菩提道次第廣論手抄稿(鳳山寺版)30

菩提道次第廣論手抄稿

鳳山寺版 第三十卷

現在繼續地講「三士道中總攝一切至言之理」。就說世尊告訴我們的整個的內涵,從凡夫到成佛,整個的都可以包含在三士道──下、中、上。那麼上一堂講的,就是世尊怎麼從發心到集資糧圓證菩提,是根據《道炬論》,然後這宗大師來說明。現在繼續下去,看那個六十七頁第二段:

三士之名,〈攝決擇〉曰:「復有三士,謂有成就正受非律儀非非律儀所攝淨戒律儀。亦有成就正受聲聞相應淨戒律儀。亦有成就正受菩薩淨戒律儀。其中初者為下,第二為中,第三為勝。」

那麼下面引另外一個,那是《瑜伽師地論.攝決擇分》。這個〈決擇分〉怎麼說呢?說「有三士」,這是另外一種分類方法,也就是把世尊所說的教法依照著一個次第。那第一種,是成就正受他這一類規約,達到這樣的一個標準,達到什麼標準呢?正受這個非律儀非非律儀所攝這個淨戒,那麼這個就是戒,律儀就是戒。那麼這個戒,很有意思,叫「非律儀非非律儀」;前面說「不是」、「不是不是」,那就第二個「不是不是」兩個不的話,那就是肯定它,可是前面又說否定它,這是什麼意思呢?

簡單地說就是在家戒。可是戒的真正的目標,佛制的戒的目標,不是說那我受了個戒了,形式上面,然後乃至於像現在還有受戒一個儀式、規矩。不是!它戒,佛法裡面的真正的戒跟世間的戒不一樣的,它的一個真正中心是透過了戒、定、慧三學,能夠淨除我們的煩惱。那麼根本地拔除這個煩惱的根本是慧,這個慧需要定、慧相應,前面有一個前面的準備,我們稱它為前行,必須要先戒。所以對境的時候,我們由於對佛法正確地了解,那所以就會觀察得到,嗯!身心上面起了煩惱,那靠著這樣的一個力量把它拿掉淨除,那麼這一部分稱為戒。

所以它那個戒的真正的用意是完全為了斷除苦的根本,苦的根本是什麼?業,而業是由於煩惱而來的,這個才是戒的真正的中心。而在家居士他的中心不在這個上頭,所以在家戒不能算它律儀,但是又不能說它不是。因此普通我們的在家戒,在法相的名詞當中稱它為「非律儀非非律儀」,也就是說在家這個、這些戒所包含的、所攝的淨戒律儀。那這一部分就相當於我們前面說的下士。那個下士部分,前面的說的下士部分,是就那個下士所追求的內涵來講;這個地方呢,為了要達到這個標準是從行持上面去講的。

第二個,進一步「亦有成就正受」什麼?聲聞相應的淨戒律儀。聲聞真正是為了要跳出生死輪迴,要解決那個生死輪迴,那麼這個時候正用上的──剛才說的戒、定、慧當中戒學,所以這個就是聲聞相應。更從這個上面上去的話,成就菩薩,菩薩不僅僅是自己要解決,幫助一切人,這個次第跟前面的三士是相應的。所以我們看,繼續看那個文:

與此義同,復說多種上中下士建立道理。如《道炬》所說,世親阿闍黎於《俱舍釋》中,亦說三士之相。

那現在這地方,前面〈攝決擇分〉當中所說的三士,跟前面引的那個內涵是一樣。除了這個以外,還有其他不同的分類的方法,但是內容大致上面都依照這個上、中、下,或者是從下,我們實踐的地方開始下、中、上。這個跟《道炬論》所說的內容一樣的,那麼這個是大乘。然後,另外一個──《俱舍論》,《俱舍論》是世親菩薩作的,這個《俱舍論》在小乘論典當中是「小乘聰明論」,它總攝小乘各派,把它綜合起來,雖然是小乘,他也同樣地說這個三士。那麼這個地方就無非用多種:菩薩、祖師、論典,來說明一件事情,就是世尊所講的一切教法,可以總攝在三士道當中。不過這個下面解釋一下:

下士夫中,雖有二類,謂樂現法及樂後世。此是第二,復須趣入增上生無謬方便。

那現在我們這地方的講那個三士,那是最主要的是針對著世尊講的真正的、究竟的圓滿教法。雖然說三士,可這地方所包含的下士,下士當中有兩種:那有一個,這是只忙著這個樂──這歡喜現法;還有一個,他雖然是下士,他主要的為了後世。現在這地方講的下士是指希望要後世增上的。

我們上一堂課裡邊曾經談過,這個下士當中,有一個是普通一般的下士,有一個是共下士。而且我們也舉了一個例子,譬如說袁了凡居士《了凡四訓》,他也照著佛法的道理去修,去求世間的功名。本來做個小官,那麼透過了佛法,他要發願,要求一個更大的官,然後照著佛法去做,得到了。本來沒有兒子,然後他發願照著佛法去做很多好事,得到了!得是得到了,這個是下士。我們現在需要的是「共下士」,他的行為本身是跟下士一樣,可是他的目標不一樣,他的目標不是為了現在這一生。這一點在我們在座的每一位修學,願意真正走上去,要非常注意的一個特點。講非常容易,要做到它是需要下一番苦功夫。

最後,「復須趣入增上生無謬方便」。下苦功夫是自己必須拿出來的,還要有正確的方法;反過來說,得到了正確的方法,如果不好好地努力是沒有用的。我們在這裡也常常有一種實際上的狀態,有很多同學都是有善根來了,道理也懂,常常會說:「道理是我懂,我也想做,可是到那時候,就是不聽話──習氣。」這個是一個很實際上的一個問題,可是真正的問題還在哪裡呢?自己的決心夠不夠!如果真正決心夠的話,這個情況應該可以改善。通常我們常常會寬慰自己:啊!這個是佛菩薩的境界,我現在是個凡夫怎麼可能做到這麼高啊!

我之所以講這個話,因為我當年自己就犯這個毛病。在我出家沒多久的時候,那我自己的這個師長,一個依止的阿闍黎常常來校正我,乃至於呵斥我。我不敢回嘴,可是心裡這樣想:「法師啊!你講的道理沒錯,可是那個聖人的標準,我是個凡夫啊!」當時自己覺得很有道理,但是過了若干年以後自己去想想的話,真正的關鍵就在這上頭。所以我們常常講這個仗還沒打,你已經準備說:「啊!不行哪,我這個仗是打不贏的。」你已經準備要逃走了,那個仗怎麼打?

並不是說我要決心做下去,一定做到,不一定的。但是如果你決心願意去做,你就算失敗了,你自己覺得:我絕對不服輸,我決心願意走,可是我失敗了,那我會坐下來檢點,我為什麼失敗的;乃至於做錯了以後,我會去想,會去向自己的師長、善友去請教,為什麼我做不成功?你會在經論上面去找,你會在佛菩薩前面去懺悔、祈求。如果我們真的有這樣的意志力的話,沒有做不到的!所以在這裡,我把我自己錯誤的失敗經驗,提供給各位同學,千萬不要自己找退路,這樣。但是也不要把自己逼得很緊啊!後面會詳細地告訴我們,我們要給自己一分推動的力量,保持自己恆常不斷地向上,那就對!那麼這是三士道總攝一切聖教的內涵。下面:

第二顯示由三士門如次引導之因相分二:

說明這個由三士道,這樣地依照著這個次第引導的什麼原因呢?這個分兩部分:

顯示何為由三士道引導之義,如是次第引導之因相。

第一個說,那麼這個佛所說的整個的聖教,現在分成功上、中、下三士,那到底什麼是這個上、中、下三士要引導的,這是第一部分。第二部分,為什麼要這樣引導。我們現在看文:

今初 如是雖說三士,然於上士道次第中,亦能攝納餘二士道無所缺少,故彼二種是大乘道或分或支。

說上面雖然說的是三士,但它真正的目標是什麼呢?用這個三士來引導的目標是什麼呢?就是上士。所以實際上那個上士道裡邊,也能夠把下面那個中、下都含攝,這樣,所以中士道跟下士道也只是這個上士道大乘道的一部分。那我們現在看一個祖師的引證是:

馬鳴阿闍黎所造,《修世俗菩提心論》云:「無害與諦實,與取及梵行,捨一切所執,此是善趣行。遍觀生死苦,斷故修諦道,斷除二種罪,此是寂靜行。亦應取此等,是出離道支。由達諸法空,生悲眾生流,無邊巧便行,是勝出離行。」

那麼,這是馬鳴菩薩所造的。這個修菩提心,菩提心有兩種,世俗菩提心,那這個《修世俗菩提心》當中怎麼說?他說:前面這「無害」,那就是不殺;「諦實」,就是不妄;「與取」,就是不盜;「梵行」,就是不淫。「捨一切所執」,實際上,這個酒是一個遮戒,遮什麼呢?使得我們是非不分。它真正的遮戒的目標,使得我們能夠很理智地把握住正確的,內在的理智能夠把握住正見,所以我們這一個戒是防止我們走錯。所以簡單來說,這個就是五戒。這個五戒是什麼?「善趣行。」那就是下士當中的能夠脫離三惡道,得到人天善趣的這個根本。這個實際上就是前面所說的下士。

進一步來說,雖然得到了從惡道當中出來得到人天,還在生死當中,所以他「遍觀生死苦」。你儘管得到了人天,但生死的總苦沒有解決,因此進一步來說,希望要斷除。要斷除這個的話要修真實的道,所以「修諦道」,就是四諦──苦、集、滅、道當中的道諦。那麼修了這個可以「斷除二種罪」,哪兩種罪呢?在我們輪迴生死當中,第一個業感緣起,所以造了業一定會感果;那麼為什麼造業的呢?因為有煩惱。所以這個地方的兩種的話:一個就是斷除這個業,一個斷除煩惱。這兩樣都斷除了,那是「寂靜行」,這個就是二乘。這兩樣東西,雖然是下士、中士,可是我們現在修菩提心,「亦應取此等」,同樣地要修這個。修這個幹什麼?「是出離道支」,修這個出離道的支分。

以這個,「由達」,由於了解了這個原來──了解了譬如說要斷這個煩惱,那麼實際上煩惱的根本是無明。那無明的根本,後面又說,一個對事實的真相看不清楚,因為看不清楚,在無我的地方執著有一個我。不過這裡要簡單地講一下,我們講「無我」,比如說我們每個人感覺到這個是我,無我是不是沒有這個?不是啊!我們現在最常犯的一個錯誤,說無我,那每一個人講我,那我曉得,欸!這個就是我,這樣。所以也許你會拍拍胸脯:「這個就是我。」你自己曉得我就是這樣,說現在沒有這個。那既然沒有這個,那我這個算什麼?佛法裡邊講的無我,不是沒有你的身體、你的認識的這個精神作用,不是!說我們現在這樣的一個「我」,這個是因緣條件所現的緣起有,這個叫作「假有」,或者叫作「俗有」,佛法裡面叫「俗諦」。在世俗的這個標準上去看這是有的,不能說沒有,而且要肯定它有。這個東西怎麼來的呢?這個東西是緣起,種種因緣條件組成的。

我們自己,大家都知道,這個身體怎麼來的?有兩個條件:一個是父母,身,這個是物質的,肉體部分;一個自己的神識──業,那是前生所帶來的,所以它是有這樣的因緣條件而現起。然後有了以後,你要吃東西,要各式各樣的條件。吃得好一點,長得胖一點;吃得差一點,沒氣力;吃錯了,生病。這個東西的存在,都是跟周圍這些因緣有關。然後我們腦筋當中,說我跑到這地方來接受這種教育,我這概念就這樣想;接受那種教育,然後自己的認識有另外一種想法。所以都要看我們所受的什麼樣的不同的條件,而呈現這樣的一個有。這一點是不是大家都很清楚?所以這個「有」是肯定有的,正因為這個肯定有,所以我們才說它叫「性空」。那後面我們會詳細講這個內容。

現在這地方叫「達諸法空」,也就是一切法,達諸法空,就是了解一切法它的本性,什麼?一切法的本質都是緣起的,沒有一個實際上的實實在在存在的東西,這個才是佛法當中講的「空」,所以這個講空就是空性。因為它是空性,所以它一定呈現種種因緣的存在,那我們這地方緣起的「有」。那麼講這個有什麼好處呢?我們了解了現在這樣的「有」,是不是都是一切的因緣啊?這個因緣如果在我們上面就是業,所以我們這個存在的「有」,都是看你造了什麼業因。因此了解了這個以後,我們會非常積極地努力做任何事情,非常地細,啊!造什麼業、感什麼果,這個才是講性空的根本原因。

現在我們講性空:「那空的,你不要去管它就算了!」現在常常有說:「樣樣都空啦,你何必去管它!」這個是空話,最糟糕的莫過於此,佛法裡邊如果不了解的話,大家去講這樣的空,叫「斷滅空」。所以佛法告訴我們,學空很難學。實際上呢,真正佛法裡邊「空、有」是分不開的。因此像大師,就宗大師、阿底峽尊者非常強調,說真空跟緣有兩個是絕對分不開,一件事情的兩面。我們真正趣入從哪裡?從「有」開始。你執著這個「有」,是,我們可能一下對這個空的勝義、正義不太清楚,但它比較安全。如果你學空學得不好的話,斷滅空,那一定墮落,這最可怕的就這個!這個現在不談。

那我們了解了這空性以後,會有一個什麼認識呢?說很小心,啊!做一切的行為,這個行為就是我們將來感果的業因。所以他對空了解得越多,他的行為越是謹慎,一點都不敢馬虎。這個後面會詳細講。

因此,學一個菩薩,會了解到原來我們每一個人所講的我,我們所講「我」的時候,我們對於潛意識裡,實際上就有一個「我」是什麼?我是真實的,這樣,然後我是可以作主的。大家都希望作主,你要聽我,我要怎麼辦。如果我們仔細去想一想,是不是我們內心當中都有這個感覺?受了不稱心的時候,我覺得我受了處置了,你為什麼要傷害我?我要報復,我要反過來傷害。是不是有這種狀態?那真正的原因都在這裡。當我們了解了這個性空的道理以後,原來這個都是業力所感得的,既然是業力所感得,沒有這樣的我們能夠真正作得了主的一樣東西在。那道理是非常簡單,任何一樣東西只是各種因緣所作成功的,既然因緣作成功的,所有的因緣隨時在變化。既然隨時在變化,你怎麼可能作主!所以我們自己以為我可以作主的這個概念,是一個錯誤。

既然這個東西是因緣存在的,所以「實在的」這個概念是一個錯誤,可是我們每一個眾生是偏偏對這一點總很執著。所以這些菩薩看見了這個,了達了這個諸法的法性空寂以後,生起悲心,說:「啊,那些人真可憐哪!明明不實在的東西,他就對這個東西很執著。」因此推己及人,願意說:「啊!我就是這樣子自己苦過來的,這些人真荒唐!」於是推己及人,想幫忙別人,所以「生悲眾生流」,就看見了這個事實,覺得大家迷糊。譬如說就像我們現在,說小孩子長大,然後小孩子歡喜玩泥巴,又臭、又髒,等到我長大了看見了,啊!這個東西這麼髒,你怎麼去摸它幹什麼!我們是不是會很憐憫同情他?於是願意把所有的人救出來。那救這些人要種種的善巧方便──你要救他,他覺得不行耶!這個我們可以體會得到,也許我們自己還年紀輕,當你慢慢長大的時候,你會感覺得那小孩子很幼稚,想想自己就這麼過來的。

所以真正要對還沒有過來這些人,還沈溺在這個實執的這些人當中,他要很多善巧方便;否則你直截了當告訴他,他會覺得會哭會鬧,不一定聽你的。那麼現在菩薩救我們沈溺在生死輪迴當中也是這樣,要種種的善巧方便。現在這裡所謂種種的,他稱為「無邊巧方便」,這個是什麼?最最殊勝的出離行。同樣的出離,一個出離是只是自己,那就是聲聞羅漢就是出離行;一個殊勝的,要解決一切眾生出離,就是成佛。那麼現在要修最後這個,必須什麼?前面說下士、中士也應該取這個作為最殊勝出離行的支分。這個就是馬鳴阿闍黎造的《修世俗菩提心論》上面說的。因此下面我們看:

是故此中非導令趣,唯以三有之樂,為所欲得下士夫道,及為自利唯脫生死,為所欲得中士夫道。是將少許共彼二道,作上士道引導前行,為修上士道之支分。

這前面這個解釋是說,引導他們不是那個以三有當中──三有當中是凡夫,不是!也不是只是為了要跳出生死輪迴,這個是中士。而是要把下士、中士當中的一部分拿出來,因為這個是上士道同樣要修的,所以把下士、中士當中一部分,上士所必須修的拿出來,引導他走上上士。因此也可以說這個就是上士道的支分,就是部分。那這地方就說明什麼呢?說明這個三士真正引導,引導他是走上「上士」。下面我們繼續看:

是故若發如前所說取心要欲,取心要之法,如《中觀心論》云:

那好,現在我們了解了,原來我們真正要得到的,真正要三士引導的中心是什麼?就是上士。那麼現在我們要想發上士的心,這個下面說:所以取心要的真正的方法,那引那個《中觀心論》上面的,說:

「誰不將無堅,如蕉沫之身,由行利他緣,修須彌堅實。上士具悲故,將剎那老死,病根本之身,為他安樂本。具正法炬時,斷八無暇暇,應以上士行,令其有果利。」

說,「誰不將」,那真正了解了佛法的任何一個人,哪一個人不會這樣做呢?換句話說,你了解了正法以後,誰都會這樣做的!怎麼做法?因為我們透過了佛法,了解了我們這個身體是不實在的、不堅固的。平常我們講「我」,我是可以作主的,我是這樣!所以我自然遇見一些,平常是因為有一個我在,所以我自己總覺自己最了不起、最高高在上,如何、如何。當我受到損害的時候,我會要跟人家發起瞋心。這個根本原因都是並不了解原來這個沒有這樣實質的我,這個是都是因緣所現起的,只是我們看不清楚。所以這一點,我們常常可以好好地想,說我現在腦筋當中了解得很多,自己覺得:嗯!我很了不起。不知不覺當中這個了不起的感覺,你不會在心裡面……,可是一對境一比較的話,這個心會不會起來?會!實際上你這個知識是哪來的啊?緣起,就是這樣的因緣。你在這個環境當中受這些教育,你就會這樣想,你換一個環境你就改變,本來就是如此而已!因此,這個內心當中的感覺,實在嗎?不實在,一直在轉變,所以它是不堅固的。

在我們在沒有過去之前,好像一天一天慢慢、慢慢地過去,假定你回頭過來真正看,你就會感覺得時間過得很快。不要說現在幾十歲,像我這樣,現在回過頭來想,常常有的時候感覺快七十歲,有的時候看見你們,就想:十幾歲的時候,這眼前的事情。同樣地對你們來說,跑到這地方或者兩年、或者三年,你仔細想兩年是不是這樣一眨眼啊?兩年好像一下就過去了。實際上,兩年是一眨眼過去了,二十年、二百年,乃至於兩大阿僧祇劫呢?等到你回想的時候都是像眼前一樣。因此如果是兩大阿僧祇劫一眨眼,那照這樣算起來的話,我們這個是不是非常地短哪?因此就像泡沫一樣的,隨時在變化、隨時在破滅,這就是我們真正的這個身。

那既然這個身是這樣的話,作不了主,在因緣當中轉變,而且極大部分是在受痛苦,這個痛苦也不是我們希望的,那我們會什麼?啊!那我們曉得這樣的不對,我們一定要想辦法好好地利用現在的身體,產生最有價值的。那麼這個最有價值就是「上士行」,這個上士行是「為利一切有情願成佛」,所以你自然願意做這件事情。而這樣的做法跟我們以前是不一樣的,跟我們的習性是不一樣的,所以要想辦法照著世尊告訴我們的教法去修改它。如果能夠真正地照這樣去修,那這個就不再是像以前一樣的虛假的,那個就是真正地變成功真實的,所以這個真實的像「須彌堅實」。須彌就是佛經當中的最大的大山,平常我們在世間來看,哦!那個石頭是最堅固,不但堅固而且大。

這個地方也就是說,既然我們要了解了上士是三士道引導的,那麼我們了解了以後,那麼以什麼方式來策勵自己呢?也就告訴我們:想想啊,我們這個身體這個是虛假的、是因緣之有,這個是不堅固的啊!那我們現在了解了以後,千萬不要再跟隨著以前無知、無明所現的這個不堅固的跟著它走;而是要利用現在得到的這個東西,好好地修行,然後你就產生真正的堅固、實在東西。那麼這一個行為,就是上士的行為。

那上士有一個特點──他有悲心,因為有了這個悲心要救一切眾生,發了這個願,所以他自然而然能夠利用我們的身體。我們現在的身體什麼樣的狀態呢?一直在變化、一直在變化,這個變化的快速,剎那、剎那這麼快速。以前我們聽佛講,說這個剎那、剎那,我們很難感受得到。現在並不是我們能夠感受得到,現在的科學給我們一個很大的幫助,至少我們現在信得過科學,科學上面提出一個實質上的一個很強有力的一個論證:一切都在變化當中,都是一群「能」在變化,這個「能」變化快到什麼速度啊?從來沒停止過。這一點是不是大家都知道?所以實際上,的確地,它這個變化的程度是剎那、剎那!剎那是我們人類能夠想像當中最細的時間,實際上「剎那」這個東西根本沒有,它永遠在變。因此在變化過程當中產生什麼?生、老、病、死。所以真正上士具有悲心,我們都是這樣錯誤所以產生那個,了解了這個,這個前面說了解了諸法的性空,然後悲憫一切有情願意救出來。所以這個狀態之下,就會利用我們現在緣起的、剎那變化的、生老病死的這個身體,要救一切眾生,「為他安樂本」,拿這個東西來救一切眾生,希望他也了解這個道理,得到真正的安樂。

那麼要想做這件事情必須要的正確的方法,現在正是時候,所以我們真正得到這個正法。正法像個火炬一樣,無比地光明,把我們看不見的……。那拿到了這個東西以後怎麼辦呢?第一個我們要修行,要修行第一個要什麼?「斷八無暇暇」,實際上這個部分也就是下士部分。為什麼我們要修下士呢?因為也是真正的修行的人要共下士,就是我們必須修行,修行必須要人身,這個人身就是這地方的要暇滿。因此我們前面的修行,先把八無暇斷除,斷除了八無暇,就得到那暇滿的人身。所以前面說斷八無暇,他得到什麼?得到暇滿的人身。得到了暇滿的人身,然後怎麼辦呢?依我們的目標是要上士,這個上士包含中、下士的這個支分,這樣去做的話,是真實的、有實在的結果,這個才是我們的利益。那下面唸這個文,唸一下:

謂應念云:我身無實,如蕉如沫,眾病巢穴,老等眾苦所出生處,應以上士所有現行度諸晝夜,令其不空而趣大乘。

文字就懂得了。平常我們好的時候不想修,生病的時候修不來;年輕的時候,真的有氣力的時候總說它:「啊!現在還早,等到我……慢慢地再說。」老了來不及。我現在就這樣,又老、又病,稍微做一點事情,回過頭來,就精力就很糟糕。最近你也看見我這個感冒,我就覺得這個鼻子像漏斗一樣。在這個地方很認真,一下去的話,晚上、白天實在昏,非常難受,又老、又病,老病連年。所以我現在一直在後悔,在羨慕你們。真正說起來,說我眼前儘管好像扮演老師、扮演師父,懂得很多,我自己最清楚,你們的善根都比我足。我像你們這個年齡時候,癡癡呆呆,什麼都不懂。那你們居然能夠跑到這地方來,然後全部精神放進去。所以我願意把我錯誤失敗的經驗,貢獻給各位。偶然我多多少少可以告訴你們一生失敗的經驗,根本的原因在哪裡;你們把握住了,好好走上去,你們將來可以得到好的結果,不會像我這樣的空而無果。不過儘管這樣,我自己不會說:「啊!我老了。」我會感覺到正因為我老了,我更要努力啊!老是死因,我馬上快要死了,我現在不努力更待何時!那你們現在有的機會,你輕輕地放過,對得起你自己嗎?這個是我們非常注意的一件事情!

所以內心當中這個力量最重要。我想起我跟過的這些老師們當中,有一個內心當中我最景仰的、最欽佩的一個老師之一──仁法師,我想你們都聽說過。我前後跟了他十年,先在這裡,後來到美國去。那有的時候人家稱他為老法師,在我們中國人的傳統的習慣當中,老法師是一個很尊敬的稱呼。普通現在大家都講法師,你們沙彌剛剃了頭,也是什麼法師。以前哪裡什麼法師,平常稱為師,就是說你受了戒了,都是「某某師」,法師是那真正能夠登台說法才稱他為法師。老法師在這一個裡邊是很有了成就了,才稱得上老法師。

所以有人看見仁法師──是老派的了,尊敬他:「啊!老法師。」他馬上說:「嗯!」他那個作風平常就有一個,馬上手比起來:「不對、不對!我不老!我比你年齡還要輕。」當時我覺得奇怪,人家對你很好的尊敬,你怎麼樣呢?怎麼會這個樣?但我慢慢地、慢慢地了解,他並不是跟人家爭論,而是說明他自己的內心經常警惕那個狀態。這個除非你自己努力,你才會感受到。他平常就是這樣一個警策自己,非常努力的一個人,所以內心當中一直覺得自己,我要努力,我要努力策勵。他絕對不會說:「哎呀,我很差啊!我是一個凡夫啊!」反過來,他會去告訴我們:「正因為我們是凡夫,聖人尚且這麼努力,我是個凡夫,再不努力是更待何時!」他是這樣策勵的。所以他一直覺得身體可以老,心永遠不會老,而且越來越年輕,這是這一種心理狀態。

所以我但願這個故事告訴各位,使每一位同學曉得怎麼借鏡。不是我們前面學修學佛法的根本在善知識嗎?那我一生的過程當中,多多少少都能夠不管從哪一個師長,總從他身上體會到他是什麼力量能夠使他漸次增上,他是什麼方式使他增上。剛才我講的,也就是策勵我們內心非常重要的一個特點。好,現在我們了解了,說:原來這個三士道真正引導我們的是上士。那下面:

若爾理應先從上士引導,云何令修共下中耶?

說:既然是我們目標是無上菩提的話,那你應該先把上士來引導他,那為什麼要去修那個下、修中呢?

謂修此二所共之道,即上士道發起前行,此中道理後當宣說。

他現在說,說這個修下、修中,這個叫作共道,這個共道是什麼啊?為了能夠達到上士的準備工作,這個道理下面講。那麼現在呢,下面就講這個道理了。

第二如是次第引導之因相分二:正明因相,所為義。

說為什麼要下、中、上這樣的次第的引導,有原因,這個原因分兩部分來講:第一個「正明因相」、「所為義」,分兩部分。

今初

那第一個就是正確地告訴我們,為什麼由下、中引導到上士的原因。

轉趣大乘能入之門者,謂即發心於勝菩提。

說真正地轉變我們凡夫,我們凡夫都在輪迴生死,使得我們轉變,轉變成什麼樣呢?使我們輪迴生死當中這樣的一個凡夫,能夠轉變趣向大乘,這個真正的根本原因在哪裡呢?發心。發什麼心哪?發殊勝菩提之心。「菩提」是印度話,翻成我們中文叫作覺、覺悟。那麼這個覺有幾種,二乘也叫覺,譬如說:獨覺、叫緣覺;現在這個覺叫勝覺,或者我們稱大覺──最殊勝的覺悟,這個就是佛。

若於相續中生起此心,如《入行論》云︰「若發大心剎那頃,繫生死獄諸苦惱,應說是諸善逝子。」謂即獲得佛子之名,或菩薩名,其身即入大乘之數。

在我們身心的相續當中,什麼時候生起這個心,就是說發起要求無上菩提。正式地來說,發無上菩提心是「為利有情願成佛」,說我要利益一切有情,要救他們出來;要救他們出來,只有成佛才能夠,發這樣的心,那才是無上菩提心。什麼時候內心當中真實地發起,那就對。所以他下面引那個《入行論》說:「如果說能夠發起這樣的大心,」這種心是真正的大心啊!「剎那頃,哪怕一剎那才發起。這個時候我們還是凡夫,還在繫縛在生死輪迴當中,還受種種的苦惱,雖然我們還在繫縛在生死輪迴當中受種種苦惱,但是因為發了這個心,這個時候就應該說真正的佛子──善逝就是佛──也是菩薩。」那麼這個時候,我們就可以算是進入大乘之數。下面:

若退此心,亦從大乘還退出故。

如果這個心退掉了,那對不起,你也離開了大乘。

是故諸欲入大乘者,須以眾多方便勵力令發。然發此心須先修習發心勝利,令於勝利由於至心勇悍增廣。及須歸依七支願行。是能開示菩薩道次最勝教典,《集學處論》及《入行論》中所說。

那麼現在我們了解了,哦!趣入大乘的門是在哪裡?發無上菩提。發了這個心叫作菩薩,什麼時候這個心退失掉了,那就不是。因此,我們現在真正要想趣入大乘的,應該以種種的方便努力地策勵自己,要想辦法去發這個心。那麼發這個心還是有它一定的方法,發這個心先要修什麼?先要修發心的利益,說我們現在先去了解發心有什麼好處,說發了心以後有非常大的殊勝的利益。了解了以後照著去修,這樣,然後不斷地去修的話,這我們的心就發起來了。所以因為修:啊,這發這個心有這麼好處啊!所以自然而然就推動我們去修。譬如說我們現在,大家覺得要這個、要那個,要到美國去、要什麼,哦,說到美國去有如何如何的好處;也就是說,要得到這樣東西的話,有非常殊勝的利益。當我們心裡不斷地這種念頭生起來了以後,是不是我們很強盛地就希望去啊?就是這個道理。比如說我們現在這裡學佛法,覺得:喔!藏系還保留著最好的,不斷地談那個藏系的好處的話,我們心裡面真的想:啊!我多希望去學。同一個道理。

那麼這個發起來了以後,夠不夠?不夠。發了這個心以後,還要全心全意要把它產生兩個效應──勇悍、增廣。因為大乘行不那麼簡單,所以稍微發一點點的話不靈光的,遇見一點小事情就挫折了,所以要把它加強──「勇、悍」,勇猛,悍是強悍。有了這樣的內心的力量,那個時候才禁得起挫折。否則的話,我們想:「啊!我要想做一件什麼了不起的大事。」碰到一點點,哎呀!對不起,那不靈光了,就是這樣。所以發起了以後,還要繼續地修,一方面使得這個修增長勇悍,還有把它廣大。除了這個以外,還要須什麼修啊?修「皈依、七支願行」等,這個就是集聚資糧。

所以簡單地來說:先要發心,生起這個發心的欲樂,為了發心的欲樂,了解了它的好處以後,去努力修加行,使得它這個心發起來;還要增長勇悍以及加深、廣大;然後下面要修這個淨罪、集資,這個七支行願就是淨罪、集資的種種方便。整個的這個內涵,這個是告訴我們進入菩薩道的最殊勝的教授。這個下面說《集學》、《入行》,這是都是印度的兩部論,非常重要的兩部,這樣告訴我們的。那麼下面繼續說:

如是所說勝利略有二種,謂諸現前及畢竟勝利。

前面不是說發心的勝利嗎?那麼修心的勝利有兩種:一個叫現前的,一個畢竟的。就是前面我們說的現前增上生、畢竟或者究竟的決定勝。那麼這個現前又分成兩種:

初中復二,謂不墮惡趣及生善趣。若發此心能淨宿造眾多惡趣之因,能斷當來相續積集。

說,我們現在真正得到的好處,在現前增上這一個上頭。這個現前增上,就是說我們在這個人世所得到的好處分兩方面:一方面,我們造的業希望不要墮落惡道,如果墮落惡道的,要想淨除;還有,希望轉趣──輾轉地增上進入善趣。而且這個善趣不斷地要增加、改善,比如我們現在就是說,已經得到了善趣、出了家,可是我們還感覺到十圓滿當中,很多地方就不圓滿。當然我們絕對不希望退墮,何況退墮到三惡道,退墮不可以;然後呢,現在這個上面還要不斷地增加。我們現前所有的修行,都重點放在這個上頭。現在說:假定我們發了這個菩提心以後,就發心就能夠淨除很多以前造的墮落惡趣的因。以前造了這個惡趣的因,發了這個心以後就會斷掉;將來可能造的,因為發了這個心,就不會再造。想想這個發心有多麼的大的好處!這是從斷惡方面來看。現在我們修行,除了斷惡,還要積聚資糧,說:

諸善趣因,先已作者,由此攝故,增長廣大,諸新作者,亦由此心為等起故,無窮盡際。

喔!現在另外一方面,積聚資糧這一方面,也有這樣大的好處。前面已經造的這種好處,由於發了這個菩提心,因此一切都在這個菩提心攝持之下,它會增長廣大。如果說我們沒有發菩提心,那麼請問什麼樣狀態呢?沒有發菩提心,以前積那個善,當這個善感果的時候,消失掉了,所有的任何因,感了果就消失掉了,不會增長廣大的。現在發了這個心以後,它不但不會消失,會繼續增廣,這是已經造的是這樣。還有,將來新造的,由於發了這個心,也一樣地會無窮無盡。所以你現在看看那個發心的利益多麼地大!我們整個地要修行,無非是淨罪、集資,一發了這個心以後,不管是淨罪那一方面、集資那一方面,已經有的罪自然會消失,已經有的善反而會增廣。然後,反過來另一方面,未來的呢?未來的壞的方面,不造的它就會不造──不應該造的壞事結果會不造;而應該做的善事,因為這個菩提心的等起,內心當中雖然是動機,它自然會增長無盡。

進一步說,為什麼會這個樣?後面會詳細地說,我在這裡簡單地說一下。造業最主要的是不是依內心當中的意樂,動機最重要?做任何事情你的動機非常重要,「我現在發了心,我要救一切眾生。」這個心多麼地廣大!而且要救到他什麼?救到他成佛,再沒有比這個更大!所以你任何心都是以這樣的心情去做,那當然這個功德會大。而我們現在的平常的心,我們也不曉得什麼心,仔細檢查,無明相應的貪瞋癡的習性之因。這個才是真正重要的,所以為什麼會產生這麼強大的力量。現在我們繼續看,這個前面是說現前增上生。

畢竟利義者,謂諸解脫及一切種智,亦依此心易於成辦。

那麼「畢竟義利」呢,就是說「解脫」,就是二乘,或者「一切種智」──成佛,也有了這個心就容易成辦。

若於現時畢竟勝利,先無真實欲得樂故,雖作是言,此諸勝利從發心生,故應勵力發起此心。亦唯空言。觀自相續,極明易了。

說不管我們指現前的增上生,或者畢竟的究竟勝,就是求無上菩提,這兩樣東西不是嘴巴上面講的,先必須要真實從內心當中發起這樣的真心,這樣才好。否則假定說這沒有這樣的內心,嘴巴上面先說:「啊!這個好,我要發那個心哪!」那這個都是空話。我們怎麼知道呢?你自己內心當中去觀察一下,所以「觀自相續」,就很清楚。這是為什麼我們真正修行人平常要自己看,為什麼稱它為內明。我可以外面做得很好,但是我裡邊不一樣。所以修學佛法可以騙別人,騙不了自己;進一步來說,可以騙自己,騙不了因果,這是我們真正修行人必須應該把握住的一個原則。下面:

若於增上生及決定勝,二種勝利發欲得者,故須先修共中下士所有意樂。

啊!現在我了解了,我真正的所有的利益,就是兩樣東西。那這個兩樣勝利要想得到它的,必須要修什麼?修前面的共中下的這個意樂,這個意樂就是內心。

如是若於二種勝利,發欲得已,趣修具有勝利之心者,則須發起此心根本大慈大悲。

現在有了這樣的,喔!曉得了這個兩個殊勝的利益──那我現在要想得到的。要想得到它,發那個根本的原因是什麼?在慈悲。慈悲的特點說「與樂拔苦」,說所有的好處我給他,而且我親自給他;他的痛苦,我拿掉它。有了這個,因為要解救一切眾生大慈大悲,這個時候我做不到,只有成佛,於是內心當中必然的,我會一心一意地想去成佛。前面已經說過了,這種心是真實的;現在我們雖然不是真實有這種心,可是理論上面我們了解這個次第是應該這樣走的。

此復若思,自於生死安樂匱乏,眾苦逼惱,流轉道理,身毛全無,若動若轉,則於其他有情流轉生死之時,樂乏苦逼,定無不忍。

這一點很重要啊!我們現在有一個很普遍的,但是非常嚴重的錯誤,說:「這個怕生死啊,要這樣,這都是二乘行啊!大乘菩薩不怕生死,我們應該生死當中流轉哪!不要去管這個。」實際上對嗎?錯了!現在看下面這一段文:說真正的大慈悲是要救一切眾生,為什麼要救?因為感覺到苦,因為感覺到世間沒有快樂。那麼這個感覺你要自己切身感受,假定我們現在自己本身在這個生死輪迴當中,明明這個生死輪迴當中是眾苦逼迫、生老病死,作不得主,而且永遠流轉,明明是事實,可是我們根本不知道。如果自己都不知道,說要救人,那不是很荒唐嗎?必須是我自己感覺得:啊!非常地痛苦。一想到,啊!就汗毛直豎。所以他說「身毛全無」,那意思就是說,一想到生死流轉的痛苦,我簡直無法忍受!這個時候我一心一意想跳出來,然後更進一步,想到別人也是這樣,要幫助別人,那個是大慈大悲發起的根本。

現在我們對世間根本不曉得苦,不但不知道苦,還樂此不疲,放不下,然後藉口說:「啊!這個是小乘行啊,你不要去管它,我是大乘的,只為救別人哪!」這簡直是騙自己,很荒唐的,可是我們普遍都犯這個,所以這一點特別說明這個。所以自己必須對生死當中這個痛苦無法忍受,一想到汗毛直豎。所以他說:「身毛全無,若動若轉」,假定是沒有這種心情,然後說我要救別人,你怎麼可能救別人呢?所以說別人流轉生死當中,你根本自己也不曉得苦,人家也不曉得苦,你說無法忍受人家的痛苦,什麼是痛苦你都不知道、你都無法忍受,那不是開玩笑嗎?這是我們眼前真正犯的一個根本錯誤。所以說為了這樣,所以我們必須修共中。共中就是專門在生死輪迴之苦產生很深刻的印象,這個才是共中,而不是中士,這一點我們要很明確地知道。今天就到這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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