菩提道次第廣論手抄稿
鳳山寺版 第四卷
那麼這是正宗分,這個四部分當中的甲一,「為顯其法根源淨故開示造者殊勝」當中的;現在就是這個裡邊的第二種,他自己修行,自利的功德部分。
那麼第四頁上面昨天曾經講過,阿底峽尊者在外面共世間的四種明處,以及佛法內明,那麼跟了一些師長。那第四頁的第三行,有一個「根本四部」,你們有沒有看見哪?第四頁第三行,「受《大毗婆沙》,極善根本四部教典。」這個根本四部是指律而言的。那麼哪四個根本四部呢?上座部、大眾部、正量部、說一切有,四部。那個佛在世的時候,那以戒攝持大眾,世尊涅槃以後,由於根性的不同,大家對戒的解釋的方法不一樣。頭上一段時候,一百年,好像一百年,這時間我不能確定,大家都是重點都放在修行上面,沒有什麼問題。到後來漸漸、漸漸這個彼此之間,離開世尊也比較遠,大家意見也多,那麼這個裡邊就分兩部。第一次所謂「上座」分出「大眾部」來,那麼後來上座部當中又分出來,那總共四個叫根本部,就是剛才講的。實際上這個四個根本部當中,又分成功很多的小的部派,總共分十八部之多,再加上上座、大眾兩部,所以那個部派一共分作二十部,這樣。那所以現在這地方的四根本部就是指這個而言,那這個特別指什麼呢?就是指戒方面,各個部派當中他們解釋、作法不太一樣。這部分昨天已經解釋過了,上面。下面看第四行:
由是度越自他諸部宗海彼岸,故是無倒解了一切教正法中樞要處者。
那個前面說的這個四個根本部,乃至於再分、細分,分成二十部,這個各個部派當中,它每一部派它都有它的開合的,各人對這件事情的或者是從嚴、或者從輕,或者這樣。那麼所以彼此間形成功所謂這個宗派,那說:「我是這樣的,他是這樣的。」那尊者他每一部都通,他也了解他們為什麼這麼解釋,這個是有它的不同的,所以由於這樣的關係,他自己了解每一個部派是基於什麼理由這樣開合。就像我們生了病,然後各人吃相應的藥。所以對各個不同的病來說,這個藥治好他的病,這就對;但是兩個不同的病人吃的兩種藥的確不一樣,所以這個兩個彼此間爭是沒什麼意義的,真正的重要的拿這個藥來對治自己。那尊者是充分看清楚這一點,所以他能夠超越。而且他能夠正確地解釋、了解──說「無倒」,一切教中的正法的中心,所以他最後成為全印度那個時候的頂嚴。並不是普通人喔,是五百大班智達,那是最最高明、最最精采的一個人!那時候在印度當時大家尊他為好像世尊又來一樣。那麼這個是說教量。那麼繼續下去,我們看:
獲得證德事理者。總佛一切教法聖教,三藏寶攝,故證聖教亦須攝入三學寶中。其中戒學,至言及釋數數讚為定慧學等,一切功德之所依處。故須先具戒學增上諸證功德。其中分三。
那麼現在理論了解了以後,照著理論去行持,那麼親自要驗證──不但去如法去行,而且要親自驗證,這樣。那麼得到的這個,所以現在阿底峽尊者修證的功德怎麼樣呢?下面說總括佛所講的一切的教法,統統可以含攝在經、律、論三藏當中,那麼這個是理論;修行呢,也同樣的所有的這個教法去修行的時候,也可以用戒、定、慧這個三學來含攝。因此對阿底峽尊者的行持,也以戒、定、慧來說明。而這個三樣東西是有它的次第的,所以說「至言」,就是世尊親口說的,以及後來諸菩薩、祖師解釋,不管是佛親口講的,以及後來的菩薩、祖師的解釋,都很明白地說這個戒是定、慧的基礎,這樣。所以,所有的定、慧等等功德都從戒上面開出來,這個次第是不能亂。換句話說,戒如果持不好的話,那談定、慧無有是處。
那麼,不過這個關於這些詳細的內涵,我們現在不要處處學到一點,乃至於名字都不一定認識就很執著,凡是這些東西都要很深細地弄清楚才知道。我之所以這樣講的話,因為我們現在目前的一般的社會,有很多人忽視這個戒,那個是一個很大的根本的錯誤!世尊、菩薩、祖師親口都講,沒有戒,定、慧的功德不能生;沒有定、慧功德,整個的佛法沒有落足處的。現在我們既然修學佛法,不要戒,那個違背所有的佛、菩薩的解釋。
那麼反過來另外一類講戒,又執著在戒相上面。實際上戒有它的法、體、行、相,有它真實的內涵,主要的什麼,然後外面輔助的是什麼。往往會有很大的錯誤,所以一開頭的時候,大師就說:「今勤瑜伽多寡聞,廣聞不善於修要。」眼前很多地方產生非常嚴重的流弊,所以我在這裡順便講一下。但願在座的各位同學我們共同勉勵,我們不要摸到了一點點,自己又很執著。雖然學了這麼好的《菩提道次第廣論》,結果我們仍舊難免陷在眼前的錯誤裡邊,那我們白學了。所以我們要很認真地把那整體把握住,然後曉得從哪裡下手,剛開始難免有一點小小的錯誤,可是根本一定要把握住。這樣地漸次地增上、改善,那才真正地不辜負自己認真地學佛。
那下面說,既然是戒定慧三學是有它必然次第,那所以先看看尊者他戒行怎麼樣,然後戒部分又分成三部分。那麼為什麼要分成三部分呢?那也就是說,修學的程度的不同,基礎是別解脫戒,也就是說我們平常說的比丘戒;這個戒作為根柢持好了,上面再是菩薩戒;那再上面是金剛乘的律儀,或者是三昧耶戒。那麼現在第一部分是這個別解脫戒,看文:
成就最勝別解脫律儀事理者。
還是看那個《讚》。
如《讚》中云:「尊入聲聞乘門已,護戒如氂牛愛尾,具妙梵行勝苾芻,持律上座我敬禮。」謂其正受圓滿苾芻諸律儀已,如愛尾牛,若尾一縷掛著於樹,雖見獵士將離其命,寧捨其命護尾不斷。如是雖於一輕學處,尚寧捨命防護不犯,況其所受重大學處,是故成大持律上座。
那現在這個別解脫戒,這個是戒的根本所以稱它為「最勝」,這個沒有,上面那些菩薩戒等等統統沒有,這個是它的根本。那麼這個別解脫律儀他成就是什麼呢?我們還看《讚》當中有一個偈,後面就解釋那個偈。說「尊」就是阿底峽尊者,阿底峽尊者「尊」出了家,受了這個比丘。那個在這個上面平常我們說,先開始皈依三寶,然後在家居士五戒、八關齋戒;然後出家的話,或者沙彌、沙彌尼,乃至式叉摩那;那這個最圓滿的是比丘,比丘戒。所以說受這個圓滿的比丘戒以後,固然受的時候很認真地受,受完了以後還要一件事情叫隨行,要照著所受的戒去做,這個是才是重要的。就像我們說要到哪一個地方去,借重於交通工具,譬如說我們要車,車子有了,停在那裡沒有用,我們還用得這部車要去駕駛它。那我們拿了這個身體受了戒,所以隨分隨力照著戒行持。以前呢我們都是違背地做錯誤的,那現在要反過來,所以內心當中應該怎麼安立,然後身口的行為怎麼相應。那麼大的固然要,細微的也同樣地是「重輕等護」。
要保護到什麼程度呢?這個舉一個比喻。說西藏有一種牛,這種牛叫作犛牛,或者稱牠為「愛尾牛」。為什麼叫愛尾牛呢?那個地方有一種野牛,牠那個牛毛很漂亮,所以牠平常很歡喜,這樣,非常歡喜!有的時候在那個樹林裡邊,不小心那個牛那個牛尾巴會沾著那個樹林,沾那個樹林牠一定要想辦法把所有的毛都把它離開。這種情況之下,哪怕有的時候看見獵人來,獵人來的話會送命的,這個獵人一定看見這個野牛,把牠抓住或者打死。那時候平常一般的話我們逃命要緊,可是這種牛,哪怕還有一根毛掛在樹上,沒有把它弄下來,牠寧願捨掉命,牠一定要把那個毛把它弄下來。
因此我們現在這個學了佛,受了戒以後,受戒的時候,重的固然要護,輕的也是,哪怕最小的。持戒的時候哪怕捨命,他也不犯,這個是非常難的一件事情,這樣。這表示這個並不是理論,而且這個是要真正的真功夫;這不是空話,嘴巴上面可以講,說「我一定要做到」,到那時候就是做不到。所以對這個真正要想做到這種大的持律上座的話,他必定對於戒的內涵,所謂法、體、行、相,它那個真正的指的是什麼,然後要做的時候應該如何去做。持的時候我們說「開、遮、持、犯」:在什麼情況之下它可以開許,什麼情況之下不准;什麼情況之下做才是真正的持戒,什麼時候是犯戒,這個要非常清楚,這很不容易。
所以不但是理論上面非常清楚,而且行持的時候很堅固,很堅固!乃至小的、很小的一點點,他都寧願捨掉生命,要把戒持得非常好,這樣才能夠成就。那麼現在小的地方都能夠做得這麼好,那大的當然更不會犯,所以他成為大的持律上座。那個是說,三種戒當中的最基礎的別解脫戒。那麼在這個戒上面呢,將來再繼續上去成就菩薩戒。先看那文,所謂:
成就菩薩律儀者。如《讚》中云:「尊入度彼岸門已,
「度彼岸」,那我們就是波羅蜜多,那就是大乘。那個「波羅蜜」那是梵文,翻成功我們中文,就是把我們一切的眾生從生死的此岸,度越到那個解決生死的彼岸去,這個意思。那麼下面是:
增上意樂善清淨,覺心不捨諸眾生,具慧大悲我敬禮。」總具修習慈悲為本,菩提之心眾多教授,特依金洲大師,多時修習至尊慈氏及妙音尊,傳授無著及寂靜天最勝教授。如《讚》中云:「能捨自利以利他,為勝是即我師尊。」謂心發起,愛他勝自菩提之心,以此願心所引行心,受學菩薩廣大妙行,學受隨行所有學處,行賢妙故,能不違越諸勝者子所有制限。
那這一段呢,就講尊者成就菩薩戒。那麼一開頭,也是那個《讚》,有四句偈,這個後面四句偈當中就是這個解釋。剛才那個「度彼岸」已經解釋了。那麼實際上真正的菩薩戒的重心是什麼呢?菩薩戒的重心就是菩提心。這菩提心的內涵簡單地來說,要為利一切有情願成佛,要利益別人。這個別人包括什麼?所有的眾生,沒有一個例外。說這個人是我的親人,我固然要利益他;這個人跟我沒關係,我一樣;這個人是我仇人,我還是要救他,他可以來傷害我,我要救他,這樣。這個才是發菩提心最了不起的地方。我們現在說救他,那但是救他要救他的條件哪,要救他真正地徹底解決生死輪迴,如果自己做不到怎麼能救他呢?所以說為了要救他──這不是世間的,世間救沒什麼意思,大家弄了半天,仍舊輪迴生死──所以要成佛!那既然要救別人成佛,自己一定要努力,所以我現在要去成佛,是為了要救別人,這個就是最了不起的一種發心。
那麼現在所謂「增上意樂善清淨」,那個「增上意樂」指什麼呢?就是說我們現在為了要修那個菩提心,所以先要發「慈、悲、喜、捨」所謂這種四無量心,特別是這個有它的特別原因,後面在本論裡邊會詳細地說明。說一般的二乘也有修慈悲心,所謂慈無量、悲無量。可是修的話,只是心裡面覺得:啊!一切眾生,對他的慈念。慈念是,如果說仔細地解釋,就是好的東西給人家叫「慈」;他的痛苦願意幫他拿掉、取代他叫「悲」,那麼這個很多聲聞乘也修。但是菩薩有一個特點,說不但是希望他離苦、希望他得樂,而且這件事情我來做,我親自要幫一切眾生去做!這樣的個特別的一個念頭,我們稱它為叫「增上意樂」。眼前我們說隨便做一件事情:「啊,希望這些人不要受苦啊!」我希望、希望罷了!現在呢,不!希望這些人不要受苦,怎麼辦呢?「我幫他忙!」這個就很不容易。
那麼所以阿底峽尊者以這樣的這個菩提心,他「修習慈悲為本」的這種心,那就是──他那個要想修行要有很多修行的教授,那麼所以他學過很多。那特別這個地方,得到最重要的這方面的教授傳承的,就是那個金洲大師。那個金洲大師,如果大家注意,願意了解的話,在大師的傳記上面、在尊者的傳記上面,在《阿底峽尊者傳記》上面好好地看一下。他有幾種各式各樣的傳承,很長時候的傳承去學習。這個傳承有兩個:一個呢,是「至尊慈氏」,就是彌勒菩薩傳下來的,傳無著菩薩;還有一個呢,「妙音尊」,那就是文殊菩薩傳下來,傳那個寂天菩薩,那都是最殊勝的。後面本論講到大乘,有一個叫作七因果,一個自他換,所以特別是講這些。他那個「覺心」,這個是──前面的覺心就是菩提心──絕不捨棄眾生,具有這樣的條件,這個是尊者對於這個成就。
那麼下面又「如《讚》」說:不但內心當中發起說「我要救他們,一切眾生像母親那樣」,而且內心當中到什麼程度呢?對別人──愛自勝他。這個很不容易啊!在我們無始以來的習氣,無始以來我們的習氣只管自己,能夠想到別人已經非常難、非常難!所以我們中國人傳統是宗孔老夫子,孔老夫子講的「仁」是什麼呢?「己所不欲,勿施於人。」你自己不要,你不要給別人;然後把你所要的,能夠幫助別人。處處地方推己及人,從自己而想到別人,這已經了不起了。現在佛法,超過!反過來,我真正最珍惜的是別人,幫助別人、解決別人的問題,誰來解決?我!所以完全棄捨了自己,去幫助別人,這個菩提心的真正珍貴的地方。所以它這個地方叫「愛他勝自」。我們每一個人自己的愛著,只愛自己;現在發菩提心,要到什麼程度真正發菩提心呢?要任運地起心動念,考慮都是別人,代別人著想,解決別人的問題。誰去解決?我來做!我希望是別人好,這個勉強還可以做得到;要讓我去做,棄捨了自己、幫別人,叫我們想像就很難。
所以在這地方,那個教授就非常重要!以我自己個人來說,那我沒出家的時候就聽說過,後來也決心學佛了,出了家,到現在三十多年,經常聽見這種問題。剛開始根本什麼叫菩提心也不知道,後來多多少少從《廣論》上面體會到了,說「啊!這個菩提心是無比地珍貴,像就是這個實在太重要了!」然後呢,想要取代別人。在旁邊看看很容易,真正碰見一個小小地方,說內心去想的話,心裡面「哎喲!怕怕的。啊,這個不行!」
那麼譬如說在那個尊者的傳,我看見的那個,好像是不曉得哪一個傳記上面,曾經有過這麼一位印度的一位大師,他修那個法門很有意思!他要取代一切眾生這個痛苦,就是這樣,那麼修到了真正成就了。那個成就的公案是這樣,因為他只要看見任何人,他就發心要取代他。那麼修到了成就相以後是什麼狀態呢?說有一次啊,那位大師在那兒講經,一個很大的一個講經法會,外面一隻狗,然後走過去。然後有人看見了這狗的話,就那、那打那個狗,狠狠地弄那個鞭子,那狗身上就打了一下。結果打了一下,那一位大師看見了,因為他修那個法門哪,所以那個狗打了一下一點事情都沒有,那個大師坐在那個法座上面大吼一聲,跌下來,這樣。大家也覺得莫名其妙,那打了這個狗,這狗一點事情都沒有,那個大師身上,那後來他背上脫下來,就是在那個狗的那個肩膀那個地方一條很深的──本來打在狗身上,結果因為他修了這個法門以後,那一鞭子完全打在他身上,這個故事。
那剛才開始的時候看見那故事,覺得這是故事,後來我確信就是這樣。那因為看了這故事以後,我也想:欸!要去取代人家。後來想想:不對,不對!好小的地方我都受不了,那如果說要代一切眾生的話,人怎麼受得了啊?所以想到這地方的話,那真正要去受人家的話,啊!那怕怕的,所以現在不行,那將來再說。實際上,是不是真的這樣呢?那麼關鍵在哪裡?關鍵他那個殊勝的教授。假定你真正得到了那個教授以後,那件事情並不是那麼想像的這麼難。實際上呢,也就是拿我們這種錯誤的認識,也沒有得到正確的方法,理論既不知道,那更不曉得方法,那是絕對無可能!實際上,如果理論了解了,有正確的方法,做起來並不難。那這地方我順便講一下。所以,他這個都是最殊勝的這種。
那麼現在發那個發菩提心呢,又分成幾個階段,前面叫作願心,後面叫作行心。說什麼叫作願心,什麼叫作行心呢?剛開始的時候發這個願,說「我為了利益一切眾生,所以要求無上的佛果」,這樣。目標是幹什麼?求佛果。為什麼要求佛果的?要利益一切眾生。發這個願,那個叫作願心,那個就可以受戒了,說我現在是發的願心。然後呢發了願心以後要去練習哦!願雖然願意去做,可是平常我們要去真的做的時候,那個願心必須要先修。所以你處處地方能夠想到,說念頭一起來,想到:我要利益別人!念頭一起來,想到:是要幫助他成佛。必須要有這樣的一個條件,你才可以受願心。
我們現在看得見國內大家動不動受一個菩薩戒,當我們學了本論以後,大家會覺得抉擇不夠。但我們不必去隨便地批評他們,至少這是一個種一點善根種子也好,這一點我們要了解的。真正的理論了解了以後,要回過頭來在自己身上面去提升,那這個是非常重要的!不管他們接觸到一點點,對也好、錯也好,總算遇見那佛法,種下種子,我們不妨隨喜他。而對自己要求應該嚴密一點,使得自己能夠步步地深入,從理論上面,乃至於行持。所以前面說「願心」,然後發了這個願以後,不斷自己的練習,然後等這個能力增強了,然後你再去「行」。
那麼這個願心跟行心有什麼不同呢?所以《入行論》上面有這個比喻。譬如說我們現在想到台北去,我就想:為什麼原因我要去?可是我人坐在這裡,那個叫作願心,這心念是非常地強。當然為了我要去我要準備啊,我要坐車啊,然後要坐車的要車錢哪!當然現在台北很近,假定我說我要到美國,那要做很多的準備工作。那個時候還沒有真正地開始行動,還在這裡,叫願心;準備好了,然後我開始去了,那路上走了,這個叫行心。那麼平常我們說受菩薩戒,主要的是指行心而言。那麼受了菩薩戒那時候要行的什麼呢?注意說「六度萬行」──布施、持戒、忍辱、精進、禪定、智慧。這個六樣東西提示那個綱要,並不只做這個六樣喔,所有的行為統統要跟菩薩的行為相應,那麼可以列成這個六個大綱,所以我們稱它為六度萬行;這個「行」就是行,包括一切行為。這即是這個願心跟行心的差別。
「受學菩薩廣大妙行」,他不但受、學,而且去行,那個才是真正的廣大、真正的微妙,真正了不起!聲聞只是為了自己解決,但是這也是根本,然後菩薩的話,那無所不包在裡頭。然後呢,學了以後去受,了解了以後然後你去受,受了以後呢要去做,所以「學、受、隨行」,隨行就是根據自己所學的、根據自己所受的,如理如法地去做。以前我們沒有學、沒有受之前,做任何事情只是為自己,有的時候是會傷害別人,有的時候自己不知不覺為了自己,難免會傷害別人。現在呢,不是,處處地方幫助別人,拿自己──以現在世間來說,損己利人,要到什麼程度呢?要利益人家到他成佛為止。這個是何等地偉大,所以是「廣大妙行」。所以尊者的「行賢妙故」,啊!他真的做得非常賢妙,賢是好,而且呢真正地清淨。所以能夠不違越──違越就是不犯,不犯那個「勝者」是佛,佛子那就是菩薩,能夠不違犯菩薩、受了菩薩戒的人所應該有的這個戒律。那麼這個是第二菩薩戒部分。
下面第三個呢,就是金剛乘的戒,一個比一個難。各位也容或有人曾經受過,乃至於有人看見過,平常我們如果單單拿這個戒律的律本來看的話,好像比丘戒最難,菩薩戒比較容易,金剛乘戒好簡單,沒有幾條。實際上最難持的是金剛乘,其次是菩薩戒,那麼最容易持的是比丘戒。因為我們顛倒,凡夫是顛倒的,所以弄錯。實際上這個次第我們要清楚喔,所以下面我們看文就知道。第五頁上面第四行:
成就金剛乘律儀者。如《讚》中云:「尊入金剛乘門已,自見天具金剛心,瑜伽自在獲中者,修密護禁我敬禮。」
下面是解釋。
成就觀見自身即天生起次第,及金剛心圓滿次第三摩地故,總讚為其瑜伽中尊,特讚如理護三昧耶,不越制限。
這個一段。那麼說阿底峽尊者,先比丘、菩薩,然後受學那個密乘,金剛乘就是密乘。進到了密乘當中,第一步也要受那個密宗戒。這個密教一共又分成四部,所謂:事部、行部、瑜伽部、無上瑜伽部,分成四部。那現在尊者受的就是無上瑜伽部,他修的這個叫兩個次第,叫生起次第、圓滿次第。那麼他修的時候,什麼所謂「生起次第」呢?我簡單地說。說他這個非常重要的一個條件啊,先要前面如果說你沒有這個出離心的基礎,根本談不到發菩提心;發了菩提心,受了菩薩戒,這是必須要的;然後要想快速地成就,而自己條件也夠──這個密乘是最難學的,非常強大的、勇猛的心,不怕一切艱難──然後可以學這個密乘的法門。
這個密乘的法門它有一個特點,就是觀修那個本尊法,不過它必須要作灌頂。灌頂就是諸佛把佛的那個種子,因為你已經淨化你的身心,所以透過那灌頂,就是把那個佛的種子移植到你的身心上。因為我們的本性性空,它跟佛本性的所謂空性是無二無別的,可是我們無始以來的習慣的都是跟無明相應,自己把他自己看低了。那麼經過前面的努力了以後,原來我們這個本身的佛性跟佛是無二無別的,所以他經過了這個灌頂以後,就是我們看:「哦!原來我們本身是跟佛無二無別的。」這樣。所以經過了只要我們的淨罪積資,那決定是一樣。所以這個所謂灌頂的話,就是讓我們、即我們現在的凡夫的身心上面說,那就是原來就是佛性,只要修這個法門!
所以平常我們凡夫自己說:「唉呀,我很差啊!」那個時候叫作「佛慢」──我就是佛!不過這個不是現在我們這個憍慢,完全不是喔!我們自覺得我很了不起,那是跟煩惱相應的,只有一條路──墮落三惡道,壞一點,下地獄!它現在這個佛慢不是,「我要救一切眾生,然後只有成佛。」所以原則上面,這個「我執」已經認識清楚,這個我執已經認識清楚:這是虛假的,傷害我們的,這樣。原來這個我們本身的具有,那個是一個佛性,那我們現在因為錯誤的認知,把它看成功有個「我」,所以產生種種煩惱;現在了解不是,原來它本身就是個佛性。所以他內心當中起心動念,只有任運地一碰到:「我要救別人!」假定我們有了這個心,然後你要修了這樣的行,那個時候才去可以受金剛乘戒,這個要了解喔!所以那個時候自己覺得,他原來就是個佛。
所以這個生起次第是這樣地觀想。在這個情況之下,所以他在這種情況之下修行的話,「成就觀見自身即天」。這個「天」並不是天上的天喔,這個「天」我們就是說他的本尊,那個本尊身。就是譬如我們現在要學,現在我們是念佛,念阿彌陀佛,我們是一直是希望念;那麼密法,譬如說我們現在觀阿彌陀佛示現一個什麼尊,譬如說文殊師利菩薩,各有各人特現。我們去修了這個法門,我跟他是無二無別,到那時候自己看見,自己就是這樣。譬如說,據說有一個什麼祖師修那個大威德金剛,修完了大威德金剛以後,他自己觀想就是這樣。那平常的時候,他自己觀想當中就是這個,修得好的話,人家看起來他就是,要到這種程度。他內心當中,自己覺得:欸!我就是。這個「我」不是跟我們現在的凡夫我喔,就是說自己不會再這樣,那個是一個「觀見自身即天」,這個是生起次第。
然後呢,再下面叫「圓滿次第」。「及金剛心圓滿次第」,那個都是真實的功夫。深刻的我們現在還不去管它,這樣。要內心當中念念不忘這個,那個才是啊!以這個為根本。所以既然是佛,那當然這個行為一定要跟這個相應,那這種行為叫作戒,所以這個是非常難、非常難!如果你一念忘記掉了,你就犯了戒了,這是何等地難哪!這個是它的一個特點。所以說在這種情況之下,總的來讚,他是在所有修行「瑜伽中尊」,是所有修行當中最了不起的!那麼特別地個別地來說,他能夠如理地護持三昧耶。那「三昧耶」就是戒,戒他們叫「三昧耶」──誓句戒,他:「我受這個法門,誓願一定要如理去這樣去做!」他能夠完全不犯。那實際上看看,所謂的不犯是怎麼樣呢?下面有一個再說:
亦如《讚》云:「由具念正知,不作意非戒,慎念無諂誑,犯罪不染尊。」如是於諸三種律儀淨戒學處,非僅勇受,如其所受隨行防護,不越制限,設少違犯,亦以各各還出儀軌,疾疾令淨。如是淨傳,應知是諸通達聖語扼要智者,所喜愛傳,隨諸正士應當修學。
那麼要守這個戒必須要的,要「念正知」。這個戒不是我們現在普通哦!一定要有真正的定的功夫。所以前面比丘戒要守得很好,然後在這個戒上面要有定的功夫,這個還是非常殊勝喔!有了這個定,真正「定」一定具有兩樣東西:念、知。這個念力是能夠維持它在這個上頭;知呢,正確地知道對、錯,離開了、不離開了,這個後面仔細會說。因為他有這種功夫,所以他起心動念,他那個不會違犯,他不會想。譬如我們現在來說,我們腦筋裡想什麼啊?吃、喝、玩、樂,是世間人,雖然修學佛法了,可是這個習氣還在。他們現在受了這個戒以後,腦筋當中他就要救一切眾生;要救一切眾生,他就是佛。這個念頭當中,不能有一念忘掉,一念掉掉了,犯戒了!要這麼嚴密啊!這樣。所以他說在這種情況之下,他那個念頭當中沒有一念那個掉失的,而且沒有一點馬虎,所有他在這種狀態當中,不會犯任何罪。
所以說在這個三種律儀當中,不但很勇悍地去受,受了以後呢,還要「隨行防護」,絕對不會違犯。萬一有的時候不小心了,「設少違犯」,犯了那怎麼辦呢?它有懺悔的方法──還淨,就是照著方法,馬上去懺悔,他又恢復他的清淨,所以「亦以各各還出儀軌,疾疾令淨」。
譬如說我們受了戒,每半個月誦戒,那然後你去懺悔。實際上真正的受了戒,不要等到半個月,你犯了,馬上照著這個戒律上的規矩,犯什麼罪,應該怎麼懺悔。有很多人叫責心懺,這個最小的,自己馬上想到了:「欸!我是受了戒的,我怎麼這樣呢?」馬上責備自己,「我絕對不犯,下次絕對不可以!」然後呢,並不是說單單這樣啊,真正地懺悔,要下次要的確不要再犯。實際上,我們還是做不到,至少下次慢慢地越來越改善,到最後徹底地不犯。那麼假定大一點的,自己內心當中不夠,要對一個清淨的比丘,要如法地說:「我犯了什麼樣的罪,現在在大德面前去懺悔。然後呢,我曉得我錯了,我以後不再犯。」這樣懺悔乾淨,那你這個戒體還是乾淨,以後不再犯。如果說這個罪更重一點,那也不是一個人,要多幾個人,而且要大眾說有什麼意見,他說你可以了,那才行。所以它一定有它的正式的儀軌。那麼別解脫戒是這樣,菩薩戒乃至金剛乘的戒,每一種不同的戒有它那個懺悔還淨的儀軌,「還淨」就是說重新再從染汙當中跳出來,恢復他戒體的清淨。所以說「還出儀軌」,很快地恢復他的清淨。
所以尊者有這樣的,所以這個他清淨的內涵在傳記上面很清楚,所以我們,這些是應該所有我們後面真正如理通達聖教,那個真正重要的這個有智慧的人所歡喜,這個傳記。那使得我們後面的很多後來的人學,都應該跟著他學。那這個部分就是說明尊者在證功德方面的戒一部分。
那麼現在依著這個戒了以後,下面什麼?定。所以我們現在看第五頁,那個倒數第四行,那是定學。
成就定學分二。共者,謂由奢摩他門,得堪能心。不共定學者,謂具極穩生起次第。此復三年或六年中,修明禁行。爾時遙聞,飛行國中,諸空行母,謳歌之聲,心中亦有所憶持者。
這是定學。那個定學分成兩部分:一個叫共,一個叫不共。什麼叫共、不共呢?因為現在這是大乘喔,大乘顯、密兩部分。顯教那個部分是不管密、顯,大家都要學的,所以這個是顯密兩部共同的;密教部分呢,顯教可以不必學,只有密教部分學的,所以這叫不共的,說這個密教所學而不跟顯教的大乘所共同的。
那麼現在尊者成就的定學,兩個都有。第一個就是顯教部分,那成就的「奢摩他門」。奢摩他,拿我們現在來說就是止,就是定;止觀、定慧。那麼他到了什麼程度呢?叫「堪能心」。什麼叫作堪能心呢?平常我們內心當中非常散亂,胡思亂想,到底想些什麼自己也不知道,但是它就會想,哪怕睡覺了它還要作夢,永遠沒辦法控制得住的。現在我們由於了解了道理如法地行持,經過了戒、定──那麼有清淨的戒,然後去學定的話,那我們希望那個心能夠固定下來,你要緣在哪裡;或者剛開始的時候,我學定,後來呢由於這個定,然後我才能夠貫注在要學的東西上頭,這樣。我要想把那個心定下來,放在哪個上頭它就聽我的話,叫堪能心。所以實際上,也就是說真正地得到了定。那麼這是大乘所共的。
不共的,要具不但是能夠定,而且要觀想自己──前面說過的,得到了這個密教的這個傳承,譬如說修本尊,然後觀想自己就是,是這個看我學的什麼法門,譬如說大威德金剛、勝樂金剛,那這就觀想那個。那個要更深一層,「極穩生起次第」。
那麼除了這個以外,還有他修一種法門叫「明禁行」,這個明禁行是幹什麼呢?使得自己的三摩地,就是使得自己學的那個定很堅固,不被動搖,那是一種特別的方便。他專門修這個,說三年或者六年專門學這個,修得很有成就。那下面就是說明他因為修了有成就了,所以他親自能夠見到、聽見「飛行國中」,那就是學了密以後,才能夠真正見到那個壇城裡邊。通常這個裡邊的飛行國就是,譬如說我們現在修勝樂金剛,那是勝樂的壇城,然後大威德金剛,有大威德金剛的壇城,那時候我們可以看見那勇父、空行,就是已經很有成就的這種行者。因為尊者成就了這個,那自然而然可以聽得見、看得見。就像我們世間的人念佛,念佛念得最好,得了念佛三昧以後,他會親見阿彌陀佛,乃至會看見極樂世界那些菩薩,要有這樣的成就。那麼現在呢,尊者修這個生起次第的時候,他也觀想這個自己身體就是這個本尊一樣。然後要到堅固、最穩固的時候,乃至於看見這個壇城當中的其他的修行的男女。那那些男女都讚歎他:「啊!那這個某人哪,尊者,修得真好!」聽見人家的讚歎,而且自己也清清楚楚地記得,那就是尊者成就的定學。
那麼再下面,「成就慧學」:
成就慧學中,共者,謂得止觀雙運毗缽舍那三摩地。不共者,謂得圓滿次第殊勝三摩地。如《讚》中云:「如密咒乘教,顯是加行道。」
那這地方最後的就是戒定慧的慧,這個也分共、不共。那麼共的呢,叫作「止觀雙運」。慧本身,就是我們說戒定慧是最後那一部分,那慧的特徵,後面會詳細地說,簡單來說,慧就是把事情的真相,能夠徹底地如理如實地看清。譬如我們講「無我」,我們會講「無我」,可是不知道什麼叫「無我」,經過了修行以後,真實地看見我們以為的「我」沒有真實的存在,那真正地親自見到了,這個叫智慧。我們現在處處地方執著這個東西叫無明,所以這個智慧是正破我們無明的。
那麼要想得到智慧的話一定要有「定」,那麼這個「定」要什麼程度才可以呢?叫止觀雙運。前面說止就是定喔,我們可以心緣在一件事情上頭,當緣在一件事情上面,你要是去一動腦筋的這個心就亂掉了。所以現在呢,你又心又安住在這個上面,又能夠真正地深細地觀察,這個非常難。所以一定要得了定以後,再不斷地練習,那個時候才能夠我們的心如我們所希望的,安住在我們想觀察的這個境上面。這個是比「定」更要深一層,這樣,所以這個叫止觀雙運。有了這個情況之下,那能夠得到真實的智慧,才能夠破除我執,才能夠真正地解脫生死。所以尊者是得到這個,叫止觀雙運的兩個同時現起。「毗缽舍那三摩地」,毗缽舍那就是「觀」,三摩地就是「定」,這樣。那是共的。
不共的呢,就是剛才說的生起次第下面就是圓滿次第,這樣。圓滿次第,那成就的身叫「幻身」。平常我們這個身體就是報得的,實實在在的;這個如幻如化的,那個佛的身都是這個樣。所以真正的成就這個圓滿次第的應該是什麼?最起碼加行道上面,再上去的密教的加行成就的時候,成了佛身。所以他下面說,《讚》當中說,在密教當中的話,顯然他是加行道。真正的尊者的成就絕不止,絕不止加行道!也就是他是圓滿成就的密乘的佛,可是最起碼的他是加行道以上的。那這個就是我們這個阿底峽尊者在自利方面的成就。那麼現在再繼續下去,自利了以後利他方面呢?再翻過來第六頁:
於聖教所作事中分二:一於印度所作事理,二藏中所作事理。 今初
於聖教中所作事分兩部分。利他部分,就對於聖教當中所做的事,凡是修行佛法的大乘行者沒有別的,只有一件事情──利益眾生;要利益眾生,要拿佛法。所以說在教當中所做的事情,無非我們可以說弘法、利生,這事情是一件事情的兩個面。你要去利益眾生只有拿佛法,所以從佛法的推廣來說叫作弘法;而所以弘法,這一定利益眾生。那麼現在呢,這個弘法利生方面分兩部分,一個先在印度,後來在西藏。「今初」,現在第一部分,在印度所做的。
於勝金剛座大菩提寺,曾經三次以法戰敗外道惡論住持佛教。即於自部,上下聖教,所有未達,邪解疑惑,諸惡垢穢,亦善除遣,而弘聖教。
那麼先對外道來說,這個是舉簡單的、最扼要的說喔!那個「金剛座大菩提寺」就是在菩提迦耶,那是一個非常大的廟,他曾經三次戰敗外道。它那個印度當年有很有趣的一個方法。他們印度是,也是這個古代也可以說學術思想最發達的一個地方,世界上面幾個最古老的文化,印度文化也是其中一個。佛在世的時候所謂九十六種外道,相當於我們漢地所謂諸子百家,各式各樣的人百家競鳴這種狀態。那時候很多國王,他們並不是說這偏袒是哪一個、哪一個,你們兩方面,個人大家互相來大家辯論,哪一個勝了,哪一個就跟他走。在論辯之前大家先立個約,他們一般的情況之下怎麼辦呢?我輸掉了,我就跟你;你輸掉了你就跟我。所以外道贏了的話,這個佛廟變成功外道的廟;然後呢反過來,他輸掉了,佛法勝了,那外道的廟統統把外道的神請走,把佛法供上去。
曾經有一度,那個地方外道勝,所以後來阿底峽尊者起來了以後,一個一個都把他們戰勝,這個是指這樣的重要的幾次,曾經一連三次把最了不起的這個印度外道都降伏。所以叫「戰敗外道惡論」,能夠使得佛教能夠安住,那「住持」就是這個意思,它能夠安住在世間,能夠護持這個聖教。那麼對外道來說。然後對於佛法裡邊來說呢,「即於自部」,自部就是對佛法裡邊,就是佛法裡邊還是有各式各樣的不同的部派,所以曰「上下聖教」,不了解的──說敵宗「未達」,或者見解錯誤的,或者有疑惑的,種種的錯誤,那統統能夠很善巧地排遣。經過這樣,使得聖教宏大起來。所以,
故一切部,不分黨類奉為頂嚴。
前面已經說過了,不管什麼部派,那個四個根本部,分成功大小幾十部,乃至於大乘、小乘,大家都看他為最精采的。
如《讚》中云:「於大菩提寺,一切集會中,自部及他部,諸惡宗敵者,以獅吼聲語,一切腦漿崩。」
這個話,這個意思,佛經上面有個比喻叫「獅子吼」,那是個比喻噢!說:當這獅子的一吼啊,所有其他的百獸這個腦袋就裂開了。那麼現在到底裂不裂,我們不去管它。這個意思是說:佛,就像百獸當中的獅子一樣,百獸都是邪惡的、錯誤的,當他站起來那個正法一吼,所有的這外道統統推倒,就等於說他那個腦裂開一樣。
又云:「能飛聚落中,出家二百半,能映覆戒中,出家不滿百。四本部全住,尊部無慠擧,摩羯陀境內,一切寺無餘,成大師四眾。一切頂上珠,尊居十八部,一切頂中時,一切皆受教。」
這個「能飛聚落」是個地方,那個地方的出家人有二百五十個,尊者曾經在那地方。另外「能映覆戒中」,那就是止迦摩囉的室囉寺,那個地方出家眾一共有一百個。它這個一百個是怎麼樣安排法呢?四部。在平常我們現在這寺院,我們這個寺院專門學這個的,有很多寺院專門念佛的、有很多參禪的,別的人不去。它不是!它是一個全國性的、整個佛法的,所以那個時候四個根本部,有四部,是每一部當中派二十八個人,這樣。那譬如說上座部、大眾部,然後正量部、一切有部,你們自己這一部派當中派出最精采的人來,到這個廟裡來,它是廣泛地容納所有的各個部派的。這個「不滿百」就是實際上一百零多個,那麼他為什麼說不滿百呢?這個二十八個有很多是主要的,有很多去伺候的,當然還有其他的客比丘,那不算進去。
那個四個根本部全部的裡頭,尊者是最重要的!但是呢,他在這個地方非常了不起,這個人非常了不起──「無慠擧」!他絕不因為說,我是屬於哪一部的,尊者自己出家是大眾部的,對吧?譬如說我們現在說我自己的一定把自己看得:我這個最好。他不!他是把四部,尊重每一個部派。因為他尊重一切人,他也了解,所以在那個「摩羯陀」,是印度、中印度一個大國,佛法最盛的,所有寺院沒有一個例外的,這個那些人「一切寺無餘成大師四眾」,大家對大師無比地推崇,把他看成功頂上之尊。
那麼所謂「十八部」呢,這個就是四本部分開,分出來的這個十八部。那個上座部分三部,大眾部分七部,加起來十部了;正量部跟一切有部各又分四部。所以當初印度總共分十八部,四個根本部再細分分為十八部。不管哪一部,大家都把尊者看為最精采的頂中的莊嚴,而且大家說……。(音檔中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