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反過來問:為什麼能力不夠你還要發心?你根本就沒有能力啊!因為我在因地裡發這個心了,所以我就會為這個因去準備條件,有一天我能力夠了我就能辦了。如果因為我的能力不夠我不發心,會導致什麼?我永遠不會,我永遠都是能力不夠。所以這就是有一個他能否進步的問題,種這個因的人就會沿著這個因進步;而沒種這個因,他就永遠停在那個地方──無知的永遠是無知的,不會增長。
所以在這裡邊告訴我們:讓自己不理解的能夠理解,不強大的能夠強大,不慈悲的慈悲,不智慧的能夠智慧──因地!因地!因地!因地什麼呢?要廣學一切。
但是不是一口氣要馬上廣學一切,因為我能力不夠嘛!但是必須知道目的──要廣學一切,為什麼?因為要成佛,成佛的話一定要遍學一切至言,因為一切至言皆攝入成佛大乘道支分中。為什麼成佛一定要遍學一切至言呢?因為一定要斷除所有的過失、成辦所有的功德,所以因必須下對。就好像我們要吃蘋果,我們必須要種一個蘋果的種子;我要成佛的話,我在這個因地的時候我就要這樣去廣學一切,先有這樣一個廣大的心力。這個心力不觀待你現在的起點在哪裡,不觀待你能力夠不夠,就是你先跟善知識學,學怎麼種因。
所以這一段是很掃蕩我們平常的一個習慣。像買東西一樣,沒錢怎麼買呢?它現在就是好像說你發心就可以,要發心,發心以後就可以拿到這個東西。從這點可以思考一下嗎?奇怪!那是我能力不夠?還是我心力不夠?(心力不夠。)我們多半都說能力不夠,然後心力也不夠。但心力不夠,心力可以增長嗎?心力可以隨時增長嗎?如果我們知道了正確的方法的話,我們的心力隨時就可以增長,就是我可以發一個廣學一切的這樣的發心。
發了廣學一切的這樣的發心之後,我真的就能廣學一切嗎?為什麼可以達到廣學一切?這個問題就太長了。涉及到要建立生生不滅的這樣一個相續的概念。另外還要建立我的心到底它潛力有多大,我的心經過徹底地修鍊和學習之後,能不能無限地增加它的能力,直到它成為遍智──就是它對所有的事物都了解,沒有一個它不了解的?我的心到底能不能成為這樣的遍智?
再問個問題:廣學一切是學會一切的意思,還是假裝廣學一切?要了解一切!我這樣一顆小小的心怎麼可能了解一切呢?如果我們看到這行字的時候自己就怯懦了,那應該是沒有辦法的。你不能是學一點東西,你也都要學。它不是一個廣角鏡頭的,它是三百六十度的問題,還有全部無死角學習的問題,對不對?沒有任何一個地方是遮蔽的、是我拒絕的,全部要學!但它學的方向,就是去掉過失、圓滿所有的功德,所以都是美的。
有的時候可能會有一個疑問,說:欸!人為什麼要拒絕這麼美的生命的一個開始?就是你能斷除所有的過失、能夠圓滿所有的功德,人為什麼要拒絕這個?但是你要是說因地廣學一切,就會拒絕。但是你要是說:欸!廣學一切,實際上就是要廣學讓你的過失都斷除、讓你的功德圓滿。很多人就會說:啊!這我怎麼能做得到?它這句話是基於無限的未來說的,還是基於當下說的?(當下。)那就說現在你做不到、未來你也做不到,過去未曾做過、現在也做不到、未來也做不到。所以這個人這樣說的時候,如果去辯論一下──他徹見了過去、現在和未來他完全做不到。那實際上前兩天發生的事就記不清楚了,怎麼可能說你徹見?但是糊糊塗塗的時候,就會覺得自己所見的是真理、自己所堅守的東西還是很有依據的,然後就不肯前行。
聽法,然後才能夠不停地讓我們面對我們認知的一個瓶頸,看到自己所執持的東西是這麼地狹隘。是有待於一次一次地聞法,好像把它打破了再前行,就是不斷地擴大自己認知的疆域,一直要擴大。有人說:「當我擴大了我認知的疆域之後,我將會發現我更多的無知。」這也是可以理解的,像一個同心圓一樣。
所以在這裡邊出現了「因地當中」、「因種」,出現兩個字──因地和因種。這個因種要種對,才會成為一個佛陀的因地,不然我們就會成為不知道什麼樣的因地,對不對?所以這個在因地中種子要下對。
接下來出現了:我把這個因種下在哪兒?哪裡是我下這個因種的地方?出現了下腳的問題,師父說下腳的地方。我們會想:哇!我在哪裡種了一顆昂貴的種子?好像在我的現行裡任何地方都種不下去。其實後面師父講了一個「起心動念」,就是下腳處。那麼對於我們修行來說,就是舉了參禪的、念佛的,不管是怎麼樣的,你相應的那個都要在那個因種裡邊、在那個下腳的地方要把廣學一切的念頭下去。就是你可以從一個法門進來,但是你一定要「法門無量誓願學」,對吧?
接著又變成了「我現在做不到」,我做不到為什麼還要把因種放下去呢?現在問題來了:這個人是做不到廣學一切,還是做不到發心廣學一切?他是不是把兩者混淆了?所以說他能夠廣學一切和他發心廣學一切,這兩支他完全把它搞混!這個因種種下去的實際上是你的一個心念,可能還不涉及到你的行為,就是一個心念。
這個心念是什麼意思呢?就是這個人打算他要什麼?廣學一切。對不對?和他在這個時候他不廣學一切,他打算不廣學一切,其實這就是一個因種。在這裡邊就清晰地抉擇:廣學一切的因種很重要。我沒有能力,但是你為什麼要種那樣的因種呢?注意!重點來了。現在想廣學一切也不能廣學一切,現在我想廣學,欸!我也得參禪、我也得念佛;那個不想廣學一切的,也要參禪、也要念佛。何至於此呢?這樣子好像不誠實的感覺,做不到,你為什麼要這樣想?發心是想,打算嘛!
所以注意!師父說:「做不到,因地當中應該⋯⋯」,這裡邊有個非常明顯的字叫什麼?「先」。看!做不到,但是我先把因種放下去,有一個人他就先播種了,先把廣學一切的因種播下去了。但是另一個,反過來,我現在不了解這句話的時候,我在因地中排斥它。排斥它之後,我種的是什麼?障礙。「奇怪!我也在參禪,我也在念佛,為什麼我種的是障礙呢?是對什麼的障礙呢?為什麼這成為障礙了呢?」
然後接著說:「了解這點非常重要。」師父說:「這點非常重要,就是我們的起心動念。」沒錯呀!我種的因種就是起心動念,那起心動念會有什麼問題呢?起心動念會留下識種。這個識種有什麼嚴重嗎?到時候的時候它該發芽了!發芽的時候,比如說我排斥廣學、我不喜歡廣學──這裡邊包括六度萬行,還有所有佛陀在因地裡的那些菩薩行我都排斥。所以到你該學的時候,你發現你的排斥力非常地強大,有那種干擾波,你一朝那個方向去你就全身都不舒服,乃至你心裡都非常非常不舒服。而別人就像乘著風一樣就飛過去了,你就覺得:啊!要迎著非常強烈的風暴都走不過去。為什麼呢?就是你有障礙了吧!那障礙是怎麼搞的?就是當初沒想開。
問問題:為什麼他沒想開呢?就是這個因種是會產生障礙,還是會產生力量,這個因種它是有能力的。這一點是哪一點?這一點就是:你別小看「你做不到」這個小小的因種,它屆時發揮力量的時候就可以毀掉你,它就是反噬你的力量。就自己在自己的身體裡種一個消滅自己的東西,有一天你想變強壯,人家把你吃光,你想要去成佛的方向,它不讓你去。
所以你要注意它這個因種的爆發力,就是你這個心念。注意!你別小看,「欸!我這樣一個起心動念之後,風也沒變怎麼樣,我也沒變有錢,我也沒有突然變得好像生什麼重病。」這個心念放下去是完全地好像無感,他覺得這個心念輕輕地放下去沒事。師父說:到那個時候識種它開始啟發現行的時候,它的種子的爆炸力開始出現了。大家知道懸崖上的種子,一顆種子可以長一棵大松樹,它可以頂風冒雪地在懸崖上屹立千年──完全就是一個鳥嘴裡掉下一個種子播下去的,可以成為那樣一棵大樹在懸崖上屹立千年,我們不是看過嗎?黃山松。
所以,他不了解這個起心動念的識種的威力,他敢隨便下:「欸,我不要這個、我不要那個、我不要這個……。」他以為這樣排拒了沒事,可是到後來你要趣向於大乘的時候,這就是狂風暴雨,甚至完全是你過不去的漫漫黃沙,一去就整個人不行了!因為什麼?你因地……,那時候好像你感覺你沒排斥、你想去,但是你卻去不了。所以這個識種,識種是叫什麼?起心動念的威力,到緣起現行的時候,那個時候現行的時候是非常地可怕!因為它經過了幾世因果、幾世因果的這樣作已增長業一直潤發、一直潤發,它的力量會極為地強大!而我們說廣學一切的那個人下的種子和這個人下的種子,他們倆都變得極為強大。那你可以想想,這個人廣學一切的時候,那個簡直就是御風飛翔,這個簡直就是搬不動、挪動不了,可能還一直倒退。
師父說:「所以這個地方的真正的圓滿教授告訴我們,大家了解不了解?」不了解!真的不了解,師父不講,完全不了解!從這一句話能夠在行持中落到下腳一步,千生萬世的距離這樣算一算,師父要不是有一種曠遠的目光來告訴我們這些修行者,完全是沒辦法的!完全不知所以然,所以徹底沒辦法!「了不了解?」師父您沒講,我不了解;您講了,我不好好聽,我還是不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