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公案值得好好地思考一下:師父為什麼給我們講這個公案呢?講完這個公案,就好像沒有再講師生了。接著就講了一個二十億耳,二十億耳就是富家子弟富貴得不得了,家裡邊要舖上那個厚厚的地毯,乃至他一出門,他爸爸就把地毯舖到哪裡,路面都要掃乾淨。師父說就算現在這個時候,世界上一等一的最了不起的人,你也不可能就要從台中火車站然後舖、舖、舖哪裡去。但是二十億耳就富成這樣,他家裡就有福報成這樣子,居然這樣他就出家了!那出家一樣跟佛陀的弟子行苦行嘛!哎呀!怎麼修,修不出來覺受。後來佛陀就說:「就給他好的,他要怎麼好就給他。」結果在僧團裡還是富貴修行,沒多久就證果了!
師父說:「說明什麼?你看,在佛那個時候的弟子當中,就有的人是這麼個苦行,就有的人是這麼享受」,注意啊!師父用了「享受」。說:他們沒有諍論,是一點兒諍論都沒有。有沒有發現?因為要諍論的話,肯定是弟子們互相諍論說:啊!為什麼我就行這樣的頭陀行,為什麼那就富成這樣?就是好像看起來很享受。其實不是看起來很享受,而是給他修苦行的時候,他能修,但是覺受出不來;然後用他習慣的那種,用好的、要什麼就給什麼這種方式,他反而能夠證果──聖人,證聖果了。
所以出家修行不是說就只為了苦行,而是為了能夠轉變我們的內在,我們的內在能夠轉變的話才是出家的意義,不是嗎?所以有的人說:「出家之後你的成就是什麼?你要怎麼算呢?」有些上師就說:「要看你的相續有沒有變良善哪!有變良善,你就是成就,這就是成功。」那要證聖果就更成功了!你說用那麼點人間的好東西供養他,結果他證聖果了,那是多麼驚天動地的事情。
可是大家如果沒有聽佛陀的話,就會在這個頭陀行或者怎麼享受成這樣這兩點諍論,諍論不休的話就不去用功,不去用功的話就是後面師父說的:「要我們現在就害了。唉呀!大家你和我」,注意啊!「差一點點」,有沒有發現那個詞?「差一點點」。不是像那個頭陀行和二十億耳差這麼多,差一點點,然後大家就弄得一塌糊塗!因為大家都講個公平嘛!你看佛陀在教弟子們的時候,各自的用功方式是滿懸殊的,但是弟子們沒有諍論,就好好地用功。
師父講這一段是要說什麼?是毫無諍論是吧!說:怎樣人們在一起能夠毫無諍論呢?就聽佛的話,用什麼樣的法門用功就用什麼樣的法門用功,不用一直跟別人比,因為你也不知道別人的本地風光是怎樣、現在的緣起是怎樣。但是大家恰恰就喜歡比呀!一比都是比一些外在的東西嗎?還是比名聞利養?還是比說:欸,我的慚愧心有沒有他重啊?我有沒有對眾生更恭敬啊?有沒有更恭敬佛陀啊?或者我慈悲心有沒有多修一點啊?忍辱有沒有多修一點?是比這些嗎?還是比什麼?
所以師父在講這一小段的時候,就完全是在說學了眾多法、善知識講了很多法,最重要的就是拿來調伏相續,對不對?佛陀指導的弟子們,他們的修行方式差這麼遠,富貴的用富貴的方式得到了他想要求的聖果,那大迦葉尊者他用他頭陀行的方式,也達到他的目的。所以可見佛教可以說琳琅滿目的用功方式,適應各式各樣的弟子們。但是弟子們不了解這一點的時候,如果就著各自的緣起點的不同一直諍論不休,就浪費人身啊!而且一直諍論不休,不向內調伏煩惱,戒律也不能清淨,不能清淨的話,就會墮落。所以佛就說:「以戒為師,以戒為明燈。」那個戒其實就是,講了眾多法義,他之後要拿所有的法向內調伏。
師父在這一段給我們講了修行的榜樣,對不對?前面是講錯的嘛,後面就講對的,比如說那個專門參禪的或者專門念佛的說:牢牢抱住善所緣,而且生死心切得不得了,要向他們學習。接下來,不同的方式的修行者一併禮敬,最重要的是向內調伏,去戰勝自己生命裡最大的那個什麼?輪迴的那個根本就是無明啊!戰勝那個才叫勝利。
我會覺得師父在講《廣論》的時候,我們是滿開眼界的,透過師父的講解,看到非常廣闊的形形色色各種的修行者,看到各種法門的修行者在他們各自的緣起點上的精進,所以一併要禮敬這樣的行者們,禮敬他們的善知識給他們的教授。只要是依律而行、依法而行都一併恭敬,不用去諍論,不用去說別人不好,自己好好用功就好了。是不是這樣也挺美的?
師父說:「我們現在就害了。唉呀!大家你和我差一點點,大家弄得一塌糊塗。」如果我們用這句話來向內觀察的話,比如說:我們現在在學《廣論》,我們覺得我們的很多法都是有清淨的傳承教授的。這是真的!比如說:我們寺院有五大論的清淨傳承,還有很多清淨傳承。但是我們對其他的法門,比如說像參禪的、念佛的、學律的,挺多、挺多的法門,那你的態度是什麼呢?
你看這裡邊,佛陀都說:「哎呀!善哉!善哉!像迦葉那樣做的話,能夠堅持下去,教法就靠這個力量。」連佛陀都隨喜他的弟子,那我們有什麼樣的眼界、有什麼樣的能力去評判其他法門呢?不尊重其他的善知識呢?比如有的人就會說:哪個道場的、哪個道場的……,然後就會隨意地批評別人的善知識,隨意地批評別人修得怎麼樣、怎麼樣。其實我們應該拿這樣的時間來學習善知識教自己的法,而不要花時間說人是非、諍論不休。這樣對自己是沒有好處的,因為萬一說錯了呢?我們要恭敬佛所傳承下來的一切的法,不管是哪一個法門,好好修行,如果你的善知識沒有給你教錯的話,你就沿著這個法門進去。
師父在說:那個抱定所緣、生死心切的,他們不需要恭敬嗎?那都是很厲害的棄捨現世的修行者,可能別人能做到的我們都做不到的。所以我會比較建議大家懷著謙卑的心,禮敬一切善知識,尊敬一切修行的人,不要隨意去批評別人。因為恭敬眾生對自己比較好,對他人也比較好。不要是是非非地一直講別人的是非,還是要論一下生死的是非,看一看無明我執怎麼去掉?慈悲心怎麼生起來?怎麼生起出離心?乃至我業果信多少?我戒律持得是否清淨?學佛法之後,我的心地是否有變得良善?這些東西都要自己觀察自己,跟自己算的,佛法就是要拿來向內調伏的。
師父舉了這個非常兩極的公案──頭陀行的和二十億耳非常兩極的公案,像這樣的狀況、差異成這樣子,佛世的時候都沒有諍論,人家都成就了!所以何之幸我們現在還有清淨的傳承傳到我們這裡,我們要靠著這個清淨的傳承去成就啊!不是嗎?要降伏內心的煩惱,把那個非常非常容易觀察過失、非常非常輕率地批評別人的修行法門的這種習慣把它改掉。當然你說你用正理去抉擇:哪者是清淨的、哪裡不清淨的是可以的;但是抉擇完了,不是不恭敬別人,這裡是一定要恭敬別人的。
這一點我們都需要好好地努力,你們認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