廣、狹兩種來談。有一種我們學了以後,照著它去,比如說我們現在要觀想什麼──要念佛,然後針對著這一點上來說。正規的其他的來說,就是我們一切時處所面對的這個境,然後面對境的時候,我們每個人自己有他的想法、有他的看法;現在要照著佛,經上面的,善知識指導我們的這種道理,來取代我們一向我以為的這種認識,然後照著我所聽聞到的這種正確的方法,來修改、來革除我自己以前貪瞋癡相應的,這個就是修。
那麼現在到這個地方為止,我們就停下來再看一下。所以回過頭來再去想一想:前面應該有一些什麼準備;有了這個準備以後的話,正修,正修的時候還要分成功:前、正、回向;下座的時候我們心裡面應該如何。就是它是絲毫不放鬆的,來兩方面這個不斷地策勵我們,那這個就是平常我們了解正修的軌則。
對於在這個上頭,說這個是個教授,這個教授是針對著、宗大師是專門針對著那出家人、修行人的,的確像這個內涵,現在以在家人來說,是相當困難的,那這個特點就在這個上頭。那我們現在對於剛剛出家的同學來說,我們要用透過什麼樣的方法,然後不斷地策勵自己,漸漸、漸漸地這上面改變過來。那這個真正的仔細的內涵,到了後面會細說,如果我們前面剛剛碰到了時候就去做的話,我們還是做不起來的。總記得大師這句話:「任遇所緣,即便修者」,那對我們真正要修的修不起來。所以這個地方只是告訴我們一個大概,假定我們前面已經有了很深厚的善根,理路很清楚,可以。否則憑我們現在這樣的,懂得一點要去修,還是不可以。這個所以這地方叫總略修法,整體的、大略的,我們有了這個認識以後,那我們就願意照著這種《廣論》整體的那個內涵,一步一步地、細細地學下去。那麼下面又說,前面講了一個特別的是……。
復應學習四種資糧,
這個是真正集資糧位上面的最最重要的。一方面介紹修行的時候,還有這樣的非常重要的在我們修行過程當中,集資糧最好的善巧的方法;一方面假定自己條件夠的話,的確可以照著這個四種資糧馬上可以修習。但是目前一般來說,目前我們在跟在家居士普通介紹的時候,那個四種資糧並不是我們現在能夠真的實踐的,我們就看下去就知道。這個四種資糧,
是易引發奢摩他道,毗缽舍那道之正因,
這個四種資糧是幹什麼用的呢?奢摩他、毗缽舍那,拿我們現在來說,一個止、一個觀,那個是真正地要想得到止觀的正確的因。我們前面不是說戒、定、慧,戒是正因嗎?所以他把戒的真正的主要的內涵,也可以說從這四點當中說得非常清楚。這樣對我們有個很大的好處,我們才不會把這個戒,死死地看為我們現在一般普通的,「哦!這個叫作戒、這個叫作戒」,戒的基本精神在後面那個四點當中。但是反過來說也不是說除了四點不要,其他的輔助的很多,那麼從《沙彌律儀》乃至於比丘、比丘尼的這個大戒,乃至於菩薩,乃至於到後來的密乘戒,層層地深入。現在我們看,哪四樣呢?第一個是密護根門,說:
所謂密護根門,正知而行,飲食知量,精勤修習悎寤瑜伽,於眠息時應如何行。
就是說,一共有四樣東西。「密護根門」──秘密地保護自己的根門,「根」,就是自己的六根。然後這個保護,「密」,就是我自己知道,別人不知道,這不是在行相上頭。譬如說我披這件衣服,應該怎麼披?拜應該怎麼拜?走路應該怎麼辦?行相外面看得清楚,可是你內心當中怎麼想人家就不知道了,現在這個我自己知道,而且必須要在這個上面下手才可以。「正知而行」呢,對於自己所知道的事情,正知有兩個:要正確的方法,然後根據這個正確的方法,這兩樣東西──第一個,我用的方法是正確;第二個,要用這個正確的方法去做我該做的事情。所以這個正知而行,所有的行為都要根據這個條件。下面兩個,對於飲食、睡眠這兩樣東西。那下面我們一條一條看:
初中有五。
那就是密護根門。
一以何防護者,謂徧護正念及於正念起常委行。
這個裡邊說,「密護根門」,拿什麼東西去保護呢?說「徧」,這個徧是普徧,沒有一點遺漏,要保護正念,以及對「正念起常委行」。「正念」就是我們的念力,這個要正。我們的念有正、有邪,首先要使它這個念歸到正上面,然後要徧是一切時處沒有例外地去保護這個正念。還有對正念要使什麼?「起常委」,常是恆常、不能間斷的,委是委細,很仔細的。那麼,
其中初者,謂於防護根門諸法,數數修習令不忘失。
那個「初」就是正念,什麼防護法呢?防護的這個根門──眼、耳、鼻、舌、身,我們要不斷、不斷地保護它。然後這個所謂保護之門指修,依據我們所知道的,不要使得我們那個念、正念忘失,這一點是相當重要的!所以在後面修行當中,修行當中特別說明,我們犯戒,換句話說,我們做不好的幾個原因:第一個是無知,我們對於該不該不知道;然後知道了以後,要起恭敬心;起了恭敬心,要不放逸,放逸就是說,那知道是知道了,「唉,不想去做!」那叫放逸,這個三個說通常情況之下。還有一種呢,煩惱盛,就是無始以來非常強盛的煩惱;當然這個裡面不包括邪見哪、錯誤的概念哪,那個根本不談。所以這個是修習的第一個,第二個呢:
二者謂於正念,常恆委重而修習之。
修習的時候要採取這種態度,剛才已經說過了。那這個是說「以何」,拿什麼東西防護。第二個叫:
二何所防護者,謂六種根。
就是我們正念是來防護的工具,那麼請問這個正念保護些什麼呢?保護六根,就是保護我們的六根。拿我們的念力,看著我們的六根,所謂六根是眼、耳、鼻、舌、身、意,腦筋當中一直觀察著。我眼睛對境的時候看看,有的時候看見,欸!這個好看我就多看一眼,這不好看我不想看,這個聽得歡喜,然後這個人高興跟他聊天,那這個都是不對的,這樣。所以我們注意我們自己的眼、耳、鼻、舌、身,還有意根──腦筋當中起心動念,是如法的、還是非法的。
三從何防護者,謂從可愛及非可愛六種境界。
就是說我們六根所對的境界不外乎兩種:有一種我歡喜的,有一種我不歡喜的。那歡喜的就跟著它去,不歡喜的呢?還是跟著它去。為什麼叫不歡喜的還是跟著它去啊?歡喜的跟著它去是貪,不歡喜跟著它去是瞋,大家想想看,那就是我們不外乎這種狀態。所以他下面緊跟著說:
四如何防護,
怎麼防法呢?
其中有二,
有兩個,一個是
守護根者,
什麼叫「守護根」呢?
謂根境合,起六識後,意識便於六可愛境六非愛境,發生貪瞋,應當勵力,從彼諸境護令不生。
根對了境以後,根一對境這個六識就生起來了。一生起來了以後,一定是說這個歡喜的貪,這個貪它,不歡喜的瞋。既然發生這種情況的話,我們這個根就想辦法努力,不去對那個境。我現在眼前舉一個簡單的例子,這是我們最容易犯的一個特點。比如說我們現在這裡最容易犯的是什麼呢?大家歡喜聊天,就這樣。說,你一看見這個人跟你很談得來,哦!然後你跑得去找他,沒有什麼事情,找一個藉口。自己要注意,如果自己了解了以後,曉得:欸!我又犯這毛病了。所以一看見這個境,馬上避開。假定說我們真正講的話,我們應該說:「啊!某人哪,我們都有這個共同的習性,我們應該努力。」
我是隨便舉一個例子來說,只有這樣子真正策勵。而取代我們平常我們還要找藉口,然後想種種半天,想盡辦法保護煩惱、增長煩惱,還要為自己找藉口。對我來說我曉得我做不到,可是我一直願意想辦法認識自己的藉口,希望我們的同學當中互相策勵。這有什麼好處呢?儘管我們共同做不到,可是我們同學當中,有個共同的認識,所以碰到這種情況之下,比較容易引發自己的慚愧,不會互相當下幫助當中,我來幫你的賊、你幫我這個賊。這一點,是我們處處修行人非常重要的應該注意的一個特點!所以這個是「守護根」,那麼下面:
即以六根而防護者,
前面那個守護根是就在那個根,這個不要讓那個根使它有活動的餘地;第二個,就利用那個根來守護,這兩個不一樣。什麼是會利用那個根呢?我們看,說:
若於何境,由瞻視等,能起煩惱,即於此境,不縱諸根而正止息。
因為當我們對了這個境以後,看見了以後就會生起煩惱,所以我們就利用我們的根,所謂六根去認識它。所以說:
其守護根者,是於六境,不取行相,不取隨好。
說現在我們不是馬上擋住那個根,不讓那個根去對那個境,現在進一步利用那個根對境的時候那怎麼辦呢?說對境的時候,不要取它的行相,不要取它的隨好。行相跟隨好,下面解釋:
若由忘念煩惱熾盛,起罪惡心,亦由防護而能止息。
如果我們能夠不取行相,不取隨好,那麼由於這個或者是忘失正念,或者煩惱熾盛起的罪惡心,由於這樣的防護就能夠擋住它。所謂「行相」是什麼?
取行相者,謂於非應觀視色等,正為境界,或現在前,即便作意彼等行相,現前往觀。
這個叫作「行相」。就是說我們由於不應該看的境界,「色」,比如說眼睛看的色,我剛才前面講的就是這個。或者是看個電視,或者看一個電影,或者看見一個朋友,這個朋友我歡喜跟他聊天的,或者是好吃的、好玩的這些東西,這樣。那麼這種境界現起的時候,就自己作意,「即便作意」,我們就要跑得去看,那這個在這一點上面在取行相;現在我們呢,利用這個根擋住它。這個叫行相,「取隨好」呢?
取隨好者,謂於六識起後,能引貪瞋癡三之境,意識執持,或其境界,雖未現前,由從他聞,分別彼等。
那個「行相」是境界現前的時候,不讓它現前;「隨好」是境界過後了,腦筋當中還緊跟著去想,這兩個不同。那麼這兩種情況,就是利用我們自己的六根,說我就要認識它,這個不要,我不要跟著它去做。
那現在我們前面看,以拿什麼防護?拿正念。拿正念去保護什麼?保護六根。怎麼保護法?對於境界上面,可愛、非可愛要生貪、瞋的,我們不要讓這個根去對這個境,生那個貪跟瞋。怎麼防法呢?或者是那個根的當下不讓它緣那個境,或者就是利用那個根緣境的時候,我們要認識它,不要取隨好,不要取行相。那麼請問為什麼要防護呢?所謂,
五防護為何者,
也就是說為什麼要去這樣防護呢?我們花了這麼大的勁幹什麼呢?看:
謂從雜染守護其意,令住善性,或無記性。
這個說明。平常我們一對境的時候都是起雜染,一起雜染,那這個就是煩惱;然後造雜染的業,輪迴生死,無窮無盡地受痛苦,永遠輪迴。了解了以後,第一件事情就在這個上面,這個才是真正的戒的真正的內涵,也就是說密護根門。所以通常我們這個地方另外一個名字叫作「根律儀」,律儀就是戒,在這個《瑜伽師地論》上的這個〈本地分〉當中,有個很仔細的說明,我們要了解戒的真正的特點。所以防護那個雜染只有一個地方允許它去,哪裡啊?善的,或者無記。什麼叫無記呢?它沒有──不分善、不分惡。那麼請問什麼是無記?下面說:
此中所住無覆無記者,謂威儀等時,非是持心住善緣時。
這個允許的。比如說我現在在這裡,或者很認真地看書、思惟,然後拜佛、休息,這是善的;累了,我要站起來休息一下,或者是坐在那裡閉上眼睛養養神,這個時候內心當中有沒有緣壞事?沒有,但是的確也沒有緣好事,這個叫作無記。無記有兩種:有一種叫有覆無記,有一種叫無覆無記,現在我們要住的是無覆無記。我精神滿好,然後我放下心來,不緣那個善的,這是無覆無記。我累了,我可以閉上眼睛休息一下,這個是無覆無記,我自己刻意地就說休息一下,等一下,休息好了我再起來,這是無覆無記。
平常我們狀態當中,好像也沒做好事、也沒做壞事,懶懶散散地躺在那裡,隨便就輕輕鬆鬆的,這個有覆無記,這個是染污法。我們一生極大部分的時候,就在那種有覆無記當中,這是為什麼在修學佛法過程當中,跟世間有很多不一樣的地方。說我們已經養成功習慣,坐下來一張椅子,好舒服,啊!躺在那地方。這佛法真正做的時候,不是!站,規規矩矩地站;坐的時候,要規規矩矩地坐,儘可能地坐得讓自己坐得很挺直。因為凡是這種安逸的地方,凡是這種安逸的地方,都是長養自己惡習的,最起碼──放逸;還有呢,不知不覺當中,讓自己這個貪瞋癡那習染起來了。
所以我就印象當中,以前我跟去過的幾個重要的老師,我特別常常講的,那個仁法師。比如說他在這地方房間裡面有幾張椅子,你們看我們一般人如果有沙發,一定先去揀那個沙發坐。他跑得去,如果有圓凳子,他一定坐圓凳,不會坐沙發,那這個是典型的基本精神,就這樣;沒有了,他也會就是坐沙發。我就講一個小小的故事給你們聽,那個離開現在已經三十年了,整整三十年,可能……我已經記不住了啊!那時候我剛出家沒多久,有一次,那就在新竹福嚴精舍,福嚴精舍,我也不認識他,不過我讀過他的一篇文章,覺得這個法師這個文章裡邊那個精神,你看了他的文章覺得鏗然有聲。懂不懂鏗然有聲哪?就是說他那文章寫起來就是這種味道,然後他那個文字也是,不是像普通人很順暢的那種文章,不一定是很流利,可是裡邊所表達的意思,就是會你感覺出來很強悍那種味道。啊!我看了覺得心裡面很仰望,人家告訴我這是某人,那這樣。
那次我正好到福嚴精舍去,那次有好幾個大長老,最主要的那個系統當中就是印順老法師,那的確是一個佛學界非常了不起的一個人,那麼他的真正重要的那些,他的下面的這個重要的,包括現在福嚴精舍有一個真華長老,真華長老算起來還比仁法師還要低一輩。那麼在哪裡呢?在現在的壹同寺,他們周圍也像我們這裡一樣的,一個滿大的一個圈子,沙發四面,就這樣。那我一進去的時候看見,當然印老就坐在那個最大位的大位旁邊,那周圍的那些弟子們坐在那個沙發上面,那個很大的大沙發很考究的。那印老的這個旁邊,那個旁邊有拿一張就像我們現在那種圓凳子,圓凳子,不是沙發,他就搬在那個旁邊,一個人規規矩矩地坐在旁邊。那我一進去的時候,眼睛一看,我的心目當中覺得:欸!這個大概是個侍者。你們知不知道侍者?就是那個小和尚跟在這個老和尚旁邊的侍者。然後我進去的時候,跟印老頂禮,然後就看了一下那個我以為的侍者──就是仁法師,那我心目當中正希望去拜訪他的。那因為他坐在旁邊嘛,那我就當然看過也就算了。
那後來,那個寺院法會完了以後,我正想去拜訪那個仁法師。那我第一次去拜訪他,人家告訴他,仁法師怎麼、怎麼、怎麼,怎麼去,其實我已經看見過他,他也看見過我,不過大家都不知道,那我就去拜訪他。去拜訪他的時候,然後我跑得去,他那時住在台北。然後就進去,先去通報,他就叫我等一下,等一下,那我很恭恭敬敬、規規矩矩等在那兒,戰戰兢兢。結果出來了,一看,他就:「嗯!」咦了一下。那我心裡面沒有嗯出來,我心裡面跟他一樣:咦!就是這個人。我心目當中想:哦!本來是應該是一個像小和尚的侍者,原來是高高的一個大法師!給我非常深的印象。以後我跟他若干年,我在很多情況之下就看見這個。
所以我覺得,就像本論上面前面告訴我們,真正你親近這種善知識,儘管他不講什麼,可是你不知不覺當中會受他的這個影響。因此我現在看見哪,我們無緣無故跑到後面拿那個椅子一坐,我心裡面就常常有這種感覺:唉!現在這個時代就是這樣。我但願你們記住,平常的時候千萬不要多貪這種逸樂,這個逸樂。這個逸樂你表面上面看不出有什麼壞處來,但是這是一個煩惱的溫床。你們注意!它不是煩惱,但是這個最嚴重的惡習氣,都從這地方慢慢滋長出來的。
所以古人都經過非常非常嚴密的、艱難的鍛鍊,說鍛鍊這個意志,這是有它的特別的意趣的。當我們將來真正願意,一步一步深入的話,你會發現要絕端的這種刻苦耐勞的精神。那我們現在平常的習慣養成功了,樣樣東西要舒服的,到那時候修行是沒有份的,那只有什麼呢?動動筆、動動嘴巴。這一世勉強還可以,下一世弄得不好的是「無聊文人」,所以人家說;文人不是壞,文人不壞,可是「無聊文人」那就糟糕了!我們要了解這個。嘴巴很硬,但是他行為、那些習氣就養成功了。所以這很多地方,我們平常的時候都要小心注意的這些特點。
那麼這個就是密護根門,我但願各位真正用功的時候,你注意啊,好好地注意一下,這個就是四種資糧當中最重要、最前面的一樣東西!那個密護根門跟第二個正知而行是有絕對關係的,絕對關係。現在我們看第二個:
正知而行者有二,
分兩方面來說:
何為所行事,於彼行正知。
分兩方面。第一個,而行──做些什麼;對做的事情要正確地知道。這個「正」有兩種,如理的,然後我們正確地知道、如理地行。下面,所行的事,做些什麼?
初中有二,謂五行動業及五受用業。
這是專門指出家人,我們出家人該做的就這兩件事情,除了這個都不是我們該出家人所做的。不過這個是指宗大師時代的,跟我們現在稍有差別,但是原則上面,我們還依循著這個原則去做。
其中初五之身事業者,
第一個就行動業,換句話說我們的行動。他行動裡面分:身事業、眼事業、一切支節業、衣缽業以及乞食業。下面看,身事業,就是我們的身體的行為:
謂若往赴所餘聚落餘寺院等,若從彼還。
這是我們身體該做的,就是指做這個。
眼事業者,一若略覩,謂無意為先,見種種境。二若詳瞻,謂動意為先,而有所見。
這是兩種,就是我們的眼睛所看,一個是無意的,隨便;一個有意的。什麼是無意的?比如說你走路,當然眼睛張開來了會看見,或者你想輕鬆一下。什麼是有意的?那我在那兒認真地看書、認真地注意一件事情。
一切支節業者,謂諸支節,若屈若伸。
除了這個以外的,所有我們的身體的支節,屈、伸。第三,衣缽業呢?
衣缽業者,謂若受用及其受持三衣及缽。
我們要所受持的。
乞食業者,謂飲食等。
這樣,那下面。這個就是什麼?這個叫作「行動業」,我們所有的行為不外乎這幾樣。還有呢?「受用」。
寺內五種受用業中,身事業者,若行謂往經行處,或往同法者所,或為法故行經於道。
這個是行。住:
若住謂住行處,同法親教,軌範尊重,似尊等前。若坐謂於床等上結跏趺坐。
睡,後面有,這是行、住、坐、臥四樣東西。語事業呢,
語事業者,謂若請受,曾所未受,十二分教,分別了解。諸已受者,或自誦讀,或為他說,或為引發正精進故,與他議論所有言說。
這個是語事業。
意事業者,謂諸默然,若於中夜而正眠臥,若赴靜處,思所聞義,若以九心修三摩地,若正勤修毘缽舍那,或於熱季極疲倦時,於非時中起睡眠欲,略為消遣。
這是意事業,我們腦筋該動的。
晝夜二業者,
白天、晚上。
謂於永日及初後夜,不應睡眠,
說白天固然是絕不可以睡眠,那麼初夜、後夜也不要。
此亦顯示身語二業。
那麼當然這個晝夜、白天哪,身、語都包含在裡頭。
言睡眠者,顯示唯是夜間之業及是意業。
中夜休息一下,照著佛制的只睡四個鐘頭,現在我們條件不夠,所以我們要長一點,乃至於可以七個鐘頭、六個鐘頭──個人睡眠。不過的確照著佛制的話,我們白天是不應該睡覺,那這件事情以前跟大家說過。
講到那個睡眠這件事情,我自己的一個經驗也告訴你們,這個你們作為參考。樣樣東西都是一個習慣,樣樣東西都是習慣。我自己的感覺,小的時候,一般人中午根本就不會睡午睡。後來曾經有一度,我身體不好,什麼病呢?得結核,肺結核,現在那個已經很沒有問題了。那我不到二十歲就得了,那醫生就說要休息一下,後來到了台灣來,人家說中午要休息,那也沒有什麼事嘛,就是睡覺,所以養成功這個午睡的習慣。
那後來很久,那以後後來出家了。出了家以後,那不但有午睡,還有一個──現在很多寺院當中一個叫回籠覺,不曉得你們聽見過沒有?什麼叫回籠覺呢?這個寺院起來很早,傳統的兩點多鐘就起來了,我那個時候剛出家的時候還有這種風味,兩點多鐘就起來了。起來了以後做早課,早課通常情況之下滿長的,滿長的,通常早課要兩、三個小時。所以我們現在看藏地的,好像很長,實際上漢地也是一樣,唱、念都很慢。那後來慢慢地時間縮短啦,可是因為有這種老的這個長輩帶著,所以早晨起來還是滿早。那早晨上完了早殿以後通常就用齋,用完了齋以後也是寺院裡面也是一樣,它會出坡。那時候有的是有老法師,有的是我住的那個地方,我出家地方,他們事情也沒那麼多,那麼有的時候老人家起來了弄好了也沒什麼事情,就躺一下。通常後來很多人就會這樣,因為起來早嘛,吃過早飯再去躺一下,這個叫回籠。你們知不知道回籠啊?我剛開始聽也聽它不懂。在山上面大概住了將近一年左右,養成功這習慣。
以後我後來下來,下來就到仁法師那裡去,仁法師他非常嚴峻,他中午也要休息一下的,後來我知道,他吃過飯以後,他會稍微躺一下,十五分鐘,只有十五分鐘,他從來不會睡著的,就是覺得吃過飯以後應該養一下神,這樣的對那個消化會比較好一點。可是對我來說呢,因為山上已經養成功那個早晨那個回籠覺,通常說是說稍微躺一下,美其名曰稍微躺一下,養一下神,實際上常常一睡,吃過早飯沒有什麼事情,睡它兩個鐘頭,就這樣,這麼糟糕!然後說起來:哦!我們山上是早晨兩點鐘就起來喔,晚上又怎麼、怎麼睡得這麼很晚哦!其實白天要睡它四個鐘頭,然後這個睡覺要分三趟睡。那、那你看看,這個樣!
所以到仁法師那裡,心裡面當中已經有這個很警惕的那個心情,說不可以睡。硬是好艱苦啊!我整整三個月。剛開始的時候曉得:啊!這無論如何不能睡,可是到那時候眼睛就睜不開,那個眼睛皮就會闔下來;他也不會來看你,這樣。有的時候喝一點茶,結果喝了茶以後,一整天睡不著覺,那實在是好辛苦。那我就花了好大的氣力,終於克服了。克服了以後,可是這個習性,就是你沒有就算,有了這個習性動不動就會來、動不動就會來。
以後後來就到了美國,到了美國,那時候先在紐約,那段時候我根本也沒時間,因為要做的很多事情。所以吃過早飯了以後,洗碗啊、什麼整理啊,大殿、寮房啊,很大的地方我一個人去做。那時候,其實那個習慣在同淨蘭若已經養成功了。我們那時候同淨蘭若住那個地,那個滿大一個地,住的人只有四個,那個地有六分地。拿現在我們這六分一點不大──鄉下,可是你想六分地,六分地有多大?福智精舍只有五分地對吧?比福智精舍還要大。除了前面有一片種點香蕉,那個草我們不一定弄,後面我們都要自己去弄──大殿裡、外;廚房,吃過了飯,第一個碗洗乾淨;然後掏廁所;然後前面的陰溝掃乾淨;然後去弄大殿;然後前面去拔草。仁法師不做,這樣。另外有一個人下面去買菜,那時不像現在是有冰箱,根本沒有,騎了個腳踏車。你們沒有做過,根本不知道。他每次上來的時候,哪怕冬天,上來了,衣服要換一身,都是混身是汗。那這種情況之下,當然山上的事情就是兩個人做。有的時候只有三個人,那我一個人做那些事情。
結果做做做做,總算到後來,剛開始去的時候,仁法師說:「啊,讓你好好休息。」到後來只有幾個人,那一天到晚就做。做了以後,那個我最好的時段就是這段時候,那個筋骨就鍛鍊起來了,睡也不想睡。那一直後來到紐約,到了紐約以後那個做的事情很多,可是因為經過那段時候的鍛鍊,剛開始覺得很苦,後來發現:啊!這個真是,你不經過鍛鍊的話,你根本沒有用。
那以後呢,後來又到洛杉磯去。到洛杉磯,地方也比較小,樣樣都是現成的,那沒什麼事情,偶然的也會睡。可是我後來真正地感覺到這個習慣養成功了之後,非常艱難,但是你在根本沒有這個習慣之前不需要。所以以前偶然會睡一下,那以後後來身體不好,吃過飯又會躺一下。所以以後一直到了這個地方來,現在已經這個習慣養成功了,就是有的時候累,我會說:「累了,我躺十五分鐘,你喊我一聲。」自己很警惕。所以漸漸地感覺到,這隨順這個習慣──養懶!非常容易,養懶非常容易,你不要找藉口的,你都會。所以那個時候一定要自己拿出這個精神、意志來跟它鬥!所以我簡單地跟你們說這個。
對於說午睡這個習慣,我始終沒改過來。我也曾經有過一度要努力去改,也是一樣,苦苦地跟它鬥,然後中午吃過了飯就是不睡。常常這種情況之下,弄到下午三點、四點,那人還是昏昏沉沉,我就是不睡!可是那時候已經太晚了,我出家已經晚,然後真正地要決心要鬥那個中午的午睡,多少?已經四十五歲以後的事情。總算那段時候有一點效果了,有一點效果。那時正好在回到台灣來,在福嚴精舍,我還記得有兩個年輕人。結果以後回想以前,根本不需要!所以我現在建議你們,趁你們這個年齡,假如身體真的不好,你們可以休息,千萬不要自己隨便找藉口養成功這惡習,這一點對大家非常重要!好,那我們現在下面再繼續下去:
於此十事正知行者,謂隨發起若行動業,或受用業,即於此業先應住念,不放逸行。
這個正知而行,分成兩部分:一個,所做的什麼事情;第二個,對它正知。所以就是上面所說的十件事情,應該正知;去做的時候要安住在這個正知,知是一個指導。那麼不管發起上面所說的「行動業」、或者「受用業」,在這個之前,注意這個字──「先應住念」。如果你先不提起正念的話,那很難,剛剛開始修行的時候,這是絕端重要!所以對我們的行為,為什麼前面說「徧護正念,於正念起常委行」是這個樣,為什麼前面我們講要淨信要這樣。因為我們如果不努力地提持的話,自己的我執煩惱,它有百千萬個理由,它這個理由都是對我們現在自己的感覺上是百分之百成立,非跟它轉不可。所以說,要事先有這個正念,然後策勵自己「不放逸行」,這一點對我們是非常重要!
所以這件事情只有自己策勵,旁邊人來管的話,產生不了多大效果。剛開始我們可以,久而久之,管久了以後,管的人也覺得麻煩,自己雖然即便想叫別人管,人家真的管的,內心當中會起衝突。所以古代人,特別是儒家,「父子不責善」,最親近的人不能互相要求責善,「責善則離」,一離,完了!這個最重要的關係消失掉了。那這個即是非常重要的!說:
由彼二種所攝持故,應以何相而正觀察,如何方便而正觀察,即以是相,如是方便觀察正知。
就像這樣,由於我們能夠正念,能夠不放逸,這樣。然後以這樣的話繼續觀察,我們對我們的行為應該怎麼樣去做、如何做法,這個都有正確的方法,那麼就以這樣的方法來去做。
此中復有四種行相,
那這個分四種。哪四種?下面一個個說明:
初謂於其身事業等十種依處,應以何相如何觀察,即於是處以是行相,如是觀察,
舉個例子就容易懂了。
譬如於其往返事業,如律所說,往返行儀,正了知已,即於其時正知現前,行如是事。
譬如我要出去叫「往」,回來叫「返」,那麼對這件事情,就照著戒律上面告訴我們應該怎麼做的。那麼所以在沒去的之前腦筋當中先想好,然後使得這個正知現起,然後照著自己所正確知道的去做。
我也想起當年我出家的時候,那老師,特別是仁法師,告訴我們:「你們兩個人出去,注意!不要排成這個橫的,兩個人這樣一行,應該排成一排,三個人出去也是一樣。」我們就覺得:跑到街上面三個人一排,好像軍隊裡一樣,不大對勁。那心裡面覺得:唉!這個又不得不聽。所以跑出去有的時候人家就看:嗯!你怪怪的。那後來慢慢地就體會到了什麼?平常我們沒有什麼事情,就是出去大家就聊天,這是非常糟糕、非常糟糕的事情!所以如果跟他在一起的話,我們一定很規矩地跟著他後頭,再後面一個跟著他後頭。你不一定要像真的像排的軍隊一樣,可是順著這樣的一個次第,自然你自己會保持你自己的應有的行為,這是它很重要的原因。我們現在看不見,所以如果你真正看看古代的這個佛門當中,現在有的時候你到泰國去的多多少少還會看得見,這個都是典型、都是方範。
二謂於其何種方所,應以何相如何觀察,即於是方,以是行相如是觀察,
舉個例。
譬如行時,應先了知沽酒等處,五非應行,除此所餘是可行處,於彼彼時,安住正知。
第二個,到哪裡去,你應該怎麼辦。舉個例子,譬如說在事先我們了解,買酒的地方啊、這些地方,有五個地方不可以去,倡女家、什麼……。「倡女」你們知道不知道?這當然我們不會去,這些買酒的地方啊!現在譬如說這種都是莫名其妙的,戒律上面有一些沒有,可是現在我們不應該的去的地方,我所曉得的,什麼?卡拉OK,是不是這個地方?卡拉OK做什麼?我不知道!可是我的印象當中,這個不是好地方,都是放逸的地方。是不是這樣?這一種地方我們就不應該去,反正這種娛樂場所我們都不應該去。這個是指地方,還有下面指時間:
三謂於其何等時分,應以何相如何觀察,即於是時,以如是相如是觀察,譬如午前可赴聚落,午後不可,既了知已,即如是行,爾時亦應安住正知。
第三個時間,譬如我們出去的時間,照戒律的規定,午前可以,午後就不行,它有它的原因,這個這樣。因為以前出家的都是修行,那麼真的出去的時候──乞食,乞食只有午前,午後不可以。當然我們現在說要辦事,那這個你正事辦,可以。所以什麼時間、什麼地點,這樣。然後呢,對這件事情應該怎麼做法,以及你做的時候,你的威儀應該保持什麼樣的狀態。最後一樣,我們就看,下面第四:
四於所有此諸事業,應以何相如何觀察,即應於其爾所事業,以如是相,如是觀察,譬如宣說行時應當極善防護而入他家,所有此等行走學處,悉當憶念。
這個第四,譬如說你要到人家家裡去,那麼到人家家裡去,不要到人家家東張西望,不要到人家家裡面大聲地喧說,不要嘻嘻哈哈,這個都是我們應該注意的。
像這種情況,我還看見老一輩的那時候出家人還有這種風格,我曾經跟你們講過,我曾經看見有一個在大陸上面禪堂裡面出來的一位法師,這樣。那時候我出家不久,但是因為所跟隨的就是像現在一樣,能說善道,現在還自己多多少少吃了幾十年的苦頭曉得,啊!真是很荒唐,自己單單嘴巴沒有用,多多少少還有點慚愧,那時候還不知慚愧,好像很懂的樣子。那個法師聽見我一講的話,噢!這個對我是非常恭敬,法師長、法師短。但是真正一比的話,這個行為就完全不一樣,他在那兒一坐就是這樣,他自然而然的,他也不會說東張西望,坐下來跟你坐在那裡,坐一、兩個小時他始終這樣,很偶然地這麼眼睛望你一下,就這樣。然後呢,你跟他走路,他也不會站起來匆匆忙忙的,這輕輕、悄悄地,非常自然,就站起來,筆直地走過去。他就是大陸上面那種叢林裡面薰陶出來的。
所以說律上面剛剛出家第一步,幹什麼?跟著自己的師長「五夏學律」,告訴你這規矩怎麼怎麼做,你把它好好地學好,那時候沒有什麼道理好講,那前天我們曾經講過,那個規矩就養得很好。那我們現在的情況,這是末法,這是非常可惜的一點。我們現在看:
總之所有若晝若夜一切現行,悉應憶念,了知其中,應不應行,於進止時,一切皆應安住正知,謂我現前正行如是,若進若止。若如是行,則現法中不為罪染,沒後亦不墮諸惡趣,諸道證德未獲得者,即住能得正因資糧。
就上面說的,假定我們能夠這樣做的,不管是白天、晚上,所有的事情都能夠了解得很清楚──應該做的、不應該做的。不應該做的,不做;應該做的,做,一切時處都是能夠很正確地自己了解了,就照著正確的方法。那麼眼前不會造惡,眼前這個因非常好,將來死了以後不墮惡道。能夠這樣,我們對於修道這件事情,沒有獲得的漸次會不斷地增上。這個是什麼?「能得正因的資糧」。這兩樣東西非常重要!好,那今天到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