菩提道次第廣論手抄稿
鳳山寺版 第三十四卷
第七十六頁,上一堂講到「能趣死王無見位」。下面繼續看,還是《集法句》上頭的。
又云:「如見衰老及病苦,并見心離而死亡,勇士能斷如牢家,世庸豈能遠離欲。」
而由於見到那個世間的那個真相,世間的真相平常我們說「生、老、病、死」。生,我們看不見,但是生了以後,我們看得見,從哪裡開始呢?老、病以及衰,這個每一個人絕對無法避免的一個痛苦。然後呢,當然有的時候年輕的時候就死掉了,那是更可惜,雖然見不到老,可是年輕的時候那是比見不到老更痛苦。那麼那個時候見到「心離」,對不起,我們的心識離開了,不管你心識怎麼執著,你也沒辦法把握得住自己,必須離開這個世界死亡。那真正看見了這個世間的真相,那我們當然決定要想辦法去斷除。可是這個斷除要條件,是普通的腦筋不好的、愚癡的人沒有用,腦筋好還要有種勇健的狀態,所以說「勇士」,這才能夠斷除得了。因此古人說出家是大丈夫事,非將相所能為,他要到這種條件,那才能出家。所以今天我們在座能夠有這個機會,那的確是宿生種了非常殊勝的善根,我們豈可以這樣平白地放過?普通那個家,大家總以為它好得不得了,實際上這最可怕的牢獄。下面總結起來:
總之能修士夫義時,唯是得此殊勝暇身期中,我等多是久住惡趣,設有少時暫來善趣,亦多生於無暇之處,其中難獲修法之時。
說:總結起來,我們從任何一個角度去看,要想解決這個生死輪迴的痛苦,生死輪迴不管在哪一趣,生、老、病、死、衰這些,那只有修行。而修行必須要的條件──不但得到人身,而且暇滿的人身。所以這個暇滿的人身有非常殊勝的意義,而實際上呢,也是非常難得。一般來說,在六道當中是極大部分時候都在惡趣當中,就算「設有」很少的時候暫時跑到善趣,善趣就是人、天、修羅,就算是得到了,但是並不是說已經得到有暇了。這個我們現在分得清楚,人並不表示有暇,有暇一定是人,這一點我們要清楚,當然這個是指初發業的時候而說的。所以假定說得不到暇身,就算在善趣當中,我們還是沒辦法修行。那因此在這樣的非常難得的情況之下,有這麼殊勝的義利,
縱得一次堪修之身,然未如理修正法者,是由遇此且不死心,
現在點出來這個最重要的重點,說就算是我們非常難得地,得到了一次可以修行的這個暇滿之身,但是往往得到了以後沒有如理去修是為什麼?因為覺得還不死,還早,慢慢地來,有很多事情要做。前面我們已經說過了。因此下面說:
故心執取不死方面,是為一切衰損之門。
所以我們內心當中,一定要心心念念使得這個心力提起來:「啊!這個要死、要死!」這個就是念死的勝利,以及不念死的過患。
其能治此憶念死者,即是一切圓滿之門。
反過來,我們能夠對治上面這個缺陷,上面這個就是心裡面執取不死。現在我們再說一遍,我們平常心裡面並沒有說我要死或者不死,我們的心裡是什麼?就是在不死的這種習慣狀態當中,一天到晚忙世間的事情。曉得死不死已經比較好了,現在我們死不死都不知道,所以比這個他說的狀態更差一等。關於這一點,我們不妨回頭自己細細地討論一下,那我們才真正懂得這個裡面所說的意義。因此在這種狀態當中,我們必須要設法針對著這個問題去加以解決它。那麼這個正對治的方法是什麼呢?念死,所以說這個念死一切圓滿的門。最後又說:
故不應執,此是無餘深法可修習者之所修持,
應該了解,我們通常情況下總覺得好像有很多法要修,這個都是深的、都是高的、都是大的,實際上這個才是真的最重要的。我們絕不應該執著,好像,啊!這是沒有什麼好的法修的時才修念死。錯了!這是根本,這個法如果修不好的話,不管你再說什麼修,深的、廣的大法都沒有用。所以這個藏地有一個非常了不起的大祖師密勒日巴尊者,他說過一句話:「低處修時高處到,慢慢修時快快到。」什麼是「低處」呢?就是從基礎上面,你能夠一步一步上去,上面一定有。平常我們急求果報,所以他教我們「慢慢修」,並不是拖拖拉拉的,不是這個意思,你不要急求果報,你照著次第,這個慢我們要了解。那結果呢?你反而能夠到得快。主要的就是從這個地方說明的。
及不應執,雖是應修然是最初僅應略修,非是堪為恆所修持。應於初中後三須此之理,由其至心發起定解而正修習。
那應該怎麼樣修呢?說,就是修也不是說:哦,既然是剛開始做基礎,所以剛開始的修一修就好了。也不是!而必須什麼?永遠,「恆」是永遠。我們同樣看《密勒日巴尊者傳》,他修完了,已經到了基礎一步一步上去,到後來很有成就了,他仍舊是一想:哎呀!我什麼時候死不知道,我馬上去修。為什麼他隨時有這種心理呢?就是我們隨時有這種習慣性的心裡面就懈怠下來了──哎呀,要忙這個又忙這個,要睡覺、要吃飯、要聊天,又要這樣;一想到死,你馬上所有的東西都能夠對治掉了。所以在這個修法的儀軌當中,平常就算你已經修起來了,下一座你再修的時候,還是從頭,就把那前面的再提一下。隨時提,那麼隨時就把前面那個把它加強,如果覺得前面那個基礎不夠了,再來!基礎夠了,稍微一提馬上現起。
因此現在這地方講的是念死,所以我們就是向很後了,這個念死仍舊會時時提起,所以你一直用得上;這個是叫「初」──剛剛開始,中間還是如此,後面還是如此。關於這個道理,要「至心」,前面要全部精神了解,是怎麼辦呢?要「發起」,對這個念死的道理「發起定解」。有了這個定解以後,然後我們正規去修的時候,自然能夠照著次第,一步不差漸次、漸次地昇上。那好,現在我們下面講第三。
前面已經了解了這個不修有什麼壞處、修有什麼好處,那下面呢,我們說那麼怎麼樣、發什麼樣的念死的心理。因為從前面來說,鼓勵我們修念死,實際上如果不了解第三這個道理的話,那還是不行。我講一個實際上的一個故事、一個公案,就是我親身碰見的有這麼一個人,也是一個學《廣論》的同學,這樣。然後他也滿想修行,可是他很怕死,一想到怕死,啊!就害怕得要命,就這樣。那是什麼?就是不了解發什麼念死。那我們是要第一步策勵我們去念死,他一想到念死就怕得要命,在這種狀態當中,他敢不敢修啊?他就不敢修了。關鍵在哪裡?就是不了解我們要發什麼樣的念死心。
順便一提,假如說你們自己,或者你們周圍的人也有這個錯誤的話,那個時候就更了解,說道次第對我們是何等地重要,以及宗大師對於我們那真是一個無比的、那再沒有能夠給我們有這麼大的恩,以及再沒有像宗大師這麼大功德。他能夠層層推進、絲毫無差、委曲婉轉,把我們該修的指出來,以及我們可能發生的錯誤,一一前面先告訴我們,這樣我們才走過去的時候,就不會走錯。現在我們看文:
第三當發何等念死心者。若由堅著,諸親屬等增上力故,恐與彼離起怖畏者,乃是於道全未修習畏死之理,此中非是令發彼心。
這我們普通一般人,對我們眼前所有東西都非常地執著,財物啦、親友啦、名聞利養啦,乃至自己,這樣。而且這種力量非常地強盛,唯恐這些東西消失掉。那當然,要死了以後,那總結豈不都消失呢!因此我們對於死是非常害怕的。像這種情況,那是對於我們真正地要想修念死這個道理根本不了解。實際上,我們現在修念死,也並不是要修這個──要修這個說這些東西啊,死了以後要離開,不是!那請問:既然不是的話,你修怎麼念死心呢?所以下面告訴我們:
若爾者何,謂由惑業增上所受一切之身,皆定不能超出於死。故於彼事雖生怖懼,暫無能遮。
說我們要了解,我們現在這個感得的果報,裡邊是我們的身體,以及我們身體所依的世界,這些哪來的?就是由於我們自己不了解──說無明,於是生種種煩惱,由於無明煩惱造種種的業,造了種種的業以後,這個業的一定會感果,所以這個是因果的必然的法則。我們沒有辦法,感得了這個身體以後,要想不受生死輪迴的這個死苦,這不可能的。所以對這件事情你恐怖也沒有用,這是我們無法改變的事實。那麼了解了這個,我們進一步更應該了解下面的:
為後當來世間義故,未能滅除諸惡趣因,未能成辦增上生因,決定勝因,即便沒亡而應恐怖。
我們應該擔心的擔心什麼呢?那既然我們了解了一切都是業感果,這個因果的必然關係的話,那眼前的是沒辦法啦!因為眼前的果報是過去的業因所造成功的。但是將來這個果報是我們眼前所造的,所以將來的很多世間乃至出世間的很多好處,這是我們應該注意的。所以假定說我們造很多業會墮落惡趣,這個是我們應該擔心的;反過來說,我們應該去的、希望去的善趣,沒有造善淨的因,這是我們應該擔心的。這兩點做不到而死了,那個才是我們應該恐怖的。如果我們對這個恐怖、這個擔心,我們就努力策勵我們防止造惡,會策勵我們努力行善,起這樣的擔心那個是應該的。所以下面看:
若於此事思惟怖畏,則於此等有可修作,能令臨終無所怖畏。若未成辦如是諸義,總之不能脫離生死,特當墮落諸惡趣故,深生畏懼,臨終悔惱。
那這個才是。所以我們對這個事情,上面所說的了解了以後,第一種情況擔心沒有用,第二種情況去擔心那就對了。因為我們擔心,那麼我們就曉得:啊!趁現在這個時候可以修,趕快修。因為現在我們努力地修,那麼到那時候死的時候我們就不怕了。現在這個身體的死是必然的,只要我們趁那個死的之前不造惡,或者是已經造的惡把它懺悔,儘量地做種種善,造種種我們可能做到的善。那這個時候死掉的話,豈不等於說──我們本來以前造的惡因,感得現在的這個身體,這個惡因感得的身體當然不理想的,這是第一個;然後我們這一生造了很多善因,一定感得理想的,所以我們死了,離開了這裡不好的,去一個非常好的地方,這有什麼好害怕!不但不會害怕,而且會很高興。關於這個才是我們真正應該怖畏的,這樣。所以在這地方真正我們應該擔心的是有兩個:說不能脫離生死,這個是我們擔心的;特別的在生死輪迴當中墮落惡趣,這是最可怕的!這一件事情才是應該注意的。下面馬上引那個《本生論》:
《本生論》云:「雖勵不能住,何事不可醫,能作諸怖畏,其中有何益。如是若觀世法性,諸人作罪當憂悔,又未善作諸妙業,恐於後法起諸苦,臨終畏懼而蒙昧。若何能令我意悔,我未憶作如是事,復善修作白淨業,安住正法誰畏死。」
那主要的就說明這個。世間這種事情,以及以往的這種事情,我們並不了解的,那不管你怎麼努力,這個努力也沒有用,這是弄不來的事情,這樣。所以在這種狀態當中,你害怕也好、什麼擔心也好,這個擔心沒有用啊!那因此我們應該怎麼辦呢?應該去觀察法性,換句話說世間的真實狀態。那麼觀察了以後,那這個時候我們並不是怕死。怕什麼呢?怕作惡,造了惡,這個是憂愁的;還有怕沒有做好事,這樣。因為如果說這兩點我們不認識,沒有去做的話,那以後會感得很多苦報,這個才是我們應該憂愁、恐怖的。所以假定說我們了解了這一點,將來使我們後悔的,那這種事情我們千萬不要去做,這樣。然後呢,假定說我們不做這樣,使我們憂悔的不做,而我們還很認真地造種種的善業,「白」就是善業,善的、清淨的,那我們都照著正法去做,那怕什麼死呢!這個才是我們應該的。所以,
《四百論》中亦云:「思念我必死,若誰有決定,此棄怖畏故,豈畏於死主。」
假定說我們了解了:那我們一定會死的,就是前面這個道理;關於這個道理,自己產生了決定的定解以後,那我們曉得什麼是該怖畏的,什麼是不該怖畏的,照著這樣去做的話,那死來,死來不怕,這個才是我們要發的念死的道理。所以,
故若數數思惟無常,念身受用定當速離,則能遮遣,希望不離彼等愛著。
這是我們真正重要的,前面為什麼怕死,因為怕死的時候,哦!眼前這種種都離開我們了。現在我們照著正確的方法想:不管你眼前的東西多好,隨時會死,一定會離開我們的。那既然離開了,忙它幹什麼呢?所以我們真正重要的,不是忙執著眼前世間的這種,而是忙將來後世的好處,所以不會再貪著眼前的。實際上我們仔細去看,我們所有的行為都專忙眼前的,這個是我們的致命傷。
由離此等所引憂惱增上力故,怖畏死沒皆不得生。
透過上面說的我們理解了,實際上如果去修持的話,那我們就遠離了只執著現在世間眼前這種的憂惱,這個生起來,而且這個力量不斷地增強、增強,因為我們修行嘛!那因此在這種情況之下,死我們就不怕了。所以我們所以修念死,要發的就是發這一種心。
簡單地再說:不是說死了以後,眼前的好東西都捨去了,不是修這個。我們了解這個死是一定會來的,那麼我們真正要念的是說:在沒有死的之前,我有沒有好好地善巧地利用這個暇滿的人身,千萬不要造惡,造了惡要努力去懺悔淨除,一定要把全部精神造善淨。就是這個都是指──由於現在這個淨除罪障、集聚善淨的資糧,會感得將來義利這件事情上面,我造了沒有?這個才是我們應該去努力,應該擔心的,而不是眼前的,哦!這個好東西這個我要,這個也捨不得、那個也捨不得,這樣。這個要發的念死之心是這樣。
那我們現在了解了:啊!原來是這個念死是這樣的。了解了這個道理,下面才去修念死。當那個念死的心生起來了,那自然會策勵我們真正做我們該做的事情,也就是說,主要的作為後世的義利而忙,這個就是增上生道的特點。現在下面看:
第四如何修念死者。
那麼現在講修念死的這個法則。
謂應由於三種根本,九種因相,三種決斷門中修習。
分成功幾個:念死有三個根本,那麼每個裡邊又分成功這個三種,所以三三得九。為什麼這樣地念呢?所謂九種因相。由於透過了三根本、九因相,策勵我們,那我們一定要這樣,由於修了這個念死以後的,發自己的決斷的誓願,決斷要怎麼樣去修行。現在分成功三,分成功三個:
此中有三:一思決定死,二思惟死無定期,三思惟死時除法而外,餘皆無益。
所以這個就是念死的三個根本。現在我們來看:
初中分三。
那第一個就是思決定要死!那個首先看看──根本。
思惟死主決定當來,此復無緣能令卻退者。
這第一個,第一個我們要去思惟。注意「思惟」兩個字啊!現在平常我們在修行過程當中,聽聞,有;聽聞完了以後,再去討論一下,把聽聞的道理能夠把握得準,有;思惟有沒有?我們非常欠缺,這就是我們的致命傷!當然,目前我們重點是在把學的道理弄清楚,所以重點在聞上面,這是沒錯,但是我們絕對不能忘掉這是第一步,聞了以後要去認真思惟。我們認識了這個聞只是前面,那那個時候我們不會停在聞的階段,弄懂了以後,覺得:啊!自己了解了,不向上跨了。實際上,聽懂了以後不向上跨,那個聽懂等於沒有用。我們平常一直舉這個比喻:我要拿了個地圖,從這裡到高雄去,地圖也拿到了,你也看得清清楚楚了,看完了以後說:「我知道了,我到了高雄了!」這張地圖給我們的價值是什麼?戲論。所以我把「思惟」兩個字在這地方特別地說一下,當我們繼續再下去的時候,我們會更清楚地了解,為什麼這個思惟對我們這樣地重要。
但是如果我們聽聞不清楚、理路不清楚去思惟的話,那同樣地會出毛病。所以我們中國古代一句話,「思而不學則殆」,你要學會了以後再去思的,這樣。如果你沒有學會,然後去死死地去思的話,那一定出毛病的。我們現在先看下面,說這個死一定會來的,將來一定會來的,而且我們決定沒有辦法擋得住它。下面解釋:
謂任受生何等之身,定皆有死,《無常集》云:「若佛若獨覺,若諸佛聲聞,尚須捨此身,何況諸庸夫。」任住何境,其死定至者,即彼中云:「住於何處死不入,如是方所定非有,空中非有海中無,亦非可住諸山間。」前後時中諸有情類,終為死摧等無差別,
我們看,說現在看《無常集》,這裡邊說:不要說我們凡夫,就是佛、就是獨覺、緣覺,乃至於聲聞,他們聖者尚且把那個身要捨掉,何況我們現在凡夫,這一點我們要了解,這樣。關於這裡我們要順便講一下,這個佛有三個身──法身、報身、化身。依小乘來說,他說:降生在娑婆世界的,那個是真的佛。實際上這是佛的化身──應化,就是跟我們有緣,應化攝受我們而來的這個化身。他真正的身不是這個,真正的身是法身。所感得的是報身,報身不在這裡。說大乘來說,報身在哪裡呢?在摩醯首羅天,換句話有頂天,我們在三界之內最高的地方。所以他那個化身跟我們一樣,他一定要捨掉的,這佛尚且要捨掉的,何況其他呢!也就是說不管你在任何境界,那個死一定會來的。
所以下面說「住於何處」,你哪裡不會有死呢?要找沒有死一定找不到的!既不是空中,也不是海中,也不是山當中。所以不管這個裡邊任何時候,只要是有情,換句話說,只要還有煩惱、漏業所感得的,他最後一定都會死,沒有什麼差別。對於這一點來說,不管你是畜生也好、人也好、天也好,乃至於聖者也好,他只要降生到這個世間上面來,顯這個相,一定死!
即如彼云:「盡其已生及當生,悉捨此身而他往,智者達此悉滅壞,當住正法決定行。」
這個裡邊又告訴我們,說:已生的固然要死,還沒生、將來要生的,也是一樣,沒有一個例外,統統要捨掉這個身體,要死的。所以真正有智慧的,了解了這個──它一定會壞的,那我們怎麼辦呢?唯一要做的,就是安住正法。前面我們一般世間人,前面一般世間人都是忙著什麼?非法、不如法的,去忙這些不應該忙的事情。那我們現在真正了解了這個叫「智者」。所以這裡注意喔!這個智慧不是腦筋聰明。我前天接到一封信,說世間有很多人腦筋聰明的人,難道他不知道佛法嗎?這是腦筋的機靈,不是真正的智慧,這個我們要辨別得清楚。要學佛法,腦筋機靈是需要的,但是腦筋機靈、靈活並不一定表示他有智慧。現在很多人好腦筋做壞事,不是我們最近看見報上面有很多詐騙事件嗎?這種腦筋都好啊!他這個腦筋聰明人,但做了壞事了,這一點我們要分辨得清楚。下面繼續看:
於其死主逃不能脫,非以咒等而能退止,如《教授勝光大王經》云:「譬如若有四大山王,堅硬隱固成就堅實,不壞不裂無諸隕損,至極堅強純一實密。觸天磨地從四方來,研磨一切草木本幹及諸枝葉,并研一切有情有命諸有生者,非是速走易得逃脫,或以力退,或以財退,或以諸物及咒藥等易於退却。大王,如是此四極大怖畏來時,亦非於此速走能逃,或以力退,或以財退,或以諸物及咒藥等易於退却。何等為四,謂老病死衰。大王,老壞強壯,病壞無疾,衰壞一切圓滿豐饒,死壞命根。從此等中,非是速走易得逃脫,或以力退或以財退,或以諸物及咒藥等易於靜息。」
就這個。說這個死這件事情,我們作不了主的,一切都被它作主。這一件事情我們沒辦法逃得了,不管你用什麼東西,我們用種種的方便,所以這個「咒」這個東西,這印度人的確有他的很神奇、不可思議。拿我們現在看見世間人,有很多東西,喔唷!很靈驗,這沒有用!不管哪一樣東西。所以下面有一本經叫《教授勝光大王經》,它舉一個比喻,比喻說「四大山王」,那個山王是就山當中最大的。這個大山王是什麼樣呢?非常堅固,一點不壞,然後沒有一點漏洞。「觸天磨地」,上面碰到天,下面著地,從四方八面這樣過來。所過之處不管你什麼,小的草、大的樹、不管你枝葉,然後很粗的樹木,乃至於是一切的不管有情無情,跑過去,它過來的話統統一掃而光。那所以這個情況之下,我們沒有任何──不管你有力也好、有財也好,你懂得藥也好、懂得咒也好,這個大山王來的時候,那是非常地恐怖。那麼現在這個比喻指什麼呢?就是前面說的「老、病、死、衰」。
它下面一一說,「老」是壞強壯。這一點,你們在座的體會不到,那我已經深深感覺得到了,但願你們在感覺到的時候,你們已經有了修行那就不怕了,否則到時候就來不及。這一件事情,我常常跟在座的諸位講,我當年也跟你們一樣地靈,即便是現在,我想很多老同學,喔!發現師父那個腦筋這麼好。但是其他地方都衰退了,很多事情講過了,回頭,腦筋,剛剛講過,回過頭來忘得乾乾淨淨。一個字、很多東西,太多東西就記不住了。
所以我當年我在看那個法本的時候,它曾經講過一件事情,我現在感受很深、很深。說老的時候有各式各樣的現象,它其中我只講一個:它說「起」──站起來像拔樹一樣,坐下去的像斷索袋。那麼這個我要解釋一下。你們有的時候到後山去出坡,然後一個樹,小的不太動啊,要是拔出來,是不是感覺到很困難?那個小,好小一點點哪!如果這個樹大的話,你拔起來好難。那麼到了年老的時候,你坐在這裡,站起來,你就會有這種感覺。你們能不能想像得到?你們絕對想像不到。坐了站起來的話,喔,那好輕鬆,「蹦!」一下跳起來了,那輕而易舉,從來不會感覺到這坐了以後站起來是一個困難。所以我絕對無法了解這個「起時如拔樹」是怎麼一回事情,現在真的感覺到,就這樣!常常有一種感覺,坐下來了以後,你站起來好像實在是非常地辛苦,「老」就會這樣地嚴重。
那麼坐下來像斷索袋是什麼一件事情呢?現在你們不大看得見,以前他們盛東西比如裝穀子啊、米啊、麵啊,有一個袋子盛的。如果我們現在勉強只有看見麵粉袋,這個跟麵粉袋不相像,因為麵粉是粉狀的,它不是那樣,裝穀子的那個袋,它長長的一個。那麼這個頭上面,它用繩子綁住,揹在背上。然後那個繩子一斷的話,那個袋子下去「塌!」一下,整個就塌下去。那我勉強講的話,不曉得你們有沒有看見這個牛,現在那個牛也很少,那個牛拉屎啊,「咕嘟、咕嘟、咕嘟!」一下整個地就塌在那個地下。他是坐的時候就這樣,一坐坐下來就「啪!」一下坐下來。啊!就是坐下來就癱在那裡,「老」是這個樣。當我第一次看見這個的時候,大概二十多年,那時候已經比你們要大很多了,我還是無法想像。到那時候老就是這樣來。所以後面也說幸好這個老並不是一口氣來的,如果老一口氣來的話,我們在座沒有一個人受得了,它是慢慢的,你不知不覺當中來的。那世間就是這樣。
這個就是啊,所以「四大山王」,你沒有一個人擋得住。「病」,病我想你們都感受得到,啊!好高興生龍活虎,但病的時候躺在那裡哼啊、哈啊,動也動不了、吃也吃不進,平常高興的時候,那時候一點興趣都沒有了。那「衰」也就是這樣,非常很強壯的,到那時候忽然之間,一切的好的東西,裡邊、外面都不靈,都不靈了。那最後是「死」。說這些東西啊,沒有一樣東西能夠擋得住,這個譬喻是指這個。因此下面有一個祖師,
迦摩巴云:「現須畏死,臨終則須無所恐懼。
這個才是,我們眼前怕死,這個是如法地怕。怕完了以後怎麼辦呢?好好修行。如果好好修行,臨終的時候也就高興──啊!我修行了,現在換一個好的地去了。就像我們準備這個換地方,本來我們就是臨時過了,要準備積一點資糧到更好的地方去,我們對死就不怕。世間人呢?不是!
我等反此,現在無畏,至臨終時,用爪抓胸。」
那現在說「我等」,看看我們到底屬於哪一個,如果我們不能如法的話,就是下面的,「我等」現在反過來。修行人是上面那個,不修行人是下面那個。不修行人怎麼辦呢?現在不怕,一天到晚去忙這個不相應的事情,到死的時候後悔了──「抓胸」。抓胸是什麼意思啊?後悔啊、拍胸,然後跳腳,沒有用啊!所以平常我們與其抱怨這個、抱怨那個,真正要抱怨的,抱怨自己啊,為什麼不好好地去如法修啊!這是我們真正修學佛法的人必須應該知道的。那麼主要的,這個就是三根本當中,了解第一個──死一定會來。然後第二個呢,
思惟壽無可添,無間有減者。
我們一個人的壽命,一旦受了這個身以後就決定了,這個業所感得的,不可能增加,卻在不斷地減少。怎麼樣地減少法呢?剎那、剎那從來沒停過地一直在減少。就像我們現在這裡,坐在這裡大家上這堂課,請問:是不是每一剎那在減少?這個減少的程度沒有任何一剎那停得住的,這是一個實際上的狀態,這是我們應該知道的。所以首先引經論上面說:
如《入胎經》云:「若於現在善能守護,長至百年或暫存活。」
就從現在開始,你很認真地好好地把它保護到,最多一百年,這個活著這非常地短暫。
極久邊際僅有爾許,縱能至彼,然其中間壽盡極速。謂月盡其年,日盡其月,其日亦為晝夜盡銷。此等復為上午等時而漸銷盡,故其壽命總量短少。
那最長最長「極久邊際」,就算這麼一點點了。就算是我們能夠到這個壽量,比如說一百歲,但是這個中間很快地、很快地在消失當中。我們覺得一年一年,對不起,一個月過去、一個月過去了;講一個月,一天、一天過去了;講一天吧,那上午、下午。所以真正地算起來,那個壽量非常地少。
此復現見多已先盡,所餘壽量,雖剎那許亦無可添,然其損減,則遍晝夜無間有故。
就這個道理。從早到晚,一刻不停一直在減。
《入行論》云:「晝夜無暫停,此壽恆損減,亦無餘可添,我何能不死。」
不管是白天,不管是晚上,不管你覺醒的時候,不管你不覺醒,注意、不注意,永遠在減,而沒辦法增加,我怎麼能夠不死!
此復應從眾多喻門,而正思惟。
而且我們除了這個道理以外,要讓我們自己找我們看得見的去思惟它。我們壽已經這麼可怕,這麼可悲地減短,可是我們往往極大部分時間,我們得到了壽命做些什麼啊?思惟毫無益處的事情、對我們有傷害的事情,被煩惱所轉,這才是我們真正應該注意的!所以他下面舉一個比喻,就算織布吧!
謂如織布,雖織一次僅去一縷,然能速疾完畢所織。
你看那織布的時候,每次織的時候只是一根細細的線,這樣,但是很快地把那個就布織完了。或者另外一個,
為宰殺故,如牽所殺羊等步步移時,漸近於死。
就像羊被殺,那個羊也不知道,牛也不知道,可是每一步靠近死亡。
又如江河猛急奔流,或如險岩垂注瀑布,如是壽量,亦當速盡。
就這樣,江河裡面、不管是哪一個我們去看,像瀑布非常快速的,我們的壽命也是如此。
又如牧童持杖驅逐,令諸畜類,無自主力而赴其所,其老病等,亦令無自在引至死前。
那就像牧童啊,拿了一個趕羊的那個棒去趕那個畜生,那個畜生沒有主宰、沒有自在;那現在我們是被什麼?我們被老病等,也是把我們送到死前面,也沒辦法自在。
此諸道理,應由多門而勤修習。
這是我們應該努力的。
如《集法句》云:「譬如舒經織,隨所入緯線,速窮緯邊際,諸人命亦爾。如諸定被殺,隨其步步行,速至殺者前,諸人命亦爾。猶如瀑流水,流去無能返,如是人壽去,亦定不回還。艱勞及短促,此復有諸苦,唯速疾壞滅,如以杖畫水。如牧執杖驅,諸畜還其處,如是以老病,催人到死前。」
這個《集法句》裡邊講的就是前面解釋的,我們不必細解釋,這樣。所以前面這個喻,後面就告訴我們,我們人也就被這些、這些諸各式各樣的痛苦。那麼「以杖畫水」這是什麼意思呢?你看,我們杖,我們用那個畫東西,比如說你用筆在黑板上畫了一條,畫了一條那個印子是不是畫在上頭了,久久不去。可是你用這個杖畫水的話,才畫過,這個畫那印子有沒有?不見掉了!隨時畫過隨時就消失掉了。事實上我們那個生命也是這樣,就像畫那個杖一樣,過去掉了就消失了、過去的消失掉了,而且這個消失的程度是無間、不停地緊跟著這麼來的,我們要了解這個。因此它下面,這個老、病催我們到死。
如傳說大覺𡁮行至水岸,謂「水淅淅流,此於修無常極為便利。」說已而修。
那馬上就,上面這個一個喻,實際上的例子讓我們觀察了,那馬上舉一個實際上的修行的榜樣──「大覺𡁮」,就是阿底峽尊者。當然,對尊者是我們是絕對地崇敬,因為他理論、修行都完完全全能夠印證,看看他為什麼能夠成就的?也就是他在世間任何一個境界遇到了,他就會善巧地利用來策勵自己。跑到水邊,看見那個水流,他就說:「啊!看見那個水,就想起無常。」所以講完了以後他就在那修。講到這裡,我們說不定就看見那水流的話,啊!這風花雪月看見想得好高興,那就是我們世間人的顛倒的地方。
不但是這一些,不但是這一些,就是世間的聖人,所以孔老夫子也說:「逝者如斯乎,不捨晝夜。」你看哪,我們的生命的過去就是這樣吧!不管是白天、不管是晚上啊!除了白天晚上,還有一個意思:不管你知道、不管你不知道。我們常常覺得不知者不罪,對不起,這個無常這個東西,不會因為你不知道無常就不來啊!反過來,正因為我們不知道,所以我們就害在這裡啊!現在我們要想辦法知道,而且要去思惟策勵我們,那才是真正重要的!
《大遊戲經》亦以多喻宣說:
這個經上面也這樣講,我們現在看:
「三有無常如秋雲,眾生生死等觀戲,眾生壽行如空電,猶崖瀑布速疾行。」
「三有」,就是我們輪迴在生死當中的欲界欲有、色界色有、無色界無色有,不管哪一個,都在無常當中。這個無常到什麼程度?像秋天的雲。為什麼講「秋雲」呢?秋天的雲哪,看起來特別地顯著,然後容易引發我們,可是變化是非常地迅速,實際上你真正去看,根本沒有停止不變的時候。現在我們也是一樣,「眾生生死等觀戲」,我們都在那個舞台上面扮演,毫無意思的。而這個「壽」在這個扮演過程當中,那個壽命相,像閃電一樣,一下「剎!」過去了;也像瀑布一樣,非常地快呀!總是形容無常的迅速。
又如說云:「若有略能向內思者,一切外物,無一不為顯示無常。」
我們稍微裡邊自己觀察一下,那我們會發現,沒有一樣東西例外,外面所有的東西都正說明我們這個無常相。我們回過頭來看看我們自己,都點示我們世間都是無常,策勵我們努力修行。
故於眾事皆應例思,
所以對任何事情我們要照著這個方法去思惟,以取代我們碰到任何事情都是想無關緊要的,都是忙生死的事情,這是我們真的應該注意的事情。
若數數思能引定解,若略思惟,便言不生,實無利益。如迦摩巴云:「說思已未生,汝何時思,晝日散逸,夜則昏睡,莫說妄語。」
要怎麼辦呢?我們要不斷地思惟、不斷地思惟。所以前面一開頭說,我們聽聞、研討是有,可是思惟欠缺。那我們現在應該努力地不斷地去思惟,思惟了是引發定解。不是馬馬虎虎的啊!約略大概思一下,說:「哎呀!思了,好像生不起來,這樣。」這沒什麼好處的。所以下面引一個祖師的話。有很多人會說:「唉!這個不容易啊!這麼思了半天,思不起來啊!」那祖師怎麼講?「你什麼時候思過了?白天放逸,晚上睡覺,你什麼時候真正地認真思過了?你說沒有,思,思了不生,這是打妄語。」如果你真正思,是一定有!意思就是這樣。換句話說這就是祖師一方面給我們的策勵,一方面是經驗,教我們能夠鍥而不捨的精神做,一定會產生應有的效果。
非但壽邊為死所壞,而趣他世,即於中間行住臥三,隨作何事,全無不減壽量之時。
這個很清楚,不管壽命,除了這個──中間、我們這個中間不管做任事情,行住坐臥,不管你做什麼事情,這個壽一直在減。
首從入胎,即無剎那而能安住,唯是趣向他世而行,故於中間生存之際,悉被老病使者所牽,唯為死故導令前行。
這個特點。我們從受胎一剎那開始,這因為我們那個生命本身就從那一剎那開始的,那一個開始的時候,我們從來沒有、最短的時間沒有停過,向前推衍,到哪裡去?向死。而實際上「中間生存」都被老病所牽。現在這地方的這個「老」指身體,「病」指身體。假定說我們真正心也加進去的話,我們剎那剎那在改變,就是個老化的狀態;然後我們心裡面如果不能真正地了解,在無明狀態,這是病態,這個才是我們最最重要的、應該策勵的。所以我們應該身、心兩方面認得這一件事情,認得一直向死的方向去走。了解了這個,
故不應計於存活際,不趣後世安住歡喜,譬如從諸高峰墮時,未至地前空墜之際,不應歡樂。
了解了這個,那我們絕對不要對眼前的世間的東西去執著,求這些東西。它有一個比喻:就像我們從那個高山掉下來一樣,掉下來非死不可的,但是絕對不能說,啊!還沒有掉到地下沒死還高高興興。那真正的高空掉下來的話,怎麼可能!所以真正說起來,你們在座的沙彌預科班沙彌,你們小沙彌是最幸運的,不過通常小沙彌,因為這個思惟的能力還沒有成長,所以往往對這種道理不太清楚。不過比較起來,雖然不太清楚,至少跟世間的人完全不一樣。世間的人完全是給我們這種錯誤的概念,啊!那種錯誤的概念是荒唐到絕頂,所以我們在這裡是應該算起來是最最幸運的。下面也看:
此亦如《四百頌釋》引經說云:「人中勇識如初夜,安住世間胎胞中,彼從此後日日中,全無暫息趣死前。」
那個是《四百頌》當中的解釋,引經上面。說人當中「勇識」,就是我們平常的任何一個人,就像什麼呢?就像初夜,那這個就是剛剛入胎的那個時候。從此以後,從此以後,前面所說的,從來沒有暫時能夠停止地一直向前推衍,到哪裡?到死。這個都是我們的顛倒,所以現在下面說《破四倒論》,破除我們的四顛倒。
《破四倒論》亦云:「如從險峯墮地壞,豈於此空受安樂,從生為死常奔馳,有情於中豈得樂。」此等是顯決定速死。
就像非常這個驚險的一個高峰掉下來,掉下來一定跌死。在還沒有跌到地上跌死的這個正掉的過程當中,你怎麼可能為這個覺得還安樂呢?這個比喻是我們在生死當中也是一樣,非常迅速地正趨向那個死,在這個當中的有情,我們怎麼可能把他看成是安樂的呢?凡是這種道理都告訴我們:不但一定死,而且非常快速地死,這是我們應該了解的。下面第三:
思於生時亦無閒暇修行妙法,
那前面是一定要死,而且死得這麼快。「那麼但是至少短暫的時候還沒有死,還生的。」欸,對不起!就算你在生的時候,我們也很少有時間去修啊!說:
思於生時亦無閒暇修行妙法,決定死者。謂縱能至如前所說,爾許長邊,然亦不應執為有暇。
就算能夠達到那麼久,也不應該說:「欸,有空、有空!」為什麼呢?
謂無義中先已耗去眾多壽量,
在我們的一生當中,很多沒有意義的事情,已經消耗掉了。剩下來的,
於所餘存,亦由睡眠分半度遷,
那我們的生命當中,都是睡覺占了很多時間,去掉幾乎一半。
又因散亂徒銷非一,
平常的時候,腦筋當中都散亂當中。
少壯遷謝至衰耄時,身心力退,雖欲行法,然亦無有勤修之力,故能修法時實為少許。
年輕的時候過去掉了,老的時候身心也沒有力量了。所以真正中間能夠修法,啊!沒有多少,沒有多少,很少!
《入胎經》云:「此中半數為睡覆蓋,十年頑稚,念年衰老,愁嘆苦憂及諸恚惱亦能斷滅,從身所生多百疾病,其類非一亦能斷滅。」
那我們就看,經上面說:一半睡覺睡去掉;前面那個年紀輕的時候不懂道理;後面的二十年老了、衰了;然後中間哪,還會碰見各式各樣的懊惱的事情、煩惱等等。現在諸位是不是還遇見很多不如理的事情?照理說那個時候最好,偏偏在煩惱當中。除了這個心的煩惱,身體當中的各式各樣的病,各式各樣的東西,能夠把我們的修行的時間都拿掉了,所以這個是一個實際上的狀態。這一堂課到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