菩提道次第廣論手抄稿
鳳山寺版 第六十卷
翻到《菩提道次第廣論》一百七十一頁,繼續昨天講「正明煩惱」。那科就是共中士當中,從苦集門當中思惟,就是前面是思惟苦諦,讓我們了解生死對我們有什麼害處,當我們透過這個思惟,了解這個害處,然後不但了解,而痛切地感受到,因此決心要跳出來。那麼要找它的原因何在,因此進一步就思惟這個集諦,為什麼會使我們流轉。那麼這個當中分成三部分,說「煩惱發生」,那這個煩惱發生當中分四部分,第一個就是「正明煩惱」,把這個煩惱的特徵,也就是煩惱的這個體相,從總的、從別的去了知、去認識。
這裡最重要的一點,要了解這個絕對不是個文字。平常我們做任何東西說這個是好東西,然後我畫一個圖,這個名字叫什麼,你不一定真正得到好處,然後你必須親自找到、嚐到,那你才知道。嚐到只是嚐到它的味道,如何能夠你吸收消化,使你產生真正的功效,這個才是。同樣現在我們學這個文字名相上那是最粗淺的,只是引起我們一個希望好樂:噢,原來有這樣的東西啊!實際上那個是我們得到了沒有?沒有得到!真的知道了?不知道,不知道!這一點是我們必須應該認識的。我們現在世間的學問,都是知道了文字以後,還需要實際上去工作,獲得經驗,何況現在更深一層的。因此眼前講這個苦集是真正學佛的佛弟子,我們必須透過這個所學的文字,而一步一步深入的。這個時候的師、友絕端重要,沒有這個,那我們無法認識正確的佛法。所以這兩天講也講得慢一點,講完了以後,希望在座的各位同學很認真地思惟、觀察。
那現在我們繼續地講,這個別相當中「見」那一部分,那麼今天就把那個「戒禁取」再說一下。這個戒禁取就是戒,就是我們持的戒,那為什麼這地方叫壞戒、可捨之戒呢?這個戒,就是我們希望得到一個殊勝的果報,那麼事前要從因地上面去下手,這個分兩部分:不該做的不要做,該做的努力去做。那麼對不應該做的,說禁止不要去做,這個是叫禁戒取。
所以這個禁戒取的特徵也就是說,平常我們不是一定要從這個講戒、定、慧,那個講說我們為解脫生死要學三無漏學?而三無漏學是從戒開始,戒不僅僅是這個行相,還要了解為什麼持戒,這樣,那麼這個就是解脫生死的正因,這個是最究竟、最殊勝。萬一這一點把握不準,那麼其他的,其實這個戒並不是正確的,所以是可壞的、不應該取的、應該可捨的,你對這個執著,這個才是禁戒取。其他普通一般的禁忌什麼等等,而且這種禁忌你也不會覺得……小小的、隨隨便便的,這種情況我們不一定放在那個禁戒取裡面。這個是放在後面的邪見相應的,世間大家都有一種隨便的禁忌對吧?那個各式各樣的,這個嚴格地說起來,這個不是屬於這個戒取,屬於邪見。
那因此這個這一條戒禁取跟前面的見取,另外一個名字,前面這個叫「非果計果」,這一條「非因計因」,這樣。前面不是說,我們執著這些東西以為最殊勝嗎?執著這個見解以為最殊勝嗎?就是這種見解跟見解所依的這個蘊體,以為這個最正確、最對,這個實際上不是正確的果。那然後要達到這個果,我們必定要修,譬如我們在佛法說要達到什麼果,才是真正正確的、殊勝的呢?至少要羅漢果,羅漢果以上,這樣;然後要達到這個一定要修戒、定、慧三無漏學,這個是達到果的因。所以這個兩條是針對著這個來說,錯了!那以這個為正確的、最殊勝的,這個才是這裡的第三、第四。
那麼最後一條「邪見」,邪見廣義地來說除了上面的四見以外的,所有的對一切事理不正確的認識,不管是對色法、心法,都屬於這個邪見。可是這個裡面真正最重要的,那下面幾個特徵:
邪見者,謂謗無前世後世及業果等,或計自在及勝性等為眾生因,染慧為性。
這個,那麼沒有前世、沒有後世。這個話怎麼講呢?就是說實際上真正說起來,我們也可以說這個因果的必然關係,有的時候說謗因、謗果、謗作用。在我們前面共下士講這個十惡業的時候,有一個叫邪見,還是叫愚癡,我忘記掉了,那就謗因、謗果;因就是前面造作的那些業的因,會感得未來的果報,這個通常所謂前世,然後感得後面。所以前後世相續有這樣業的因,產生這樣的功效,它現在都沒有,這樣。因此這個是一個錯誤的見解。那麼為什麼從前世到後世,這有什麼關係呢?說我們造了這個業,這個業一定會感得這個果報,這個相互之間的必然關係。那它現在這種錯誤的見解,就否定它、毀謗它。
那麼既然這樣的話,說那個東西怎麼來的呢?有一些外道就說這個天這樣,或者是有一種什麼的特徵叫「勝性」。所以這個上面說「或計自在」,「自在」就是大自在天,就是我們世間的一切東西,是大自在天造的。或者還有一種,像印度當年六師外道,說本身有這種特性,這個最真正最殊勝的,它會在什麼情況之下會產生這樣的作用,生起這些東西來。所以如果我們把這個推廣,除了佛法以外,現在我們所有的各式各樣的,都從這個地方很清楚、明白地了解。那麼這個是邪見,這個同樣都是染慧為性。
那總上面這幾樣:
此十煩惱,是如《集論》,《瑜伽師地》,《釋五蘊論》所出而說。
大師就是說這個根據現在這個分類方法,把那個煩惱分成功這樣的十個各別的行相,是根據上面這幾個論來說明的。
那麼這個就是屬於煩惱的特徵,或者我們煩惱的體相,這個是對我們最最重要的。如果這個而不認識,那其他不談,因為將來我們真正要對治、要消滅的就是這個,就像我們說我們要去消滅一個敵人,敵人什麼樣子?不知道!這個你怎麼去消滅敵人呢?那現在這個煩惱在哪裡呢?就是我們內心起心動念,因此這個是為什麼叫內明──這裡面了解這個錯的,然後它既然錯的,怎麼會生起?它有什麼害處?那我們怎麼去對治它?這個就是這個地方最重要的,我們學佛最重要、最重要的要學的。了解了這個對治自己,這是「自利」;因為自己能夠解決了,看見別人,同情別人,推己及人,那幫助別人,這是「利他」。所以離開了這個,那整個的佛法不管是你小乘、大乘,沒有了。那現在了解了這個體性以後,他說:它怎麼生起的?
第二如何生起次第者。
怎麼生起來的呢?那這個裡邊有兩種說法。那麼這個為什麼要兩種說法?因為佛教佛在世當然一定一味沒有問題,後來把這個理論要說明的時候有不同的傳承。當然這個不同的傳承,我們先不必說它是非好壞,這個不是是非好壞問題,那他們這種觀察的角度,以及幫助眾生的類別不同,所以自然而然產生不同的說明。那我們這兩點都了解,這個是我們修學佛法將來過程當中應該了解的,力量弱就取其中相應的一種,那麼漸漸地從這個地方得到了根本,再推廣應該所有的都知道。所以哪兩類呢?
如許薩迦耶見與無明異者,譬如盤繩,略降黑闇,於繩實體不能明了,於彼遂起執蛇之覺。
因為這個是煩惱的根本,有的說兩個是同一個,有的人說是兩個不一樣的。那麼現在這個地方,大師說:假定說薩迦耶見跟無明是不一樣的──「無明」就是對事實的真相看不清楚,「薩迦耶見」就是昨天講的那個壞聚見。那麼他舉一個比喻來說明,就譬如說有一條繩子盤在地上,那個盤在地上的繩子,看樣子有點像蛇。當然如果你眼睛很好,天光很亮,你看得很清楚。那假定說那天慢慢地黑了、曚曚的,所以那個時候你看不清楚,於是把它誤解,以為這是蛇,然後你內心當中就起恐怖。
所以這個例子要說明什麼呢?就是說因為我們無明,不明白事實的真相,使得我們不能很清楚地,
如是障蔽明見蘊體,由無明闇誤蘊為我,從此發生諸餘煩惱。
這個解釋。那是說因為內心當中由於這種障礙,實際上這個也是習氣,就是以前無始以來的,簡單地來說,將來深細的我們慢慢地一面會去觀察。現在我們先不必談其他的,我們昨天曾經談過一個標籤問題,說跟人家貼標籤。其實我們想一想看,在座的哪一位,除了你是佛以外,你哪有一位你不給人家貼標籤的,你有沒有?你看見任何人你會不會對他有個概念,對任何東西你會不會有個概念?你這個概念不外三種:第一個你覺得:嗯,這個人很好;或者你覺得這個人很不好;或者你也說不上來,可是你腦筋當中對他就是一片模糊,這個就是我們內心當中無始以來的積累的這個習氣。
那通常情況之下,對事實的真相我們看不清楚,因此這種狀態當中,我們稱它為什麼?有很多名字,這個最根本的地方就是「無明闇障」,這是我們要很清楚、很明白的。每個人大家都有的,被這個東西覆蓋,就平常我們說我們看見的東西,都是我們自己內心的投射,什麼的投射?就是我們無明的投射。真正我們要了解的就是了解這個,平常我們看不見,倒是當我們人與人之間被人家這樣地誤解了以後,那個時候還不了解,如果我們真正反省的,原來我自己也是一樣,我們就在這地方轉。
所以因由於看不見事情的真相,那麼發生什麼情況呢?平常對我們最親切的就是我們這個身體,身體,那麼這個身體,於是看不清楚以為這個上頭有一個「我」。所以這個兩點:第一個對事實的真相看不清楚,這個是無明;然後這個看不清楚,對我們這個五蘊身體上面執著一個「我」,這個是薩迦耶見。因為執著一個我,那其他的東西,我的嘛,當然跟我相應,我就歡喜;跟我不相應,我就起瞋,所以一切的煩惱從這個上面根本產生。所以這個地方我執,或者有身見、無明,這些都是煩惱的根本。那當然下面會再來說明,到另外一個地方,從十二緣起門當中,他會更進一步地來講這個對治,那這裡就不細說。那麼另外一種呢?
如許彼二為一,
說這兩個東西就是一樣,那是什麼呢?
即薩迦耶見為煩惱根本。此復由其薩迦耶見,執為我已,遂即分判自他差別。
「薩迦耶見」就是有身見,執著「我」。然後於是既然有「我」,就有「他」了,我是從他上面判別出來的。所以我們在任何情況之下,那個很明顯,不管你什麼起心動念,這個是平常我們要真正要去觀察的。講道理容易,為什麼我們平常的時候要研討呢?就是對境的時候,自己細細地去觀察一下。這個要下真功夫哦!而且要很努力地去皈依、去祈求。一開頭要想全部精神放在這個上面,不可能的!所以諸位也許有人說:「我一開頭就有。」那是諸位的善根,已經修習了多少世了。所以為什麼我們真正進去的時候,先把這個所緣的心──緣我、緣什麼的,就去皈依三寶,了解三寶的功德,那個都是共下士部分已講,那這裡不細說。那麼說判自他,
如是分已,貪著自黨,瞋恚他品,緣我高舉,執我常斷,於我見等及彼相屬所有惡行,執為第一。如是便於開示無我之大師,及師所說業果,四諦,三寶等法,邪見謂無,或復生疑,為有為無,是耶非耶?
這個。既然一有了這個東西以後,那自然而然就說我、你分開來了。那麼對自己的嘛,貪著、會難捨,那就貪;然後對別的,或者違背自己的,就起瞋,這兩樣東西。然後因為有我,所以我嘛自然高,這個就是慢。然後從我上面講這個我是常、是斷,那就是前面的邊執見。然後「於我見等及彼相屬所有惡行,執為第一」,這個就是前面所說的見取跟禁戒取。
同樣的,由於這個錯誤,所以對於佛開示沒有實際上真我這個道理,以及所說的──那麼既然沒有我,那到底我們現在的發生的這種事情是什麼呢?原來這個就是前面造了業,感得個果,業、果這個因果相應的、輾轉的、流轉的狀態。所以這個流轉的狀態,我們稱它為就是前面流轉的苦、集諦,如果你了解了道理,能夠解決這個問題──還滅諦,四諦。那唯一的能夠告訴我們,如法地告訴我們的是大師、正確的方法、修習的僧,那這個就是四諦、三寶。然後這是正確的,我們偏偏因為他告訴我們的是無我,我們卻執著這個我,跟我們不相應,所以我們就否定它,那這個邪見,或者對它生疑。
所以因此這麼一來的話,只要這個無明、薩迦耶見兩個生起了,這個無明、薩迦耶見生起了,這個根本,或者兩個是許為一、兩個許為異,所有的其他的貪、瞋、癡、慢,種種煩惱都生起來了,這個就是它生起的次第。因此我們要了解,為什麼說佛真正的最重要的中心,講的什麼?空。空並不是沒有哦!就是性空緣起。他真正指出來的道理,就是講我,我們學佛的佛弟子這最精要的部分,我們必須應該認識的。現在這個時候末法,我們大家都忽視了這個,這是對我們一個可以說學佛最最遺憾的,也可以最荒唐、可惜的一件事情!這是我們應該了解的。那麼除了這個說明以外,
如《釋量》云:
它如《釋量論》,大師既解釋以後還要引證,從另外一本論上面。那麼引《釋量論》另外有一個,因為它是不同的派別,不同的牽涉的方法。也就是說不管是你從哪一個傳承來說,它一定都是說的內涵是一樣的,這樣使得我們所了解的所有的,不管是什麼宗派沒關係,但是所講的內容一定是一樣,因此你走到的結果,當然也是一樣。看:
「有我知有他,執瞋自他分,與此等係屬,生一切過失。」
一有了「我」,這個我裡面就有兩樣東西──無明、薩迦耶見就有了。然後有了我,就自他分別,對我的執著、對別人的瞋,貪、瞋就生起來了。貪、瞋、癡、無明這些,與此係屬的所有的前面,這個就生起的它的次第。
那麼對煩惱的特徵了解了,怎麼生起知道了,那麼再下面──生起的原因。那這裡有一個問題哦,前面不是說生起的根本是「我」嗎?那不是個原因嗎?它為什麼還要說生起原因?這裡我們要知道,這個有粗、細兩個,最細的根本是無明,但是我們眼前正要對治的就是這個地方。翻到一百七十二頁上面,也就是說不是無明是根本嗎?那為什麼會有無明呢?對這個無明或者薩迦耶見,那為什麼有薩迦耶見呢?那我們現在從我們眼前的行相上面去了解了,然後從這個上面一步一步反推回去,那我們就能夠找到。這個也就是《廣論》最殊勝的地方,我們並不是一口氣能夠把最徹底究竟的了解,說我們了解了正確的,那麼跟我們相應的地方,只要我們一步一步慢慢地照著這個次第反溯回去,那自然它根本可以解決。現在我們看:
第三能生煩惱之因分六。所依者,謂煩惱之隨眠。所緣者,謂順生煩惱境界現前。
它那個「能生煩惱」,這個地方分六點。當然這個也是不同的分法,有的地方,比如說《瑜伽師地論》曾經說分三個原因:所依、所緣、助伴,說除了這兩個以外,還有其他的相關的、相應的,列在那個助伴當中。那麼《華嚴經》上面說:所依、所緣、串習、思惟分四種。那這個地方分得更詳細一點,那麼這個下面一個一個來解釋一下。
「所依」,他說煩惱從哪裡、根本從哪裡開始的?就是「煩惱之隨眠」,這個隨眠我們有的時候稱它為種子。這個東西像個種子一樣,它以後它自然而然到那時候會生起的。這個煩惱是由以前的煩惱,然後以前我們造了煩惱以後,這個煩惱有個勢力會留下來,留下來會以後一到這個境界的話,它像種子一樣生起來的。所以這個隨眠有的時候我們稱它為種子,有的時候稱它為業習氣。這個東西不經過對治是無法解決的,這是為什麼我們現在任何一個人,我們生活當中一定有我們相應的這種習氣去看事情。從小天生來這個小孩子,剛剛出娘胎他就會知道吃奶,他沒人教他,這樣,很多事情,這樣,這個原因就是這裡。就是我們仔細去觀察,有很多東西,同樣的,我們說同樣一個家庭、同樣一個父母,同樣一個什麼,可是個性不太一樣,同樣受教育,為什麼?因為他這個隨眠不一樣。那麼然後單單這個隨眠,不是,還要一樣東西──「所緣」。當那個心對境的時候我們說,說對那個境「順生煩惱境界現前」,這兩樣東西最主要的,緣起之法。
那其他的呢,後面或者像《瑜伽師地論》這地方「助伴」,還有相關的;那麼關於那個助伴部分,下面分成功這個四點:
猥雜者,謂隨學惡友非善士夫。言教者,謂聽聞邪法。
那就是你心對境的時候,有的時候直截了當對境,但是一般來這真正的整體來說,就是說你這一生從小長大,有一個環境,周圍的人對你是有絕對影響的,所以這個就是所親近之人,從我們家庭當中,父母、兄弟姐妹開始,到學校、社會。那麼這些人有意無意之間,他的行為,以及他告訴我們的那個,我們所學的,所以這個地方就分這個「猥雜、言教」。
在這裡要注意!我們真正修學佛法,這個隨眠是宿生帶來的,完全莫可奈何,也無從改變,因為它是個種子嘛。還有呢,第二所緣,順生煩惱的境界,這是宿業感得的,我們也無從動起。真正重要的就是下面這兩樣東西,下面這兩樣,應該說四樣,就是這個是我們親近的人,說他告訴我們的這些道理,我們真正能夠選擇的這是一部分。這個一部分,屬於說外面來的,那所以「言教」是聽聞的邪法。那當然現在這「猥雜」,是親近的人是糟糕的,反過來說我們親近的人好的呢?那就是我們修學佛法必須要的──親近善知識、善友。如果親近善知識、善友的話,那不是生煩惱的因,是生對治煩惱的因,這是我們應該了解的。所以平常我們修學佛道的同學,對我們所處的環境跟人,那是絕端重要的基本要則。那以及從他那裡聽到些什麼,「順生煩惱」,聽到的邪法;我們要了解了對治煩惱,聽見的應該是正法。那下面第五、第六:
串習者,謂增長煩惱昔串習力。作意者,謂妄增益愛非愛相,及於無常妄執常等非理作意。
這個五、六純粹屬於裡邊的,「串習」就是自己的習慣。現在這個地方生煩惱是串習什麼?串習煩惱。那這個也是莫可奈何,以前習慣了,可是來得及,我們如果現在努力的話,現在努力不斷地串習的話,將來就產生這個如理思惟正法的串習力量,那就不是生煩惱,而是對治煩惱。所以我們現在這地方一切的講學、研討、論辯所做的事情,都是從這個上面要串習這個好的。那麼「作意」,作意的話就是我們思惟,我們要如理去思惟,而不是「妄增益」。
道理嘛這個想比較簡單,而真正重要的,我們就把我們現在這個上面所學的,以及周圍的一些,說我們平常的除了這個研討以外,還有些什麼,平常我們有的同學歡喜看書,這裡真正重要的,看閒書也是一個習慣。我們要懂得對我們真的有幫助的,看了,停下來好好地思惟去觀察,觀察了以後要去皈依、懺悔。那我們雖然看得少,但是對我們有絕對的好處,要不然看了很多的書的話,那個壞習慣是越來越多,對我們沒什麼價值。那麼這個最後一個,指「煩惱過患」。
第四過患者。謂煩惱纔生,先能令心雜染,倒取所緣,堅固隨眠,同類煩惱,令不間斷。
這個東西一生起來,它第一件事情「令心雜染」。這個心、我們的心,就是識,或者是識體,認識作用,它本身就有一種力量,這是一種能力,這個無所謂好、壞。通常我們說它有自性分別的能力,這個心識,這樣,這個沒有什麼好壞的。可是我們這種思惟分別的能力,這個所思惟分別的能力,所觀察的出來的量,我們稱這個量叫作現量,這是正確的。
我們平常在煩惱當中,這個生起來的是什麼行相呢?那就是雜染的。所以這個一生起來,那心就跟著糟糕、染污掉!那麼這個雜染,實際上前面就是說「不寂靜相」,這兩個東西連在一塊兒的。然後這個心所觀察的對象呢?所緣對象呢?錯了、看錯了!因為不但是如此,不但看錯,為什麼會看錯?因為我們以前有錯誤的習氣,由於這個習氣使我們看錯。現在看錯了,又把我們的習氣又再增長,「堅固隨眠」。它這個輾轉是惡性循環,永無了期,這個才是我們最需要認知而努力對治的。因此對這個同類的煩惱,啊!不間斷,我們不知不覺當中都在這個裡邊,這個是煩惱。由於這樣煩惱,那麻煩來了,什麼煩惱呢?對自己、對他:
於自於他於俱損害,
或者傷害自己,或者傷害別人,或者兩方面都傷害。這個是對現在廣度來說,然後對前後呢?
於現於後於俱生罪,
現在有罪,後來有罪,現在、後來有罪。這個罪產生什麼樣的效果呢?
領受苦憂感生等苦。
身上感受到的苦,心裡面的憂惱,還有更糟糕的是會感得生生相續,永遠繼續下去。這個苦、憂本身屬於苦苦、壞苦的,「感生等苦」這未來,這是行苦相關的,就會這樣地輾轉地增上。
遠離涅槃,退失善法,衰損受用,
我們真正希望得到的什麼呢?能夠息滅這些,這個息滅這些另外一個名字叫涅槃。但是煩惱一生就什麼?「遠離涅槃」,我們真的好東西越來越遠。一生起來就「退失善法」。這是從另外一面看,前面由於這個煩惱,壞的東西不斷增長;下面呢,好的東西,不是遠離,就是損害。所以「遠離涅槃,退失善法,衰損受用」,
赴大眾中,怯懼無樂及無無畏,一切方所惡名流布,大師護法聖者呵責,臨終憂悔,死墮惡趣,不能獲得自己義利。
平常我們內心當中,常常怕這個、怕這個,真正的原因為什麼?還是這個,這個是最最主要的根本,這樣。這個文字容易懂,我們也不必細說。下面就引經論:
《莊嚴經論》云:「煩惱壞自壞他壞淨戒,退損失利護法大師呵,鬥諍惡名他世生難處,失得未得意獲大憂苦。」
這《莊嚴經論》這個文,就是指上面說明這個。「失得未得」就是已經得到的會失去,沒得到的得不到。然後這個是對外面的物質,而內心當中生起很大的憂苦。下面:
《入行論》亦云:「瞋愛等怨敵,全無手足等,非勇智如何,彼令我如僕。
那個「瞋愛等」,那就是煩惱,煩惱這個是真正的怨敵。平常我們看見的怨家對的都是人,說現在這個怨家,既沒有手也沒有足,這個都是傷害我們的,這些它什麼都沒有。它也談不到勇敢、也談不到智慧,可是它能夠使得我們像一個下賤的佣人一樣。這個下賤的佣人在外面,現在煩惱在哪裡啊?
安住我心中,歡樂反損我,於此忍不憤,忍非處應呵。
這幾句話我們應該注意!這個煩惱在我們的心目當中,我們一天到晚為它忙,結果它反而損害我們。我們自己為了要這個、要這個,是不是為這個東西?結果它在損害我們。想到了這裡,我們願意不願意為我們自己的,要增長貪心、要愛名、要愛利?就不要了!
平常我們遇見小小的境界就不能忍耐,心裡面就:哇!晚上睡不著,要這樣……。這是錯了。我們真正不能忍的,是不能忍這個,這是為什麼經論上面一定要開示「無我」的根本原則,為什麼要講這些道理的。我們真正了解了以後:沒關係!別人來罵我,我根本不在乎,我真正要對治的、無法忍受的,就是我內心的煩惱。這是修學佛道的人,跟別人根本不一樣的。世間的人,人家來對我稍稍一點損害,或一件什麼東西,我們就給他嘀嘀咕咕鬧是非,這是我們弄錯了、弄錯了。所以他下面告訴我們「忍非處應呵」,而這一個內心當中的煩惱,我們才是應該跟它憤恨,應該跟它鬥!所以後面對治煩惱的時候,他特別強調與煩惱鬥,現在我們人世間往往互相鬥爭、互相是非,這是一個絕端顛倒的行為!下面說:
一切天非天,設與我作敵,彼不能令入,無間大火中。
世間就算是有敵人──如果我們了解了業以後,世間哪有敵人?你的業嘛!就算我們不了解,那就算有敵人,他來傷害我,可是他絕對不可能把我送到無間地獄去,最多把我弄死。那現在呢?
此大力惑敵,若遇須彌峯,且不留灰塵,能剎那擲我。如我煩惱敵,長時無始終,餘敵皆不能,至如是久遠。若隨順承事,悉為作利樂,若親諸煩惱,返作苦損惱。」
說這個煩惱惑敵具有非常大的力量,拿我們世間來說最大的像須彌山,這個煩惱敵遇見須彌山,它可以把它須彌山都毀掉,不留一點點,那何況其他的。所以對我來說,能夠很短的時候之內能夠就把我毀掉。而這個煩惱的敵人是不但這麼厲害,而且時間無始無終的,這是所有的其他的敵所不能比的。所以外面就算我們不了解業感,就是拿敵人的大小來比的話,那最大的敵人我們不去管,去管那些無關緊要的敵。所以後面那個精進一度上面告訴我們:對外面的東西就像什麼?就像殺死屍,我去跟敵人鬥,真正的勇士要鬥的是真正的煩惱,然後你宰一個死屍,你這一點用場都沒有,這同樣的道理。
所以下面說,普通一般這個世間的敵人,如果你真正地隨順承事他,他多少還給我們有一點好處,然後我們親近那個煩惱敵的話,反而作苦惱。這個是用不同的地方來說,不同的地方。一個就說煩惱的這個厲害,這樣;然後說它時間長短;還有比較起來,這個世間的我們看得見的外在的敵人跟我們內在的兩個比較。這不同的角度,我們去觀察思惟,然後使得我們真正地認識真正的煩惱,認識它的過患。這個都是說,
此說過患,皆當了知。
上面用不同的方法說這個煩惱的過患,我們應該了解。現在理論上了解了,我們進一步去,要把這個理論對境的時候認清楚;認清楚了以後,要努力去思惟,要去懺悔。那為什麼要這樣做呢?下面有個祖師說:
又如阿蘭若師云:「斷除煩惱,須知煩惱過患,體相,對治,生因。
說這個祖師告訴我們,我們不是說現在知道了苦,要斷掉苦的因嗎?那必須要了解這個苦的因就是煩惱。那煩惱有什麼害處?然後因為曉得了煩惱,還主要對治它,那麼煩惱什麼樣子?所以煩惱的體相。曉得它怎麼生起,然後去對治的方法。那麼這個對治的方法,就是告訴我們思惟它的過患,所以下面說:
由知過患,觀為過失,計為怨敵,
因為曉得它的害處、它的種種的過失,所以內心當中真正的要去對治它。譬如說我們平常假定說某人對我做了一個不利,或者說了我什麼壞話,或者損害了我,因為我感覺到這個人──我的怨家,然後我心裡老放不下。現在我們去思惟這個煩惱對我們這麼多傷害,然後我們心裡面放不下,對治,那就對了!如果我們內心當中,真正地能夠對這個煩惱放不下,一天到晚想要對治它,那就對了,這個才是我們學佛弟子最最重要的基本。反過來,
若不知過患,則不知為怨敵,
如果不知怨敵,那我們不想對治它;不知對治它,儘管講一些道理也沒有用。因為譬如說有的時候我們在這裡聽見,說哪一個地方發生了一些災禍,我們聽起來還覺得滿高興咧,因為跟我們並沒有損害啊!這個道理是一樣。假定我們發現了:哦!是鳳山寺我們廚房裡面大火了,那我們馬上去救,因為對我們有損害,等一下如果是不去救的話,那我們中午就得餓肚子啊!所以我們必定要對這個東西,生起對我們非常強烈的過患,這是它的一個非常重要的原因,那我們就會努力地,願意去找種種的正確的方法去解決它。
故如《莊嚴經論》及《入行論》所說思惟。」
那就是祖師阿蘭若師來告訴我們的,要照著前面的這些道理。
又云:「知煩惱相者,亦須聽對法,下至當聽《五蘊差別論》,
你真正要想了解它,必須要聽「對法」,就是論,論就是詳細地說明、解釋佛經上的很多道理。那最起碼應該聽什麼?《五蘊差別論》,五蘊,最主要的就是特別地講明《五蘊論》、《廣五蘊論》,就是說我們現在的那個色、受、想、行、識,這到底是什麼?這個東西怎麼來的?有什麼害處?主要的就是這樣。那麼學了這個論以後,能夠幫忙我們得到些什麼?這個論主要的都是解決這些問題。那現在我們不但是要學《五蘊論》,而且很認真地想學《菩提道次第廣論》,都是這個道理。那麼學了以後,
了知根本及隨煩惱。於心相續,若貪瞋等,隨一起時便能認識,此即是彼,他今生起,與煩惱鬥。」須如是知。
當我們透過了這個學習,了解了這個煩惱,煩惱又分幾種:根本煩惱跟隨煩惱。根本煩惱最主要的,由於這個根本煩惱,其他的次要的都跟著來了。那這個煩惱從哪裡來的呢?在內心當中,不在外頭。所以了解了以後,當心一起來,就認識了:「哦,這個就是!這個就是!」不管是哪一個生起,就能認識。然後真正重要的是什麼?與煩惱鬥!現在我們在這裡總整個的行為,說來說去就是一句話。我但願我能夠學了以後好好地努力,我也願意跟各位同學策勵,我自己感覺到最難鬥的是這個,因為我們無始以來沒串習過。無始以來串習的都是外面鬥的,人家眼睛稍微動一下,我內心當中就分別,就要去忙了,可是這個對我們這麼重要的,卻很難做到。所以我們但願不斷地經過努力以後去串習這個,這個是我們真正修學佛法非常重要的。
要做這件事情,有一樣東西,除了我們了解它的過患,決心去做的話──精進!這個到後面精進一度細講。也就是說精進的特徵並不是說你很勤勞,有很多人做壞事也很勤勞。我想這個很清楚,譬如說一個強盜搶了東西拼命逃,他不是很勤勞嗎?這個完全不是精進。精進的特徵就是要修善法,特別是善法、如理的善法,然後策勵自己的身心,真正很努力地去做,這個才是精進。所以真正要去修行,這是非常重要的。
平常我們覺得:哎呀,很累了!你也可以到那時候躺一下、休息一下;你也可以說:啊!我很難得的機會……。所以前面這個樸窮瓦在一開頭的暇滿人身這一段當中,有這麼一段故事:他去修行,修行得很努力。那他的老師就告訴他:「哎呀!你修行得太辛苦了,休息一下。」他怎麼回答?說:「老師啊,應該的。是,照理休息一下,可是我一想到這個,我內心當中就覺得無法停止了,就不斷地推進。」這個他是已經修行了,產生了一個串習的力量。我們現在不是,這樣稍微忙了一點,覺得:哎呀,今天已經很累了!稍微遇見什麼情況,就躺下來,那就休息了;碰到一點小小的因緣,我們就跟人家去聊天了。對非善法我們很容易沾上;修善法,我們總有藉口擋住我們。這個地方就是後面講精進一度的時候會說,那這裡隨便提一下,但願我們能夠隨分隨力、盡心盡力地能夠做多少就算多少。
譬如說現在他們小孩子,剛剛來的時候他們背書很辛苦、他們寫字很辛苦,那怎麼辦呢?就靠著外面的環境逼著他。有很多人他自己就願意有很多人逼,他如果對這個逼反抗、不願意,那怎麼都不能進步。那個時候如果說大環境也如此,他弄得也沒辦法,慢慢、慢慢、慢慢習慣了,他到後來做的也做對了。所以如果說自己不能很強有力地串習,那麼那個時候周圍的環境就很重要!我想在座的或者我自己,或者我們看見他們預科班的同學,從他們的背書、寫字上面就很明白。有一部分同學他們懂得自治能力的,這個宿生有善根;有一部分,不一定!他就是在這個裡邊,你剛開始好像拖拖拉拉,可是因為這個環境就是這樣,漸漸、漸漸他都一個個都走上去了。所以不管哪一個地方,我們都可以體會得到,為什麼皈依的三寶,那個環境對我們的絕端的重要!這裡順便一提。
那再下面,上面那個就是這個「煩惱發生之理」當中第一科,那個「正明煩惱」。這個裡邊分煩惱的體相,然後煩惱的次第、生起的原因跟過患。那麼對這個煩惱這樣發生,煩惱特徵跟發生的原因曉得了以後,那麼進一步來說,它怎麼會集業的呢?這個煩惱怎麼會集業?「集」就是集諦當中的集,這個集的根本的意趣,它就是招聚。就是把那個這些東西集起來,把那個煩惱,業、煩惱集起來,然後使得我們會能夠更集了這個惑、業以後,使我們能夠在生死輪迴當中,相續生起同樣的後面的這個果,這樣。這個所謂集,集的特徵。那現在這個業煩惱是怎麼集業的呢?所以它也下面分兩部分:「正明所集之業」以及「如何集業之理」。那麼第一個,所集的業是什麼。
第二彼集業之理分二:一正明所集之業,二如何集業之理。初中分二:一思業,二思已業。 今初
這個業自己本身,業的自性、業的特徵是什麼?業就是一種造作。這個業或者經論上面有這麼解說「若法生時,造作相起」,換句話說它就是個造作的力量。那麼現在這個造作從哪裡呢?就是我們思心所,這是個造作的根本。所以,
如《集論》云:「云何為思,
思就是造作。
謂令心造作意業,於善不善及無記中,役策心為業。」
這個是《集論》上面的話。下面解釋:
謂令自相應心,於境轉動之心所意業。
說內心當中,這是心,我們稱它為心跟心所,或者心王跟心所。心是心的本體,它有一種作用,這個作用就是心所。跟它自己相應的,它這個有一種力量,這一種力量使得心會動。然後幹什麼呢?去造種種的意業,這個就是思,或者前面所說的業。
第二者謂彼思發起身語之業,
那這個業,它有兩種:有一個心本身;還有由於這個心本身的造作,跟著身、語就也會去造作。那麼下面引:
《俱舍論》云:「業謂思彼起,思即是意業,彼起身語業。」
說「業」是什麼呢?「思」,就是業自己本身就是那個思,我們給它一個名字這個叫作業,這個叫作思,就是內心當中有造作的力量;以及由於這個內心的造作而──「彼」就是思,由於這個造作,而生起的跟它相關的造作,所以「思」就是意業,「彼起」就是身語業。
通常我們把思,有另外一個分別的方法,根據這個思的作用分成三種:第一個思叫「審慮思」、第二個叫「決定思」、第三個叫「動發思」。審慮思就是內心當中它一動,觸境的時候它自己就動腦筋了。這個我想我們不必去講文字,我們都會體會得到,這個純粹是內心當中──思心所,換句話說它一個造作的力量、心理。那麼想過了以後,那我下面決定:「嗯!我應該怎麼辦?」譬如我隨便看見一個東西,有的時候看見:欸,這個很好,那我要動腦筋獲得;有時候覺得不好,我就想辦法排斥;有的時候看看也無所謂,就讓它去。所以我們不外這幾種狀態,當審慮了以後,就會決定,或者你要取是貪、排斥是瞋、或者是癡。然後下面緊跟著動發,身、語就決定了。所以這個審慮思通常是屬於什麼啊?思業。決定跟動發,屬於思已業。我們現在不必從文字上面談不同的分類,最重要的它之所以要分類的,就是讓我們便於從不同的角度,去觀察我們自己的內心,這個一點是最重要的。下面,
於身語業分為二種,
身業跟語業,又分為二種。
有表、無表。婆沙師許唯是有色,世親論師破之,許為與身語表俱轉之思,
那這種我們不去細說它,「有表」就是可以表示;跟無表的,那麼實際上真正說,這個什麼叫「無表」呢?那簡單地說一下。比如說我現在隨便腦筋當中想,想了一下,那我就決定要做一件什麼事情了──或者我歡喜這個東西,我把它拿來;我不歡喜這個東西,把它丟掉,這個外表是不是很明顯地看得出來的?這個叫有表色。
做完了以後,事情做過了,做過了你也看不見了,可是下面有一個影響力量,這樣。現在我們就想想,你看見一個東西,你想去拿它,或者不想,可是你實際上沒有這個行為,過去掉了,這是一種;還有一個,你看見這個東西,你想去拿它,你也拿了;或者你不想要這個東西,你想辦法把它弄走,你也採取這個行動弄走了。那我們現在說這樣,你把它拿了,過了一下,這個事情已經過去了,那是不是我們內心當中會有一個影響力量留下來?凡是你拿過的東西,或者你做過的任何事情,對你內心當中就有一個,或者你現在還緊跟著想這件事情。或者你拿過了你就忘記掉了,等一下你再跑到這地方,你想起:欸,我前面以前拿過這個東西。或者當你看見這種東西,你會想:嗯,我做過這個。那事情已經過去了,為什麼再碰到這個事情使你會想起?因為它有一個業,這個業叫作「無表」,沒辦法表達的,也不在外表可以看得見的,但是卻有一種力量,只要你有這個行為就有一種力量。
我們最簡單的,關於有表、無表這地方了解就可以。它對於深的很多地方,那個有很多地方就告訴我們「無表」,譬如說我們的戒體。我們的戒體,受戒的時候也是一樣,表、無表。我們登壇作法種種,那個是表;這個表的業過去了以後,剩下來內心當中留下來的影子,就是無表業。惡法、善法都是,那我們簡單地了解這個。
所以它至於說這個各個部派說法不一樣,有很多人說這個色法,有很多人說是心法,那麼現在這裡是婆沙師說這是色法,世親論師不接受這個看法,說這個是與身語俱轉的思,是心法。
故二種業俱說為思。
那哪二種業呢?表業、無表業。雖然可以外面可以看得見的,但是說這個身業、語業這兩種,表業、無表業都是。
總業有三,謂善,不善,無記,
那是另外,就是從另外一個分別。
此說初二。
是善業、不善業。那麼為什麼無記業不講呢?無記也是個業噢!可是現在為什麼最主要的是感流轉生死,這個無記的業它在流轉生死當中,並不是扮演一個重要的角色。所以我們先把最重要的那一部分把握住了,其次的一步一步地深入。
善業有二,謂有漏,無漏,此明有漏。
現在這裡告訴我們的,善業當中的有漏業。善業當中有有漏、無漏,把這個有漏的去掉了,那得到的就是無漏,這就是我們需要的。
其中復二,謂聖人相續中有,及異生相續中有,此說後者。
現在我們這裡講這個集業,那個都是什麼?聖人沒有這些的,雖然也有業,但是這地方是指凡夫,也就是這地方叫「異生」。
其不善業者,謂非福業。福業者,謂欲界所攝善業。不動業者,謂色無色地所攝有漏善業。如是亦如《俱舍論》云:「福欲界善業,不動從上起。」
那這個簡單地說明一下就可以了。「不善業」就是惡業,或者叫非福業。那麼「善業」呢?就是欲界、欲界以上的色界、無色界。那麼這個色界、無色界,我們稱它為不動業,這個雖然是善,但是有漏的。那下面,引那個《俱舍論》上面的說明,所謂「福」,因為福業跟這個不動業兩個的對比來說,福業指的是什麼?那麼今天時間已經到了,對吧?那今天就到這地方為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