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師提出一個問題：「如果心想：承許空性的宗派當中可以有一切輪迴、涅槃，這個道理到底是什麼呢？」

大師回答說：宣說一切實事為自性空的中觀師，是由於依著因緣而生起的原因，才說在承許自性空的宗派當中可以安立一切輪迴、涅槃的道理，這個在後面還會有詳細的解釋。既然如此，緣起的論述在自性空當中也就是合理的；既然這一點合理，那麼痛苦的存在也是合理的，因為必須依著因緣而生起，才能安立痛苦；如果不是依著因緣而生起的話，就不可能安立痛苦的緣故。

如果苦諦存在，那麼從何產生痛苦的集諦，還有滅除痛苦的滅諦，以及趣向於滅諦的道諦，這些是不是都是合理的？如果都是合理的話，四聖諦就存在。四聖諦如果存在的話，那就可以有對於四諦進行了知、斷除、證得與修道，知苦、斷集、證滅、修道就都可以存在。這些如果存在的話，大家想一想，三寶會存在否？三寶等一切就都可以存在了。

三寶和四諦這一切之所以能夠建立起來，有一個最重要、最重要的前提，那個前提是什麼？你們能答出來嗎？就是自性空！正因為自性空，才能夠安立緣起；正因為有緣起，四諦、三寶等等才能夠安立得起來。

在《明顯句論》中也說：「在誰的宗派當中，可以安立一切實事自性空，他將可以安立上述所說的一切論述。為什麼呢？」月稱論師回答說：「因為我們宣說緣起就是自性空，因此誰的宗派當中可以有空性，他就可以安立緣起；誰的宗派當中可以有緣起，對他而言四聖諦就都是合理的。

為什麼安立空性就可以安立緣起，安立緣起就可以安立得了四諦呢？因為依著因緣而生起，才會形成痛苦，並不是不從緣起而生，由於無自性，所以便可成為空。痛苦如果存在，就可以有滅除苦的種種方法了吧！所以就可以有苦集、苦滅、有趣向於苦滅之道。因此，也可以有知苦、斷集、證滅與修道。

既然有了了知苦諦等等，就可以安立果位了吧？對不對？可以安立了。果位既可以存在，就可以有住果者，對不對？然後那就可以安立出獲得果位的聖者了。那些住果既然存在，就可以有什麼啊？行向者。住果與行向者都既然存在，就可以安立什麼？僧伽啊！聖諦既然存在，就可以安立有正法。正法與僧伽既然存在，就可以有佛陀，因此也將可以有三寶；也可以有世出世間一切實事一切差別的這些功德，也可以有法與非法以及善惡業的果報，還有世間的一切名言，這些都可以安立。既然如此，誰可以安立空性，他就可以安立有一切名言；誰不能安立空性，他由於沒有緣起，那將不可以安立有一切名言。」

大師特別解釋說：這裡的可以有、不可以有，是指什麼呀？「可以有」的意思就是存在，「不可以有」的意思是什麼？不存在。

前面所引的《迴諍論》中說實事師對中觀師的問難，龍樹論師在回答說實事師問難的時候，也明確地宣說在無自性當中有能作、所作才能合理。《迴諍論》中說：「諸法凡是依著因緣而生起，這些就名為自性空；凡是依著因緣而生起，中觀師就說是無自性。」在《迴諍論自釋》中也說：「說實事師你並不了解實事的空性的內涵，才會發言問難：『由於中觀師你的詞句是無自性，那無自性的詞句就無法破除任何事物，因此中觀師用詞句破除諸法的自性就不合理！』但是在此處，實事凡是依著因緣而生起，那就是自性空。為什麼呀？因為實事是無自性的緣故。實事凡是依著因緣而生起，這些實事就不具有自性，因為無自性的緣故。為什麼呢？因為它是觀待因緣的，它是觀待因緣才能夠存在的，不是嗎？對不對？如果實事有自性，那麼即使沒有因緣，它會不會存在啊？它也應該存在啊！但是事實並非如此啊！因此是無自性，所以說是自性空。同樣地，我們的言詞也是依著因緣而生起的，因此也是無自性的。由於是無自性的，因此所謂自性空的『空』就是合理的。」注意！空的是自性，不是一切存在。

比如說還記得吧？舉那個瓶子，還有衣服，都是依照因緣而生起的，因此雖然是自性空，但是還是能夠發揮作用的。「比如說瓶子可以裝水、裝很多好喝的、蜂蜜，對不對？裝乳糜、裝牛奶，什麼都行啊！衣服能夠防寒，還能夠防酷暑，風吹日曬都可以防。同樣地，我的言詞也由於依著因緣而生起，因此雖然是無自性，仍然能夠成立諸法無自性。所以說實事師說：『由於中觀師你的言詞是無自性的，因此破除一切法的自性就不合理』，這種說法它才是不合理的。」

大師說：「《迴諍論自釋》這一段話」，注意喔！「這一段話極其清晰地宣說了：如果自性成立，就一定不觀待於因緣；反過來，正因為觀待於因緣，所以就一定是無自性的，正反兩方面的這個周遍都是成立的。」這段是說什麼？無自性的言詞能不能夠破除有自性？是能夠破除有自性的──也能夠立無自性，也能夠破除有自性。所以，無自性的言詞是能夠進行破立的。

你們還行嗎？會不會太快了？慢慢熟悉了，就越來越順耳了。堅持喔！堅持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