菩提道次第廣論手抄稿(鳳山寺版)12

菩提道次第廣論手抄稿

鳳山寺版 第十二卷

二十二頁,我們講甲三,如何講聽這兩種殊勝相應的法,那麼這是第二講說軌理。這個前面是思惟說法的勝利,發起承事大師及法,然後以何意樂加行而說。這個前面那三點都已經講過,今天講第四,「於何等境應說不說」。說這個講法的法師所對的對象,那就是所對的境,就是聽眾,那麼哪一些聽眾應該講,哪一些不應該講,還是要看。現在我們看文:

於何等境應說不說,所有差別者。

說這兩個不同的。那麼現在這裡首先說:

如《毘奈耶經》云:「未請不應說。」

這個是一個軌則,所謂軌則,《毘奈耶》就是律藏,律藏裡邊主要的告訴我們軌則。「經」,是主要的講那個以講道理為宗、為主;「論」,詳細地說明這個原因;那麼「律」,就告訴我們行持,所以最主要的告訴這樣做、那樣做。在我們修學的過程當中,真正對律這一方面,這個不必、我們剛開始的不必談很多道理,因為真這個道理我們並不太清楚,如果我們信心夠的話,應該遵照著規矩去做才重要。那麼現在這上面,這個《戒經》上面特別說明,這個講法的時候要有人請,如果沒有人請,不應該講。那意思就:

謂未啟請不應為說,雖其請白亦應觀器,若知是器,縱未勸請,亦可為說。

仔細地來看,還是有不同。《戒經》上面是很明白地說:如果說他並沒有請求,那不應該說;進一步來說,就是有人來請求了,還是要觀察他夠不夠條件,如果不夠條件,就算他來請求,也不應該;反過來呢,如果他條件夠了,是一個法器,就是沒有來勸請,也可以來說。那麼這樣一來的話,好像它也沒有個定則可循了?原則上面也可以說「是」,實際上也就是這個講法的人,所以並不是像普通我們聽懂了隨便就可以講,自己即使沒有高深的證量,至少理論上面也有相當的經驗,那才能夠判斷一般來的情況。

其實這個情況,我們也可以用世間的一個常態來說明。我們可以自己想想,回想小的時候,或者自己無法記憶小的時候,那我們看見周圍的弟妹或者是幼輩的,小的時候通常都很歡喜學大人,實際上夠不夠條件?不夠。那麼像這種情況是世間我們看得見的,佛法那更是深遠,同樣我們有這種心情,總希望很快地要學高深的道理,所以很多情況之下,他很好樂,可是實際上他條件不夠,這是一般狀態。所以這個說明,主要的原因完全是在講的人自己的體驗。那麼下面再引經:

如《三摩地王經》云:「若為法施故,請白於汝者,應先說是語,我學未廣博,汝是知善巧,我於大士前,如何能宣說。汝應說彼語,不應忽爾說。觀器而後行,若已知是器,未請亦應說。」

那現在呢,下面就經論上面是告訴我們這個原則:就算說了,那當然說的時候,前面已經說過,那是純粹為了「法施」而講。那時要說的時候,應該有這樣的一個前面、事先的,或者我們平常說開場白、或者就所謂前行。應該說,有人來請,然後你也答應了,到那時候還是要這樣說,說:我的學得不廣博,實際上你們真是真正善巧的,那你們才是大士、大菩薩啊!我怎麼能夠在你們大菩薩面前,我們傳統的話就是「班門弄斧」呢?這樣。那表示自己很謙虛、很客氣。說應該這樣,不可以馬馬虎虎地、不仔細地觀察。那麼下面,特別地說「觀器而後行」。就是前面已經說的那個,觀察他是不是法器,如果是法器,那麼即使不請也要說。

這一段是用「經」,經上面是告訴我們道理。下面再用「律」,律是告訴我們那個儀軌。那麼現在已經決定了該講、不該講,那麼除了上面這個講的時候這個啟白、前行以外,下面還有一個規矩應該照著做的,那這個也就是《戒經》上面:

復次《毘奈耶經》云:「立為坐者不應說法,坐為臥者不應說法,坐於底座為坐高座不應說法,妙惡亦爾。

說,你站著,聽法的人坐著,不可以;然後呢,你坐著,聽法的人躺著,不可以;同樣地坐著,你坐得低,聽法的人坐得高,不可以。總之一句話,講的人應該比聽的人來得好,為什麼?尊重法,這樣。實際上,前面所講的那些道理,都是我們內心當中對法的尊重,這個還不夠,外面的形相還是要這樣去做。實際上外面也就是內心當中的一個表露,這是非常重要的一點,內外應該一致。那麼除了這個:

在後行者為前行者不應說法,在道側者為道行者不應說法,為諸覆頭,抄衣,雙抄,抱肩及抱項者不應說法,為頭結髻,著帽,著冠,著鬘,纏首不應說法,為乘象馬坐輦餘乘,及著鞋履不應說法,為手執杖,傘,器,劍,鉞及被甲者,不應說法。」

很多,這個都是《戒經》上面。這有幾個,就是總之一句話,除了上面這個講法跟聽法之間應該有個高下以外,下面說覆頭、抄衣、抱項,那就是不恭敬,這樣。所以平常我們出家人,那個在家人走路的時候勾肩搭背,那個出家人都不可以。就算是跟在家人講,如果這種人這樣的話,那表示很輕浮、不敬法,不講,這個是這樣。那麼下面還有一種,手執器、杖、劍、鉞這種武器,這種不講。

返是應說,依無病也。

反過來,不是這樣的,那就應該講。那前面講的有一個條件喔,「依無病也」,這個話怎麼講呢?就是《戒經》上面告訴我們,一個正常狀態是這樣。假定說今天有一個人──病人,你跑得去開示,他躺在床上,這樣,他的確非常需要你,那個時候不受這個限制,這個地方有一個特別說明。

那麼將來諸位,有一些還沒出家、沒受戒,將來你出了家、受了戒以後,《戒經》上面都有很明確的說明,這樣。所以真正我們最認真地、正法住世最嚴密地去做的話,那理論上面、內心上面固然要相應,然後這個外面的行表上面,也一樣地要做得恰到好處。那這個就是關於講法的人應該具足的這個幾個條件。

那麼現在呢,聽的人幾個條件已經講過,然後說的人需要條件也講過了。最後,那麼講完了、聽完了,說結束的時候應該怎麼辦?所以我們現在繼續看:

於完結時共作軌理者。

那個就是整個的那個甲三一科三部分的第三點。「於完結時共作軌理」,

由講聞法所獲眾善,應以猛利欲心回向現時究竟,諸希願處。

這個最重要的一點。說在這個法會上面,講經法會上面,這個講經法會上面,原則上最主要的是兩個方面:一個呢,講經的法師;一個呢,聽法的大眾,那麼真正地如果如法地去做,他一定有很多好處。不過這裡注意喔!他現在說「所獲眾善」,第一點,我們不管是講也好、聽也好,自己首先要自己照著這個經論上面,看看我們是不是真的獲到眾善。實際上,在我自己的體驗、經驗當中,我們太多情況之下,不是。或者我們不妨這樣看,至少看文字來看一下,前面。看完了文字,我但願我們在座的每一個同學,自己來回過頭來,反照一下自心──我們不一定真的能夠在這個法會當中能夠得到眾善。

那麼因為下面都是講的眾善,萬一沒有得到好處應該怎麼辦?這裡邊有幾種,有一種,沒得到好處,也根本不知道,根本不知道沒得到好處,這個就不談了。假定說我們幸運地能夠在這地方知道了以後,那時候真正重要的,非常、真正重要的,而且這一點相當重要──我們就應該慚愧,就應該去懺悔,就應該好好地祈求,依法改善自己。這一點對我們是絕端重要!

否則的話,我們始終停在文字遊戲當中。前面像這種東西,都是講的人,不是為名聞利養這些東西以外……。所以平常的時候,我們除了這個為了名聞利養以外,這還有一個特點,就是每個人無始以來我們的習氣──我,「我」不知不覺當中會有這種習氣,總歡喜把自己知道的東西,這個說給別人聽。這如果不檢查不感覺到,仔細檢查的話,就很明顯地發現這樣的一個特點。我們現在不一定要用佛法裡的很多專門名詞去套它,本來這個「法相」,那就是從這個、用這個名詞所指出的內涵讓我們認識,可是假定我們不善巧的話,我們學了很多法相,反而都增長自己的這種惡習。

所以我建議各位同學真正地研討的時候,當然有一個,使得我們加深文字的認識,我們用種種不同的角度,來想辦法把學的東西能夠多方面探索,加深、加廣地認識。可是更重要的,我們應該把所認識的文字,能夠回過頭來運用在自己身心上面,看清楚它。看清楚了以後,那麼像這個本論,乃至於從本論這個鑰匙而深入經、律、論的三藏,都真正地能夠幫助自己;能夠幫助自己,也就進一步能夠幫助別人,所以這也是我們要了解的。那麼這個惡的方面能夠避開了,我們才有機會談得到真正好的。

現在我們看,那麼獲得的那個很多這個善,獲得這個我們積的很多善淨的資糧也可以說,怎麼辦呢?「應以猛利欲心回向現時究竟,諸希願處。」要去回向。所以平常我們的回向的話,大家合起掌把它念一遍,這個算不算是回向呢?也算,嘴巴上面的。如果我們單單限在這個上面回向,那這個並沒有什麼太大功效。假定說單單嘴巴上面回向,心裡面不能如法地去做,還是一副癡相,那個癡是畜生的因哦!下一世我們來的時候就變成鳥,「吱吱喳喳喳!」叫得很好聽,人家也聽得滿歡喜,但是自身是一個畜生身,這樣,這一點我們要了解。假定自己沒有很多的惡報,還維持的人,那這個時候,那講起來聲音滿好聽,也很歡喜,這樣,但是對自己始終並沒有真實的好處。

所以除了這個身口以外,裡邊有一樣東西非常要,要什麼?「猛利欲心。」「欲」,就是對於真正希望的,這個叫善法欲,而且要很強猛的、很銳利的這種心情。而不是迷迷糊糊地想睡覺、不想睡覺那種味道,跟著大家念一念,這個都沒有什麼多大的意義的。那麼需要回向到哪裡呢?兩個地方:一個現前的,一個究竟的,這個才是我們真正地希望、願求的,需要的。那現前是什麼?我們有一個專門名詞,現前叫「增上生」。譬如我們現在修學佛法,修學佛法必須要得丈夫身,希望能夠現出家比丘相,然後希望外面種種護法那個很順利,乃至於我們身體健康,那無病,沒有什麼障礙。我們並不是說為了健康、身體很強壯,然後去競選一個什麼健康先生,不是!真正要修學佛法這必須要的條件,這個才是我們現前要的。那麼「究竟」呢,就是成就無上菩提。所以我們內心當中要非常強猛的這種心情。下面:

若以是軌講聞正法者,雖僅一座亦定能生如經所說所有勝利。

假定我們能夠這樣地像照著前面的一步一步地來:聽的人斷三過、具六想;然後講的人,也像前面這樣的具五種想,然後以這種加行、以這種意樂,曉得怎麼判別對什麼樣的境。在這種狀態當中,哪怕只有一座──一座就是我們現在講一小時、半天這個一座,有什麼好處呢?就能夠得到很殊勝的利益,這個利益經書上面都講過。那下面就是解釋:

若講聞法至扼要故,依是因緣,則昔所集於法法師,不恭敬等一切業障,悉能清淨。諸新集積亦截其流。又講聞軌至於要故,所講教授於相續上,亦成饒益。

三點。說我們真正把握住那個重點,然後呢,不管你在這裡參加法會當中的哪一方面,因為你做對了,所以我們能夠產生下面的這些功效。總結起來,這個功效不外乎淨罪、集資,以前積累的這個罪障能夠除掉,現在我們希望要的資糧能夠集聚。那麼特別是講聞法的這個是集的什麼資糧呢?對法、法師不恭敬,這個不恭敬平常我們都不大注意,實際上修學佛法當中最嚴重的一種障礙就是這樣。《廣論》後面一而再、再而三地講,我們現在真正要破除的──執著、無明,正對治是智慧,而障礙智慧的最重要的、最嚴重的因,是對法跟法師不恭敬。因此在這地方如果我們能夠如法地去講也好、聽也好的話,就可以把對法、法師不恭敬的最嚴重的障礙,就能夠清淨。所以說第一點,「悉能清淨」,就這麼大的功效!這是以往的。眼前的呢?「諸新集積亦截其流。」平常我們因為習慣所使,不知不覺當中一直在增長這個,所以今天我們能夠做到,眼前也停止。然後不但如此,由於我們能夠照著那個論上面、經上面告訴我們那軌則去做,能夠做得非常好,那個時候所講、所聽到的那些教授,在我們身心上面能夠受用。

這個地方主要的分成三點:第一個呢,就是我們現行,跟無明相應的那種錯誤的心識之流,可以切斷;以往的,可以淨除;向後,好的可以積聚。就這樣的一座法,有這麼殊勝的因緣!可是我們平常都沒有注意這個問題,所以這是我們所以花了很多時間,而不能真正得到佛法的受用的關鍵所在。所以它下面:

總之先賢由見此故,遂皆於此而起慎重,特則今此教授,昔諸尊重殷重尤極。

總結起來,前面的那些祖師們,由於見到這個特點了,所以關於這個部分,就是這甲三部分,特別地謹慎、特別地重視。那麼在這裡現在這個教授,就是從阿底峽尊者一直傳下來,傳到宗大師,那我們現在的學的這個,所有的這個歷代傳承祖師對這一點是特別重視。所以真正說起來,這是我們非常重要的。

我實在是非常慚愧!就是學佛已經晚了,出家更晚,那接觸《廣論》尤其晚。不過總算幸運地,我自己多少體驗到過──如果我們真正地能夠事先有一個很好的好樂心,然後聽的時候能夠內心當中真正提起來的話,你會有很不同的感受。我曾經聽見過在座的幾位同學當中,有幾個曾經跟我有同樣的感覺。那一座,就會非常不一樣、非常不一樣的感覺!

其實不僅僅是如此哦!如果我們用功跟法相應的話,你常常會現起,這個才是。假定說我們能夠到後來,不管聽、不管看經,都能夠生起,那這個時候就差不多了。反過來就是說,我們聽了以後心裡面模模糊糊,那輕輕鬆鬆,那個我們要深深地感覺到慚愧。我們急了個半天總要學,沒有什麼多大的意思。在這個上面如果內心當中不能真正地深入地受用的話,那這個時候大家要注意一下!所以這是為什麼平常我們滿重視懺罪、集資的原因,那多去懺悔,多去做別的事情,到後面在《廣論》上面繼續下去,它這一點上面,都會不斷地會提示我們。那最後總結,說:

現見此即極大教授,

說現實的這個問題,那是宗大師,實際上,整個的那個傳承的教授裡邊都很明白地說明,這是最最重要的、最最重要的一個教授!

謂見極多由於此事未獲定解,心未轉故,任說幾許深廣正法,如天成魔,即彼正法而反成其煩惱助伴。

這幾句話,我想每一個同學都放在心裡面。我們看:所以由於上面這個道理,上面道理講什麼呢?就是甲三,我們應該以什麼樣的心情去講、什麼樣的心情去聽。那個所謂應該去講、應該去聽,都要照經論上面告訴我們這個道理來說。在這裡我們大家去想一想:我們在座的,經常聽經,而且也不少人也跟人家講,可是平常我們去講的時候,我們心裡是什麼心態?想想看:我們有沒有拿這個經論上面告訴我們這個道理,在內心上面事先作一番加行、作一番準備?有沒有拿這個道理內心上去觀察一下?

實際上,我們要去觀察了,而且產生定解,什麼叫定解呢?當你真正的這個定解一定要去實踐以後,你才會有的,否則你如果不去實踐的話,這個定解生不起來的。你聽了,你覺得很輕鬆:「嗯,對!這個很有道理,是、是、是!」就這樣。是定解的話,你會內心當中深深地感受到:啊!我千真萬確,我就有過這個經驗。然後這個經驗不斷地增長,然後你確實曉得,事實就是這個樣。所以每一想到這樣的話,它那心裡面就會有很強有力的力量,把你的現行擋住了。否則的話,你始終是輕輕鬆鬆,哎,好像滿知道道理。特別將來我們學《廣論》,要學下去,我們很可能這本書為了使得自己加深印象,會經常討論哪、多看哪,特別是頭上,一開頭就看這個。也許你可以看上幾十遍,講上幾十遍,但是對不起,越是這樣,你越是跟定解越遠離。到後來油掉了,一講,「嗯、嗯、嗯,我都知道啦!」那這個時候什麼啊?麻煩來了,「心未轉故」。那有了這個定解,那個時候心真的轉過來了。

假定你沒有得到這種程度的話,產生什麼效應呢?不管你說多深多廣,變成功什麼,叫「如天成魔」。為什麼叫如天成魔呢?那這個是,這個地方「天」我們也可以說兩種,天上面的天,或者是佛菩薩。本來這個佛菩薩來救我們的,我們也學佛菩薩救我們自己、救別人的,可是現在呢?我們沒有被救,我們疲掉了,是這樣,反而增長煩惱。前面我們一再說,懂了很多道理,自己的慢心也增長了,然後瞧不起別人,拿這個法來做照妖鏡看別人,拿這個法增長自己的慢心,這個都是如天成魔。那下面呢,所以如天成魔,這個正法本來是淨除煩惱的,卻是增長煩惱,所以說成為煩惱的助伴。所以有一句俗話:

是故如云初一若錯乃至十五。

這個話什麼意思呢?就是一開頭如果錯了,一直錯到底。平常古代這計算的這個日子,半個月、半個月算的,說黑月十五天、白月十五天。所以假定說我們算錯了,把初一算成初二,或者算成初三,一直下去天天錯。所以一開頭如果錯了,錯到底,這是非常糟糕、非常糟糕的一件事情!因此,

故此講聞入道之理,諸具慧者應當勵力。

所以對這個講、聽,真正使我們能夠入道的這個道理以及這個軌則,真正具慧的人、真正夠條件的人,應該在這上面努力。

凡講聞時,下至應令具足一分。講教授前第一加行,即是此故。

這為什麼在我們真正講的時候,哪怕很少一點點都要努力呢?就是前面所說的道理。那這個簡單地說明。

恐其此等文詞浩繁,總略攝其諸珍要者,廣於餘處應當了知。教授先導已宣說訖。

那前面呢,為了怕這個話太長,所以簡單扼要地,把最重要的地方在這地方講一下。那麼這一部分,就是甲一、甲二、甲三,簡單到此為止。

在這地方,我特別是關於這個甲三那個「斷器過」這件事情,我特別地在這裡,運用有幾個我們這裡的所謂公案,來這地方講一下。這個公案,如果諸位也你們自己有興趣的,你也可以不妨翻一翻那個《福智之聲》,《福智之聲》五十一期,這五十一期就是今年第一期一月三十一號。那個上面是可以說是一個專刊,那個專刊介紹的什麼呢?斷器過的。特別是說明我們修學佛法,前面真正要集聚資糧的時候做的什麼呢?就是把自己成就一個法器,無始以來跟無明相應的這惡習把它拿掉,然後跟法相應的這個善淨的習氣,慢慢、慢慢地經過了學習把它增長,所以這個裡邊先是從斷器過開始。那麼為了這個斷器過,這地方運用一個故事叫作「生麵」,生麵。這個生麵我在這地方講,很多同學都已經聽見過,那麼在這地方我想跟各位同學作為切磋琢磨,仔細地再講一下。

首先,我想我願意跟各位同學共同地策勉,在我們的經驗當中,大家都有這個經驗,我們人與人間,人與人之間談話這個人人不能少,如果你仔細去觀察的話,卻又非常困難。我們平常講話的時候,都是積極地希望把自己的意見表達出來,希望人家接受。不去觀察,不會體會到,真正去觀察,就會體會到這樣的一個特點。所以特別是大家說要說明一個道理,或者是說同樣對一件事情,兩個人意見有不同的地方,總希望我說明讓對方接受,而很難心平氣和接受或者聽對方的話。那因此在這種情況之下,兩個人談話過程當中,在你講的時候,對方是不是真的能夠很認真地聽哪?我們不知道,因為我不是他。可是有一點我知道的,當對方講的時候,我是不是在聽啊?如果我們仔細去觀察一下自己,我不在認真地聽,當對方在聽講的時候,我在想:我什麼,用什麼話來告訴他,或者什麼地方想辦法切斷他的話。大家仔細想一想是不是這種狀態?

結果呢,你拼命想告訴他,他不一定會想聽;就正如說,他要告訴我,我自己不想聽。我們不檢查,不知道。既然我自己不想聽旁人,那麼旁人就想聽我們了嗎?如果我們仔細去看看的話,就應該看得見旁人也未必想聽我們的。既然旁人並沒有真的想聽我們的,我們很認真地講,講了半天有沒有用啊?如果說腦筋稍微清楚一點,應該體會到:你拼命地講,對方也並不見得聽,那你何必去講呢!如果我們是真正的有智慧的人,是不是應該在這地方去注意一下呢?進一步來說,對方說些什麼我們都沒聽懂,那我們怎麼去跟他對方去交談這件事情呢?這是一個非常現實的問題。所以不去觀察也就算了,仔細去觀察,真可笑!

我現在想起了,幾十年以前──那些對我來說,現在很多事情,都出家現在已經三十多年了──還沒出家,那時候還在學校裡念書,那真是好大幾十年,那看過一個電影。那個電影叫什麼名字,也忘得乾乾淨淨,電影到底說些什麼也忘得乾乾淨淨,只有電影當中的一幕現在還記得很清楚,特別學了佛以後記得更清楚!說有幾個,那個明星所扮演的都是不是大官就是有錢的,在討論一些問題。結果好像有四個人、不曉得是幾個人,大家在談,每個人他拼命地要搶來講話,各說各的。他那個甲講的話,跟乙講的話,跟丙講的話,跟丁講的話,牛頭不對馬嘴,每個人都是在講他自己的,只是想盡辦法,如果對方講,想盡辦法把他切斷了以後要接下去。結果呢,每個人都在那兒「哈……」,大家都就這樣,吵了個半天。

那一幕當時聽見了覺得很好笑,因為它本來就是一個鬧劇嘛!當時聽過了也算了。等到後來接觸了佛法以後,慢慢地再回過頭去想,我覺得:啊,我們真可憐!通常我們一生都在這裡。那好的呢,我們學了佛法以後應該認識這個,但是很不幸,我們學了佛法以後,認識了嗎?前面剛才說的,我們學了佛法以後,「如天成魔」,更可惜的,「初一若錯乃至十五」。本來佛法是救我們唯一的希望,因為世間法本來就是一團糟,也沒什麼好講的,有佛法來救我們。很不幸的,我們學了佛以後又犯上了這個錯誤了,請問還有什麼東西來救我們?這是我們非常嚴重、非常嚴重的,非常嚴重、非常嚴重的一個情況!

那進一步來說,我也講一個公案,那個事情發生在香港,很多年了。那時候我剛學了一點,通常剛學,啊!那個眼睛都長在頭頂上頭的,碰到一點點,自以為很了不起。那再加上還有一個,因為眼前佛法很普遍,一般來學的人那個知識水準很高。或者他從小就很認真地學起,學到一、二十歲,那很有內涵;或者雖然不是從小學,比較差一點,那至少學校裡念了幾年書,好像滿有一點名堂。在幾十年以前,那個時候學佛非常衰頹,佛也沒人信,都老公公、老婆婆。所以像我那個時代,說一個念完了書,那特別地像現在當然都是什麼博士、學士,在我那時候念書,在國內根本……大學畢業那是最了不起的。所以大學畢業了以後去出家,哇,那非常了不起!那麼因此那次到香港去的時候,說人家看,哦!這個法師是大學畢業的,這個法師也跟過什麼某某的了不起的法師,大法師,我自己也覺得一片慢心。自己現在想想,真是荒唐!那自己就是如天成魔當中的那個魔,跑得去居然跟人家講說。

那麼為了跑得去要表演自己,啊!所以想了很多新鮮的點子,然後把科學上頭的這種名詞引進去。是,你了解了佛法以後的話,的確可以用很多科學上的東西介紹進去。因此那次講的法,講些什麼法,我也忘記掉了,這樣。實際上,忘記更好,因為我知道的法實在是非常有限,說起來是非常慚愧。可是,是講的因為用一些科學上的道理介紹給別人聽,啊!聽完了以後,很多這些人家來,喔,看看這個台灣來的法師,人家也說他什麼樣的條件,三頭六臂的樣子。最後,有一些法師還聽得好像滿得意的樣子,最後有個法師來跟我說,也大大有名的,他就跟我說:「嗯!法師,你其他講的我都知道,都聽見。」好像毫不在乎的樣子,「只有這一部分,啊!的確講得很精采。」我講的哪一部分?就是用科學上面那個皮毛,來跑得去自己增長憍慢那一部分,他從來沒聽見過,他覺得很得意,他要讓我給他重講一遍,我也居然高高興講完了。當時自己不知道,我把佛法增長煩惱,自己成了魔,完全不知道。過了若干年以後,我再仔細去看,那時回過頭來看覺得:啊,真是很慚愧!

那,那個時候過若干年有很多條件哪!我之所以今天特別要介紹大家那個「生麵」公案的話,我但願你們在這個生麵公案當中,自己好好地去注意。那麼這個生麵公案說些什麼呢?也就是實際上我周圍的經驗。那後來在這地方,我就跟總有幾個一般的同學、法師住在一起。現在那個時代真是很可憐,講起來佛法又很興旺。本來佛法興旺的需要幾個條件:第一個,要有法;要有法,一定要有好的老師。這個老師並不是說,嗯!我念了多少書,什麼學校畢業,不是。真正以佛法來說的話,應該具有如理如量的傳承──教量、證量,這個才可以。然後從他嘴巴裡說出來,理論非常清楚;清楚理論,你要去行持的話,可以如實地達到應有的量;他也告訴你錯、對,也指正你。那麼這個時候自己行持的,應該有一些同學──僧。

所以現在普通一般的寺院,大家宿生的善根有一點,覺得佛法好,出了家,一剃頭馬上到山裡面去閉關。當年我也是犯這個毛病,啊!覺得因為現在外面這個所謂很多人趕經懺,說他不好。那真正說起來,你也很難說經懺不好,因為這個本來就是超度大眾的一個很大的法會,這件事情本身沒什麼好壞,看你以什麼心情去做。如果你真的很好的心情去做的話,譬如說我們現在做最大的大法會──水陸,那個水陸歷史上面很有名,都是高僧留下來的,這樣。可是後來的人,因為他的內心不太清淨。所以這個水陸本身,乃至於放焰口這些,這個都是祖師留下來,佛菩薩的精華,自利利他的。只是因為後來有很多,這個做得不太清淨的人,產生了的流弊。

那我們那時候總覺得:哎呀,這個好像不值得一顧。那不值得一顧,那怎麼辦呢?出了家最好的時候,趕快關在山裡面,在茅篷裡就修行,這個最好的。我當時也是犯這個錯誤的毛病,還沒出家心裡已經感覺得:啊,我將來出了家以後,我是一個很清高的人,我是一個修行的人。這心裡面完完全全都是這我慢,也不知道,也沒人告訴,自己還覺得很得意。所以自己也犯過這種錯誤,結果就關在那個地方,頭上兩天關得滿新鮮,因為城裡面離開了,關了幾天關不住了,這樣。那這種情況是第一個死症,那我現在不談。

那後來進一步,一步步去漸漸地了解,多多少少了解:喔,這個修行,除了這個有好老師、好的法,有了這個法以後,要去修行的時候,那師、友的切磋琢磨是絕端重要!那時候想:欸,要一些同學。當然在我的過程當中,後來總算彼此間有一些同學的切磋琢磨。那時候自己發現很有趣的一個現象,以前總覺得在家人大家談話,這本來是種戲論,那出了家了以後談佛法應該可以。可是也覺得要想彼此間談一些問題非常困難,你們慢慢地去注意,那彼此間一直無法解決。

首先我自己當學生的時候,那我記得,是我印象最深的,印象最深的,那是剛在我出家的時候。那我在獅頭山出家,那就是,那個是哪裡啊?從竹南、從那頭份進去那獅頭山,我獅頭山沒待太久,這樣。那麼後來就下來,下來了以後,特別地對我影響很深的,是台北新店那個同淨蘭若。那時候跟一位老法師,仁俊老法師,他是一個非常嚴峻的人,然後他這個操持是非常嚴峻。那我現在在這地方多多少少,你們覺得好像,哇!很嚴峻,那我去比起那個仁法師的嚴峻當初的,比起嚴峻的話,那百分之一都做不到。那當然現在仁法師也是很大的改變啊,很大很大的改變。那我跟他住在那地方,住了三年,這三年我從來沒看見過他笑過一次,從來沒笑過一次,這樣。然後呢,早晨這個譬如現在我們那個起床的方式,那時候人比較少,那打完了板以後,我就馬上要起來,如果你躺在床上過了個半天,那個不行!

那麼講一個簡單的故事,我也沒去的之前,就聽人家說,喔唷!這個仁法師嚴得簡直是像,人家的形容像吃人的老虎一樣。可我心裡想想:既然要出家,那要應該嚴一點啊!我覺得普通的習氣,沒有這種好的老師,自己根本不行,所以我後來就貿貿然就去了。不過幸好我去的之前,因為已經跟過幾個比較嚴格的老師,而且那心理上有些準備,所以人家就告訴我:「某人喔,你要去,你要小心哦!」「是。」所以我那天那印象最深的一個故事,第一天起來,起來了以後啊,他這個,是像現在也一樣有人打板的,不過打板他要用鬧鐘先要鬧。他的鬧鐘放兩個,那奇怪,為什麼放兩個?後來我才知道他,萬一一個失靈了,還有一個。也就是他做這種事情,要求非常嚴!次要的事情無關緊要,這個時間對這個常住來說是一個指標,一點都不能差。所以我跟他住,前後跟他在一起大概有十多年,早晨起來始終有兩個。

結果我發現,妙咧!他自己用不用這個鬧鐘啊?他不用!我們那個時候起來大概三點多一點,三點多少我忘記掉了,可能比我們現在早一點,可能同一個時候。他自己大概一點多鐘就起來了,起來了就打坐,默默無聞地,然後等到鬧鐘響了,那起來打板。所以他心很寧靜,耳朵很靈,旁邊房裡面有什麼聲音、動靜,他都聽得清楚。所以等到那個鬧鐘響了以後,如果你起來,他雖然不過來看,他也聽見的。他會聽見你起來了,或者聽見你沒有動,曉得你沒起來,這樣。

那我那一天第一次到同淨蘭若去,我已經聽見人家講這個事情,內心當中非常警惕,所以還沒有到起床的時間我已經起來了。不曉得你們有沒有這個經驗,如果你心裡面很警惕的話,你不會糊裡糊塗地昏睡,除非你非常地累,正常狀態你絕對不會昏睡。反過來說,你很放縱了、放肆的話,你很容易昏睡,特別是年輕人。所以我去了以後內心當中非常警惕,所以第二天他那個房間裡稍微有一點動靜,我看看錶,欸!時間到了,馬上起來。起來啊,那然後,我已經前一天晚上準備了水,那地方不像現在,那個房間裡面什麼一樣一樣有,自來水、廁所都在房裡,不是。我們都到後面,那個那種的生活方式,大概你們現在都不會習慣,那個都是三十年、五十年以前的這種設備,自己到那河裡面也舀了水,然後舀一盆水,放在房裡面,洗完臉了倒出去,這種味道。

所以已經放一盆水,放在那個床底下,那我就起來就洗臉。那洗臉呢,老法師是教過、已經學過了,它不像現在洗臉,而且卡卡會弄出很多聲音來,非常輕巧地還要收口,一點聲音都沒有,居然一點聲音都沒有,這樣。我自己也很驚訝,現在反而不靈光。弄完了以後,我就把那個衣服──那個海青,那時候我們在那邊天氣熱可以那個不穿,單穿海青,就上殿、臨上殿的時候才把那個披上去,就把那個海青穿好了,很恭敬地坐在床上面。

結果那個到時間,他那個小鬧鐘嗡嗡嗡嗡叫,兩個小鬧鐘叫完了就打板。打板了以後,那因為我坐在那地方,就像現在打完了板起來,離開上殿大概還有二十分鐘,那還沒到上殿,我當然不必起來了。但是仁法師在旁邊,房裡面一點聲音都沒聽見,他就想:這個年輕人很貪睡。那所以過了幾分鐘以後,他就過來了,他就過來跑到我這個房門口,然後他那個敲我房門。他那敲法也不是像我們「咚、咚、咚!」不是這樣喔!他輕輕巧巧跑到門口這樣:「叩、叩、叩!」敲三下。實際上那因為我已經注意到了,所以他敲第一下我很迅速地下來,敲第二下,我已經走到門口,敲到第三下的時候,我門已經打開了。他那個手「卡」一下,反正是一個非常有趣的一個表情啦!一看!兩個人對面對,他一看我穿得這麼整齊,他非常驚訝的一個表情,也沒開口,回過頭去就走了。

到仁法師那裡去,很多年輕人都沒辦法去,去了幾天以後都會跑掉。結果我沒想到,這個對我來說是一個考試,而且分數很高啊!這是怎麼講呢?那個我去的之前,有一個法師,我本來在原來在另外一個地方,另外一個地方那個地方要辦學,所以我就不想留在那裡。那那個法師很好啊,特別說:現在沒地方好去了,如果你想去的話,你自己覺得要去一個地方,我送你去。這在一般的這個中國大陸上面規定,如果這個地方住持送你去的話,換句話說滿器重你的。所以仁法師也覺得,這個原來那個廟的這個住持居然送我來!那麼這個就不去管它。那個通過了以後,他也很驚訝,後來我才知道,說居然隔壁一個年輕人起來樣樣準備好了,逃過他的耳朶他沒有聽見。他想:「孺子可教啊!」所以他後來主動地就跟那個法師講:「把他留下來,叫他不要走。」所以後來那個法師覺得奇怪,說:「這個很多人跑得來根本待不住,他就要把他趕走,你居然他把你留下來,你有什麼好東西,我怎麼想也想不通!」後來過了很多年以後,慢慢就感覺到這個特點。那為什麼說這個呢?現在你們也不要去管它,你們仔細地、慢慢地思惟,慢慢地去觀察,我希望你們自己懂得這個特點。

那後來就留在那地方了。留在那地方,我只是告訴你,我當初受到這樣的這嚴格的教育,所以跑得去啊,那很多地方都是戰戰兢兢、規規矩矩,很認真地來。後來又有一個年輕人來了,年輕人來了以後,我想你們大概都知道,那個上殿、過堂,他過了幾天以後,他對我很多……都滿欣賞。也就是說,我也曉得,因為事先已經曉得了,所以內心當中很警惕。平常那個飲食的方式,我們現在吃的羅漢菜,那時我所剛出家的主要幾個地方,都是羅漢菜,那麼仁法師那裡也是。有一年過年,平常三百六十天,天天都是這個,沒有例外。有一年過年了,那過年呢,仁法師就說:「欸,過年,放輕鬆一點。」他一面講放輕鬆一點──假定我們放輕鬆一點,很輕鬆的樣,他說:「過年,放輕鬆一點!」這樣。他那個,他並不是有意的,他已經慢慢地習慣了。所以那一天過年我想,沒錯,「那麼法師怎麼弄呢?是不是要……」他說:「隨你便!」那我就說:「多煮兩個菜。」他說:「好!」

那結果那天這個大年初一,準備好了以後,跑到廚房裡多煮一點菜。因為平常山上面,平常也不習慣做菜,所以因為那一年做菜,不像現在啊,現在那廚房裡面,什麼一個人擺碗筷、一個人什麼,好幾個人。那我們那兒人也少,我記得那時候我們總共四個人、不曉得五個人,那到廚房裡向來只有一個人去做的。什麼擺碗筷呀、收碗什麼,樣樣都是你,弄好了以後你還要去打板。所以平常的都是弄好了、裝好了,大概等在那裡。冬天嘛!大概你算好時間,裝好了,大概還有一分鐘左右,再打板,這樣。

那麼那一天是過年,他們的習慣也是一樣。平常我們說你進來了,你就幫忙;我們那裡習慣,不,不可以幫忙,你各人各人的執事,為什麼你要來幫忙!就是這樣,那每個人限制得很嚴。所以我就在那兒趕快做,做完了,一方面看看時間。那一天因為大年初一,因為仁法師已經告訴我是這樣,所以打板的時間大概慢了只不到半分鐘。平常我們生活當中的話,那幾分鐘、十幾分鐘是那習慣慣的。大年初一,半分鐘,他就跑得來指責我:「你在幹什麼?大年初一,打板!」我趕快打。打完了以後,這樣高興那個菜放在他前面,自始至終他沒有放那個筷子去動它一下。那也許大家覺得這個要求太嚴峻了。是!可是我覺得啊,有一個主要的原因,對我到現在為止,我還始終對他內心當中最感激的。可是心裡上面還是因為受了他這樣,心裡面常常有一種反抗的心情,這是我現在覺得一直要去懺悔的,但是我一生最受用的地方──這最嚴的紀律。

那他做很多事情很特別,他做事情拿很大的氣力,做任何一件事情。他說:「我們應該去做這件事情的話,應該全部精神投注進去。」所以佛門當中有一句話:(獅子,曉不曉得獅子啊?獸中之王。)獅子搏兔、獅子搏虎,一樣。換句話說,那個獅子如果遇見對方那個野獸──老虎,是除了獅子以外,最猛、最狠的一個;兔子,一般我們說野獸當中最弱的一個,獅子去搏的時候,一樣。並不是因為他對方的強弱,是因為我自己本身習慣就是如此,所以說獅子搏兔子跟搏老虎一樣的。說明什麼?說明我們內心當中:這是我自己的事情,我做任何事情應該拿出全部精神來去做。不要人家看見了,啊,我就拿一點,人家不看見,拖拖拉拉,那都是害自己。

那麼這個理論是我早就知道了,可是這個概念我也在仁法師那裡看見,所以最後我也講一個仁法師那個這種精神。雖然到後來我也覺得聽了人家講,也看見他的行為多少有一點改變,可是這個精神我始終是非常欽佩。那個平常做任何事情,他用的全部氣力去做,比如說開門,他那個鑰匙拿起來,拿著個鑰匙,那個洞「空!」一下,「卡!」一下,轉一下,他做什麼事情他會一樣這樣轉。結果呢,因為一來一弄這麼多磨了以後,這個鑰匙不是每磨一次,磨掉一次、磨掉一次,弄到後來,他那個塞進去一轉,把它斷了,斷在裡頭了,結果有門也開不開,有這種笑話。

還有呢,他用那個毛巾,我們平常的時候那馬馬虎虎那麼弄一下,是擠得半乾不濕的時候,他拿這個毛巾很用力,一擠!所以平常人家的毛巾,我們平常的毛巾,以我來說一年都用不完,他毛巾大概用了兩個月都破掉了。那個破掉什麼?那個經線──那個毛巾不是用經、緯兩個線織起來的嗎?那個經線都在,緯線都斷掉了。為什麼斷掉了?那我就一擠、一擠!我常常看見他咬緊牙關,那個嘴巴就是這樣一來。很多人都會笑他,我當時也覺得,以後我了解了這個特點。

當然,我們能改固然改,可是這個精神在哪裡?所以他前面剛才講回向的時候,我們用「猛利欲樂」,我曉得我要做些什麼。然後呢,這個第一個要看對,看對了以後,裡邊應該拿出這種精神來。那我隨便地多多少少講,然後我們真的學法,有了這種很認真的精神去做的話,對我們是個幫助。不過我們不要太死啊,全部精神放在這個上頭。下面還要一個真正重要的,一個「巧」字,那以後慢慢有機會的時候,隨便講到哪裡,多少給大家隨便地說一下。今天已經時間過了一些,好,請回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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