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山律在家備覽略編手抄稿 一九九一年版
第五十九卷.A面
他一看,他就想:唉!佛說的,因為宿生慳吝,沒有布施所以窮,那我現在這樣窮的話,就這個有緣、這個福田,我要布施,要為將來種一點。然後他很高興,僅有的三個銅板就丟在那個缽裡面。丟過了以後他心裡想:唉!這以前我沒這個機會……。他越想越高興、越想越高興,就這樣,一路就這麼跑回去。一跑回去──從那個缽那裡跑到家裡,跑五里路──到了家了以後,進了家門想:唉呀!回家去要燒飯,今天飯沒得吃了。所以把前面那個隨喜的念頭就打斷了,也就忘記掉了,下面去張羅啊!那麼這個尊者就告訴他:「喏!迦葉佛時候,那個時候,那個樵夫就是你,你那個時候就丟了三個銅板,然後這個三個銅板的功德相當於什麼呢?三罈金子!你一路上面一直隨喜,因為你這個隨喜的心一直在,於是這個隨喜的功德使得這個金子這麼多。」
所以看看,現在這個上面判,說那個隨喜是這樣。可是實際上業,這是善事哦!惡事呢?惡事呢?所以這個《雜寶藏經》也是一樣,還有呢這個什麼《賢愚因緣經》當中,也有很多典型的故事,殺了生以後,他就隨喜他那個以前的情況,啊!自己覺得今天做的得意,就這樣念念地得意,然後這個罪就念念地增長,而最可怕的這個罪還在念念的增長當中,現在這列在叫後面的隨喜當中,現在了解不了解?所以你們真正要學律的話,這個一定要把化、制二教不同之處,要弄得很清楚。所以在這地方,我隨便一提,好,今天就到這裡。
請翻開《南山在家備覽》,講那個「方便趣果」,方便趣果這是〈持犯篇〉當中,那麼這個前面的持犯名字、體狀、成就處所、辨犯優劣,四項講過了,講方便趣果。這一章內容分三部分:前方便、中根本、後方便。文很簡單,文很簡單,它列在「辨犯優劣」以後來講,那麼就是曉得我們犯的情況以後,再說這個不但正犯,前面、後面還有。通常這個判罪的時候,總是有根本最重,那麼其次,看前、後方便,然後這個罪相依次的差降。真正如果我們談持犯從它的深義來看的話,最重要的,倒是同樣地前面、後面同樣地非常重要。這一點我們單單從文字上面看不出來,這一點必須要從業上面去觀察,才能夠真正了解。
那麼現在下面的文,一方面簡單地文說一下,然後這個內容,我在這裡一一跟大家介紹。看文,一百一十頁:
第五章 方便趣果
《事鈔》云:「然造修前境,必有三時。 是以大聖隨時而制,意令智士剋志不為。」
下面《資持》的解釋:
《資持》釋云:「初示三時。即方便根本成已也。
第一段就說明「三時」指什麼?分三個時段,三個時段各有給它一個名字:方便──前方便;根本──中間,就是這個罪的本身;成已──做完以後。
是下顯制意。
上面那句話,「是以大聖」,說為什麼要制定這個。
剋猶約也。」
現在我們回過頭來再看文。說我們「造業」一定託所緣的境,然後反過來說,不造業的話就「修持」。所以不管你是從正的方向說也好,從反的方向,換句話持犯兩方面來說,對境起業的時候,一定分三個時段。那麼這個三個時段,實際上也就是告訴我們,或者說指明、說明白,造一個業它一定有這樣的三個相:在沒有造之前,那已經有跡象了,那個時候心裡是什麼狀態;由於這個狀態,那麼如果說沒有其他的外緣岔開,產生對境的時候,什麼樣的結果;事後是如何。
其實這個,做任何事情我們都很容易地感受得到。那麼現在我們要想這個作一個超脫輪迴的這個修行者,那麼該怎麼辦?所以這個裡邊有他很特別的意思,「是以大聖」,就是我們佛陀,隨著我們造業的前後三個時間來特別地制約。他目的呢,令有智之士,有志向上的人,能夠「剋志」,來約束我們自己的身心不要做壞。反過來那怎麼辦呢?就是要行善。
這文字很容易懂。實際上如果我們仔細檢查的話,這個造業也好、一個修行也好,這是我們事情決定成敗的關鍵所在。像在座的極大部分人,應該都有這種經驗,我們平常都說知道這個好事該做,壞事不應該做。那麼通常一旦對了境以後,一旦對了境以後,往往該做的不能做,不應該做的,就是沒辦法擋得住,就是會去做,然後事後想想總覺得不對勁,就是這樣,以後弄弄弄就弄疲掉了,這樣。我想這種經驗極大部分人都有,乃至於仔細去檢查,你會發現人人都有。原因何在?就是找不到!
然後在這地方告訴我們這個時段:造的前,有一個前面的叫作方便;正造的時候叫作根本;造了以後叫成已。結罪的時候,上面我們也看了,凡是有根本是最重,一定是重罪,前面前方便比較重一點,後面的成已比較輕一點,這個是制教當中的判罪。
實際上,如果從造業來說,現在我這裡細細地說一下。這個說的也是一個絕對重要的道理,也可以說不是個道理,就是我們每一個人起心動念的狀態。我們平常起心動念,念頭裡邊起些什麼?極大部分狀態,我們不知道起些什麼?就這麼糊裡糊塗,然後糊裡糊塗的這樣,一對境的時候也是糊裡糊塗地對,對完了以後是還是糊裡糊塗地過。如果說仔細想一想的話,是不是這種狀態?是!
所以一切時,拿當下來說,那個就是不管是「修」也好、是「造」也好的根本。那麼為什麼現在這樣呢?就是你前面對那個境,你並沒有什麼特別的因緣,然後所以在這個之前──就是任何一念的前面,到現在來開始;就是應該說,這就是到現在那一念的前面的方便。如果說你前面那個方便是糊裡糊塗,對境的時候還是糊裡糊塗,後面仍舊是糊裡糊塗。這種是不感果,所以我們通常說這不是業。這個上面曾經說過,不感總報,不是不感別報。通常這個總報我們又稱它為引業,有的時候不說業,實際上這個另外一個名字叫滿業。那我們一生當中,極大部分的時間就這麼癡癡呆呆,糊裡糊塗過去,為什麼原因?以佛法來說,任何一件事情有它的前因,就是我們因地當中,就造了那種癡癡呆呆的因,然後這一生也就癡癡呆呆地過去了,就這個樣!
如果說,在事前心裡面或者是內心上面緣以前一個落謝的影子,譬如說貪的,或者是美食當前,或者好吃的東西,或者想到一件什麼事情,你腦筋裡面正在動那個腦筋,那麼這麼一來,境界現起了以後,你就會造跟貪相應的、強烈的這個強有力的罪惡;反之亦是如此。如果我們仔細想一想,是不是?
那我舉一個比喻,譬如說一個隨便一個因緣,你很討厭一個人──我所以說討厭的話,這種境界比較強烈。當時也許你覺得或者不好意思,或者某一種因緣,譬如說在這個大眾當中你對這個某一個人的行為,很看不順眼。這個不順眼不一定是他錯,不一定是你錯,這先不去管它;我說的那就世俗的標準,佛法的標準是完全另外一個。就這樣,反正不配你胃口的,或者見解上頭跟你不相應,或者是情緒上面跟你不相應,你心裡面就這麼嘀咕。所謂這個嘀咕的話,也許無形無相的,然後事情過去了以後,你腦筋裡面會去動它一下,就這樣。
我想這種經驗大家有的,然後過了一些時候也許被別的事情岔開了。那麼後頭,當下面這個境界來的時候,你前面有了,這個就是十二因緣當中的,說無明、行的識種子。如果後面遇不到境,或者這個境是別的境,沒有愛、取去滋潤就算了;如果說,譬如說假定這麼說啦!一個利害相關的一種場合,那麼對方佔了一點便宜了,你心裡面有一點嘀咕,可是當時不便發作也就過去掉了。下一次這個境界又同樣地現起來了,你心裡面又看見這個人,那什麼狀態?什麼狀態?我想每一個人都能夠體會得到,你心裡面就在這地方──嗯,又來了!這個時候是什麼?方便。如果說呢,如果不強盛的話,說不定還是「方便」,如果強盛或者有其他的因緣的話,那個時候就「根本」就現起了。你們有沒有這個經驗?想想看!
你仔細去觀察的話,我們一切事情都是這樣,不是癡,那就是貪、瞋兩種狀態。我們在一生當中,一生當中任何一剎那,沒有一個一剎那例外的,都在這個狀態當中。想想看是不是?所以說,看起來這「根本」是最重要的,實際上所以造成功這個業的是到底在哪裡呀?從眼前這個看,好像是前面這個「方便」很重要,有沒有感覺到這點,大家注意到嗎?但是你再把那個方便更推前一去是什麼?那是前面一件事情「成已」,就是前面有這件事情,過去了以後,這個落謝影子擺在這地方。這個時候就把那個根本的種子就放下去了,然後你再去腦筋裡面動它一下或者什麼。緣如果不岔開很快發作,緣岔開了,下面這個緣來的時候,欸,你就來了!
在這地方去看的話,真正促成這個根本罪的根本觀念,就是前面一件事情的成已已經有了這個種子,然後這件事情還沒發生之前那個方便。等到那個方便一旦到了某一個程度的話,你要想它約束,約束不住。因此我們大家都有這個感覺:明明懂這個道理,到了時候就做不到,該做的做不到,不該做的是避不了,這樣。那麼最後這個該做的不能做,不該做的避不了,換句話說這個根本,對不起,儘管根本最重,你拿它一點沒辦法,你就是要犯那個根本罪!是不是這樣?
所以單單你從那個文字上面去看,然後制教上面去看重、輕,對不起,這個重、輕對我們哪,曉得它重、輕就是莫可奈何!如果你深一層去觀察,那個時候慢慢地曉得,假定你在方便這個過程當中,不要讓那個心緣著這個是非的那一面,以正知見來對治它的話,那時候力量不強,你就容易擋得住。如果說你很努力去準備的話,你用種種的方法,就可以把這個要做的罪去掉;反過來說,你不該做、不能做的事情,就可以把你提起來能夠做得到。
我們前面曾經好幾個地方特別說明的,那麼尤其是講到戒,講到戒最重要的是什麼?要「常爾一心,念除諸蓋。」什麼叫常爾一心,念除諸蓋?就是在事前一直在緣著正知見,這樣。所以對境的時候,你不為它所動,這個前面在戒體最後一部分是不是談到?喏!所以現在了解了「依體起行」行些什麼,這個才是真正行。那麼平常的時候,我們就必須應該把了解的道理,經常去思惟、觀察。
萬一不懂,思也思不起來。有人說:「啊!這個法師呀!你常常強調思惟、思惟,我們思了半天,思不起來怎麼辦?」在這裡我問你們:你們怎麼辦哪?以前我記得我問我的老師,我去問的老師:「你問我,我問誰啊?」對呀!我問他,他問誰呀?討了一個沒趣,就是這樣。但是我絕不會到此就停手,如果到此停手我也就完了!我可以告訴你們,這樣。要我們現在的話,往往覺得:「唔,這個這種善知識都不慈悲!」你站起來就走,那你一輩子就沒希望!善知識不可能像幼稚園的小孩子來哄我們一樣,真正還是要靠自己。
對!我想,想來想去想不透,下次再去問,看他高興的時候再去問他一下。有的時候他高高興興點醒你一下,就是這樣。有的時候他高興的時候,啊!跟你說很多,有的時候不高興說了三言兩句,「好了,你自己去想吧!」就這樣。那麼東摸西摸,欸!慢慢摸出一點名堂來了,然後有機會去跑得去告訴他。我的經驗常這樣,往往你對了以後,跑得去,總歸錯的,實際上對了也是錯的。以後我了解,這個對我們有絕端重要的幫助、啟示作用。我是順便一提當年我學的時候,如果諸位在座的要好好地學的話,你們都應該注意,這個裡邊有它特別的理由,我先不談它。
最主要的一點,就是我們剛開始的時候,自然而然無始以來的習氣,習氣當中──執著、慢心,然後這種不耐,這個最重要;懂得了一點,自己覺得很高興,那個慢心就起來了,一慢心一起來你就學、學、學,學不上了。所以就是你說對了,他總歸說你錯的;但是真正知道你一直下沉了,他會把你扶起來。這個都是善知識絕端……至少我是越到後來越是對這個,啊!覺得實在是內心當中除了恩感以外,再沒有什麼其他字好形容了!所以經論上面告訴我們,沒有善知識的引導,的確一點辦法都沒有!這個是閒話。
那麼我自己是經過了這樣以後,慢慢地就是因為這樣沒有答案,所以拼命地去想。實際上他經常給你最好的答案,一步一步引導你,然後腦筋越來越靈活、越來越靈活、越來越靈活、越來越靈活……。到最後,一個境界來了以後,你自己轉了半天一大堆,有的時候他就笑笑,就是這樣。很難得他高興了,嗯!點點頭,到後來不要他點頭我也點頭。這個將來你們自己慢慢地走上去,你們自有……可是正因為到了這個境界,對這個師長的恭敬、尊重、恩感哪,那變成功無比的!有的時候乃至於輕輕鬆鬆開個玩笑,可是你自己曉得,這個你的體會一點一點都是從這個師門當中,他用種種的善巧告訴我們。
所以假定說你們現在覺得:啊,想了半天想不通,停在那裡。對不起,停在那裡就停在那裡!所以不但是佛法啦,孔老夫子也說,說啊:這個你做了以後,停就是你停了。就是真正重要的,始終你內心當中策勵自己的:千萬不能停,停到哪裡,那就死在這個地方。然後你繼續努力去思惟、觀察,這樣!思惟、觀察有個特別的好處,第一個,你真正解決問題必須要靠,這是個工具。就算你想不出什麼名堂來,你把那個工具把它磨快了,是絕端重要的第一件事情。有了這個銳利的工具,然後你用到哪裡,你才用得上。真正的內涵有這樣兩個。
現在我們學的人,第一個,這個工具是鈍得像一個鐵棒一樣,那個鐵棒要去割草的話,你怎麼個割法?就是這種毛病!就這樣。所以我在這裡說,你這樣地去不斷地去思惟、觀察,自然而然你會對前面所說的這種境界慢慢地了解。那麼到那時候,隨便是一點也好,什麼對境界上面,你也了解。所以說教我們對治、對治的話,也就這樣,像我們經歷過這個事情,如果說你有這種思惟、觀察的能力、有智慧,那個時候有老師固然好,沒有老師看了經論你一樣可以懂。否則的話,就算有經論、有好老師告訴你,因為你這個腦子是一片模糊,跟你說了個半天你還是不懂!那麼這個我們先不去細說它。
所以前面告訴我們這個對治、對治,在這地方就很清楚,絕對不能到臨境的時候才去說什麼。如果說你前面,前面這個方便過程當中,始終跟著這個罪相在轉,或者跟著無明在那個轉,對著境除了跟它去沒有第二條路好走。要嘛你是宿生已經成就了,宿生成就你已經修過了那還談什麼呢?這樣。所以這是我們必定應該在這地方清楚的一個事情。所以修行這個事情,絕對沒有便宜、沒有捷徑可討,絕對沒有!有的路好像看起來很穩,是!穩覺得長一點;有的路看起來就好像比較要冒險,那是短一點。這都是說兩條路正確噢!如果說這個內涵、方法等等有錯誤的話,那對不起,長──長也走不到,短──短也走不到!所以這個經論上面告訴我們修行需要無錯謬,這第一個,絕對不會錯;然後還要圓滿,不能欠缺,這個道理都在這裡。
所以在這裡我們就想一想,平常我們真正的修行,絕對不能等到境界來的時候去修行,所以說這個修行一定是在平常狀態,而且精神旺健的時候。那麼然後呢,就空下來的每一分、每一秒,都應該注意把握住。不要說:啊!現在我還有這個、現在還要那個……。假定在家人來說的話,往往說:「哎呀!我兒子嘛,媳婦待娶;女兒嘛,女婿待找。」這個時候你永遠沒希望了,就這樣。那麼乃至於出了家了以後他也說:「哎呀!我現在出了家了以後,先準備去蓋一個茅篷,後來茅篷當中要請一尊佛像。」等到弄到後來,兩腳一伸,不曉得哪裡去了,這樣。
第一件真正重要的事情的話,對我們來說,也並不是說馬上修行,應該找到善知識,然後如理聽聞、思惟。這個關鍵當中,在我們日常生活當中處處、處處去體會,隨時該做什麼去做。如果在這種情況之下要造茅篷就造,要蓋大殿就蓋,那個倒是沒什麼關係,所以我們一定要把那個本末弄清楚。所以這個地方的雖然好像是很短的一段,我特別地告訴你們,就這樣。
那麼這個善知識,他就是一個過來人、經驗人,就告訴我們該怎麼辦。所以現在把這個整個的再簡單明瞭地說一下。假定平常我們照著以前的老習氣,跟無明相應,這樣,儘管剃了頭找到一個好的寺院,有一個好的老師,然後有最好的這個教理,放在這裡說了半天,你腦筋裡還是停在這個地方,跟以前一樣,那麼那個時候造的是什麼方便呢?完全是無明相應的方便,對了境界──沒有用!
所以在這個修行過程當中,正規地來說,教、證二量這是正常途徑。那麼在特別條件之下,有幾個特別的法門:譬如禪,那個禪儘管是好像我們看起來不講教,究實說來,禪是什麼呢?這個教已經下過幾生功夫了,到那個時候一個最快速的方法,希望把前面所說的道理,能夠用這種特別的方法來解決。所以像古代的大德,這個盛唐的那時候,這個禪宗的大德們,除了我們六祖大師,他是個大菩薩示現,其他的都是教下,都是啊──二祖神光(編者按:慧可大師早年之名)以及下面幾代,那個都是所謂「教海老龍」,他們是了解得非常清楚,到那個時候一碰到,這樣!所以這個基礎已經有了。
乃至於像明朝紫柏大師,有一個人跑得去,說要去參禪,那個教不要。紫柏大師聽見了:什麼?你好好地在教下上面用功了三生、五生,再來參禪!那個都是典型的善知識他的明眼告訴我們。那麼就算有了前面這個基礎,然後全部的精神前一念、後一念,這樣,所以他就叫「老鼠啃棺材板」,全部的精神擺在這個上頭。這個形容就是說,這個心念一念都不能離開,全部的精神貫注在這個上頭。所以禪宗祖師就說:「一念暫時不在,猶似死人。」這一念你離開了,對不起,你這也就是死人,你沒有做事情,這麼嚴重法!我們以為現在有很多人學禪了,坐在那裡兩腿一盤,能夠坐幾分鐘,覺得:哎喲!我能夠禪坐幾個鐘頭。在那兒打妄想,或者打瞌睡,這個不相應!
其次我們說念佛。念佛是到後來末法的時候,也沒有正確的方法,那沒有辦法,那你怎麼辦?你同樣地也是──喔唷!想著娑婆是苦,然後一心到這兒去。你除了這個念頭再沒有第二個念頭,這樣啊!同樣地,它前面有一個方便,什麼方便?了解娑婆是苦,了解這個要跳出來。廣泛地跳出來──學禪,然後自己覺得這個裡邊跳很難,要到極樂世界去,那是淨。然後這個方便策勵他一心一意,或者咬緊這一個話頭,一定要看一個明白;或者念念念那個阿彌陀佛,一點都不敢放,那個是淨。現在我們大家都是說:「唉呀!現在末法了,所以大家念念佛好了。」你腦筋裡念些什麼啊?那這個好清楚、好明白的這一個內涵擺在這地方。所以佛陀他開出來這個最佳的方便,變成功我們後來什麼,這個造罪的「逋逃藪」(註1),那個是紫柏大師講的。現在哪裡能修行呢?現在哪裡修行呢?就是給自己作一個什麼?作一個這個情緒的避風港,說:「唉呀!這個很難哪,好了,我念佛了。」就這樣。實際上他真的念些什麼?是念無明之方便,就是這個!
所以這裡,在戒上面就告訴我們,警策你──你真正修行應該如何修行的,這個才是啊!結果說起來:「哎呀,這個很難哪!所以我只有念念佛了。」於是教理嘛也不通,然後功夫嘛也不講,然後在那地方覺得拿了個念珠就撥幾下,覺得很保險,到最後兩腳一伸不曉得哪裡去!
註1:出自《紫柏尊者全集》,與吳臨川始光居士書
「……以此言之,則見地不高明,淨業亦未易修也,思之。又淨業一途,近時僧俗逋逃藪也,三猊當大痛省,老朽忉怛如此,非無見耳。」
逋逃藪:罪犯逃亡之時躲藏的巢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