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這種道次第的習氣種植的深度,是希望生生世世相續的,不要到來生又開始好高騖遠;它已經在我們生生世世的修行中成為一個引業,你會深植於大乘的習氣、深植於道次第的習氣。這一生我們可以捫心自問:我們有沒有道次第的習氣?會不會發現自己道次第的習氣很弱?碰到什麼就沒有顧全體,見到別相,就總相是不顧的──就整個成佛的這條路的次第。
這個你在一個人做事情你也會發現,對不對?譬如說掃雪吧!掃雪的這件事,其實你會發現大家掃雪也沒有人分工,你也不知道雪會下到什麼時候,就來掃。這個時候有個問題:比如說過一會兒太陽出來了,太陽會曬雪下的冰,把它曬融化了。在太陽下沉之前,我們要把雪下那個冰融化的部分趕快除掉,因為不然日落之後它又變成冰,明天我們又得在冰上滑行。實際上那個部分是最急的,但是很多人都找一個地方就開始掃,他不去看看日落時間,也不看看有多少地方有厚冰。應該先編出一個次第。
掃雪就沒有總體概念,反正抓一把工具,弄得汗流浹背,非常非常用功,拚命地掃!其實他掃那個都不會滑倒人的。你掃雪不是為了人嗎?是冰上雪才比較危險,所以要把那種有點要化的,你用一個東西一撬,一個大冰塊就撬下來了,有時候能夠撬到像一個桌子那麼大的冰塊。因為太陽幫忙啊,曬得它底下跟地面有個脫離感,用一個大鐵鍬塞進去,一直撬、一直撬,撬、撬就會發現前面很遠的地方出現一條白條、一個白印,就是它快裂了。那時候我就很興奮地盯著:「會裂多大一塊?」就不希望它裂小塊,因為一下就可以撿一大塊。
我們那天撬冰都可以撬到超大一塊冰,那個小手推車上就放像大木板一樣這麼厚的冰,一塊一塊的,院子的冰一塊塊一會兒就被你搬走了。如果你不趕在太陽把它曬軟的時候破冰,它就會像剉冰一樣是一些碎沫、一些飛沫,你就那樣去砍吧!那個是很難砍的,而且到時候會噴一臉。
所以這個時候就發現,有總體概念的,比如說道次第你會不會有總體思路?因為它會貫徹在你平常的行為中,你就會注意到各個部門之間的配合。最重要的是什麼?你會看天氣、會看風,有時候還要看看風越來越大了,鏟雪的人一會兒一身汗、一會兒又涼了,要注意他的保暖問題,是不是就停,還是怎樣?有很多!還有的人,兩個人在鏟、鏟、鏟,都悶頭鏟,工具離得太近了,萬一不注意那個人刨到哪兒怎麼辦?應該換個方向,兩個人的工具不要太近。所以一定要有一個總體部署的人看著全局。道次第就是先有全息攝影這樣的一個觀察──我們要走怎麼樣的路?所以你走在什麼地方的時候,看一下經典,你會明了自己在什麼地方,再問一下善知識,就像空拍一樣先空拍一下。
那天在掃雪的時候,發現了很多人不去觀察。是誰在幫我們掃雪?是太陽。靜靜地在天上照,把大塊的冰跟地面的部分照鬆了,所以你用一個鐵鍬一撬,你就聽到「喀!」一聲,然後遠處就裂了。後來我們就三個人都把鐵鍬伸進去,撬超大一塊冰,那塊冰撬完已經搬不到那手推車上,得把它再切一塊。所以從一個掃雪的問題上看,你就會發現,很少人願意看看要怎麼能把這個雪掃到最高效率,保證第二天從這條路上走過的人不要滑倒,這是第一目標!而不是看到雪就掃。
另外,最重要的是發心。你為什麼要掃雪?為什麼要刨冰?你為什麼要去注意這些所有的事情?因為這所有的事情裡還是要隨順道次第,譬如那時候可以發很多心:鏟除有情成佛路上的障礙啊、清除自己的業障啊等等,還有供養十方佛、打掃道場、供養所有的上師、護法、空行等等。
你們認為這句話重點是「唯除少分別緣開遮之外,諸正至言,極隨順故」,還是後面那一句?因為「如是唯除少分別緣開遮之外」都極隨順,這前面也講過,對不對?前面宗大師用了很大的筆墨一直在講這個,其實它是很隨順的,不要想成寒熱相違──就前面所破的那個觀點。進一步顯示它不但不寒熱相違,而且你要想上面的必須要下面的,它是一個階梯式的,讓我們把這個次第越看越清楚、越看越立體,心裡有一個非常清晰的感覺。
所以我會認為如果常常學習道次第的人,他會特別特別在意總體,也特別特別在意局部──下腳處非常明晰,總體概念又有。還是那天我說的,給你一幅畫,你畫眼睛、他畫鼻子、他畫嘴,你們三個是不是要商量?不然說:「哎呀!我必須得把這個眼睛畫好。」那個人就自己畫,畫一個超大的眼睛;那個人就只畫嘴;那個人就只畫鼻子,五官一定是不會配合的。一個人到底有沒有道總,從他做事可以看出來。
「極隨順故」前面和後面這兩句話是總體和支分,「少分別緣開遮」那個是支分,它這個整個的次第就是一個總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