菩提道次第廣論手抄稿
南普陀版第八十六卷.B面
霞惹瓦亦云:「總有禍福皆依於法,其中若依毘奈耶說,無須改易內心清淨,堪忍觀察,心意安泰,邊際善妙。」
他也這麼說,所有的一切的禍福都是什麼?依法──如法不如法。那麼依這個戒說,實際上呢,你不要怎麼改易,「內心清淨,堪忍觀察」。你只要,你只要內心觀察一下,這個清淨與否,如果清淨了,那你自己觀察就了解了,「啊,對、對、對,這個對!」然後呢,你覺得你觀察了以後,對的,能夠忍受的,換句話說你應該安忍在這個上頭。如果觀了不對,你就不能忍受,「欸,錯了,錯了,錯了!」那個時候,你如果你內心的清淨,經過你觀察是對的,那麼那時候,啊!你「心意安泰」,是「邊際妙善」,眼前是非常地快樂,將來是究竟妙善,這樣的好處啊!
善知識敦巴云:「有一類人依律毀咒,依咒輕律,除我尊長教授,無餘能使調伏為咒助伴,及令密咒為調伏伴。」
那麼敦巴尊者也說,有一種人依戒毀密,或者依密毀戒,這個是指西藏。現在我們呢?啊!依這個戒毀淨,依淨毀禪,依禪毀教,依教毀他,就是總是我的好,你的不好。這個都錯、都錯、都錯!都錯了,完全錯了!「除我尊長教授,無餘能使調伏為咒助伴」,但是我的老師,誰啊?阿底峽尊者。所以這個人真了不起,不但在印度當年哪,十八部每一部的宗主,到了西藏也是如此。「欸,我老師這個圓滿的教授,可是不是唷!」「無餘」,所有的統統都包含在裡頭,沒有一個餘剩的。什麼呀?使這個調伏,換句話,這個咒是真正的……不是,這個調伏是這個戒,這個戒是咒的助伴,是密教的助伴。換句話說,我們現在曉得了,不但彼此間不矛盾,不應該毀謗,是彼此間相輔相成、相輔相成哪,這個我們要了解啊!
「及令密咒為調伏伴」,反過來也是如此,我幫你忙,你幫我忙。固然戒是這個密乘的根本,那麼密乘怎麼又是戒的伴呢?因為你有了密乘更深入,更深入,於是你對這個戒的內涵哪,不僅僅是行相上面,內容的意義上面,而且你徹證這個東西,當然徹證了,你完全清楚了。戒的真正的目的幹什麼?它最究竟目的要解脫,解脫了以後,那時候你才了解制戒的全部。所以剛開始的時候,你只是破現行,但是種子還在啊;等到你一步一步上去,你能夠把種子完全摧毀了,回過頭去,這個戒豈不是更圓滿嗎?所以戒的真正圓滿,還要靠後面的深入地修持;但是後面的深入地修持,必須靠戒作為根本,所以兩者之間,是必然有這樣的相輔相成、必不可少的依成關係在這裡啊!
所以現在我們就了解了:哦,原來這個戒不但跟那個密不違背,而且必須是兩者相配合。那麼同樣的道理,這個戒跟我們念佛,跟我們參禪,跟我們學教,乃至於學任何一樣東西,不但不矛盾,恰恰是互相配合。是,在你專門某一個特別的狀態當中有所偏重,那個不是說不要它。譬如說我們現在隨便來造房子嘛,你先造那個基礎,然後你再造上去的時候,你好像覺得跟基礎了不相干,你只造上面哪,實際上你在造上面的時候,一直在那個基礎上面建立起來,這個很清楚、很明白。然後你燒飯的時候,一定先把前面洗得乾乾淨淨,好像到後面的時候你不在洗,在燒,但是對不起,它一直在洗得乾乾淨淨那個基礎上面哪,就是這樣。正因為你燒好了,那個時候味道出來,那個也顯出來,原來你洗乾淨有這麼多的好處在啊!否則的話,如果不燒好的話,你洗了半天白洗。所以它彼此間任何一件事情,有它這樣的必然相配合的。
所以這個上面就說明了:這個戒啊是密教的助伴,助伴就是互相輔助的;反過來呢,這個密啊是戒的助伴,也是這樣。你做任何一件事情,你從這個上面去體會。所以在事相上面的的確確,是,那個次第過程當中,好像有所偏重的不一樣,當你了解了這個情況以後的話,自然在這個上面就了無罣礙。否則的話我們必然會產生種種障礙,結果你學哪一樣東西都學不好,學哪一樣東西都學不好。
覺𡁮亦云:
喏,看看這個大善知識阿底峽尊者,說:
「我印度中,凡有大事或忽然事,集諸受持三藏法師,問三藏中不曾遮耶?既決擇已,於此安住。
說我們印度──這個地方特別要提醒大家一下,這個印度平常一般人講的,這是佛的宗主的國家,他學小乘的就是小乘,他學大乘的就是大乘,性宗的、相宗的,各是各的。可是大家看過《阿底峽尊者傳》嗎?他是十八部不管大、小、性、相、顯、密,每一部的宗主。而是換句話說,任何一部當中碰見主要的事情的,一定集那一派最主要的頭,所以他沒有一個例外的,整個的佛法都是如此,換句話說。凡是碰見大事,這是第一種,或者忽然意外的事情,「哎呀,這件事情倒以前沒想到過,該怎麼辦哪?」欸,那時候啊,「集受持三藏法師」,這句話。不是說把大家一起集起來,大家一起來,大部分人是剛出家,拿我們現在來的話「烏合之眾」,世間的法一大堆,佛法不相應,那些人不行,他不是集那些人,要集「受持三藏」。那個三藏不是通文字哦,經、律、論的的確確有他的內涵,所以我們西方稱三藏法師,那這個人好了不起的,真是大善知識,一定是集那些人。
然後「問三藏中不曾遮耶」,欸,妙咧!他不但說問律,還要問三藏──經、律、論。換句話說這個經、論本身,就是明細、深細地說明戒的特質,以及戒的內涵、開合種種的原因,以及最後所指向的。所以從那個根本到圓滿的行相,圓圓滿滿必定要包含在三藏當中。說現在這樣去作,違背不違背佛告訴我們的這個法則呢?這意思就是這樣。遮止的話就是違背,違背的話就不允許的。經過這樣地抉擇以後,「於此安住」,大家照著去作,照著去作。
我毘迦瑪拉希拉諸師,
就是迦濕彌羅,這個是佛法後世非常興旺的一個地方。
則於其上,更須問云,
那個地方更要嚴格一點,因為這是上座部的,就是「說根本一切有部」的地方,他是特別嚴。
菩薩行中不曾遮耶?
它不但是這個戒,還要菩薩戒。所以說一切有部,喏,說明了這地方也是什麼?大乘,大、小乘,說小乘的根本戒有沒有問題?然後呢,菩薩行對不對?
不違彼耶?
有沒有違背?違背都不可以。
安欲根本隨持律轉。」
都是希望從根本上面任何一個地方,一定要照著這個律去轉,照著這個戒,戒相不能錯,戒體不能誤,然後呢,說依法得體,由體起行,由行成相,這圓滿一點不能錯,一點都不能錯。所以三藏當中的話,它……要了解佛法的特徵是什麼?徹底從根拔除。所以他一定把從根到底的究竟圓滿,喏、喏、喏,這個是它根本的道理。這是我們將來要真正深學的,如果我們要開口的話,至少到那個時候,有個大概的行相,那時候開口大概不會錯、太錯到哪裡去了。否則的話,的的確確地,我們不大容易把握得住它那個根本重點,你看見這個就執著那個,看見這個就執著那個。
如是戒淨,又如內鄔蘇巴云:「現在於內與煩惱鬥,唯此為要,
哦!像上面我們指的這個淨戒,應該怎麼個持法呢?前面這個道理已經說了,先思業果,當然思了業果嘛、思煩惱等等,這個都了解了。那麼現在呢,要淨修這個戒的時候,就像祖師告訴我們,目前我們忙的什麼?在裡邊,所以這個叫內法、內法,就是換句話說,你看看,跟煩惱鬥,就這一件事情,就「唯此」,就這一件事情,這真正重要的。現在不要說:「唉呀,那個地方不理想,我們要理想啊!」你不必說這個地方理想不理想,我問自己:「我內心理想不理想?」這個才真正重要的。
所以它境界現起的時候,我們常常說的:「哎呀,你看看他對不對?」實際上呢,是,你看著他,沒有錯,可是現在這個內心的狀態是什麼?不是外面的對不對欸,而是你看見了外面那個狀態,你內心當中啟發你的現行欸!你應該真正了解你現在這個現行對不對,什麼叫對、什麼叫不對,佛法裡面有一個標準:煩惱相應的,不管你說多大道理都不對,煩惱嘛!見解上頭是見惑,其他的習性上頭思惑,沒有用!這個才是爭對不對的標準,這個非常重要!戒幹什麼?大家還記得不記得,戒幹什麼?破煩惱。現在你拿這個東西,覺得心裡面生起了很多煩惱,在見煩惱當中轉,在思煩惱當中轉,不管你講多少道理是了不相應!現在我們真正重要的就是這個。
不鬥煩惱戒不能淨。
是我們要作的。所以三十五佛當中有一個叫「鬥戰勝佛」,你們看看鬥戰勝佛淨的什麼?淨煩惱障,一點都沒有錯,他因地當中就是這樣的,所以他也拿這個加持我們。這個才是我們不能忍的,不要看見人家,啊!覺得無法忍,這個人家、跟人家,人家引發你內心的這個心理的狀態,這個是你才要看。如果人家引發你了以後,覺得你的歡喜:「哎呀,這個人成就我的忍辱!」你應該安住在這個上頭,上面告訴我們;否則的話,你覺得人家沒道理,你要給他講道理的話,這個你就錯了。這個才是我們哪,現在我們真正要作的,叫「內」,就是講這一點。「內、明」,反過來說,你對內心要明明白白、清清楚楚,你要使得這個內心要跟明相應,不要跟無明相應,佛法就是這個東西。
所以我們動不動說:「哎呀,現在那些不合理啊!」這句話本身哪,粗看很好,細看有問題,為什麼?就是,喏,你有沒有在內心上面照。外面任何一個境界現起的時候,然後呢你內心對這個境界上面所產生的這個反應,什麼?這是什麼?識,我們認識的識心的這個識。然後這個識心本身現起來的是善、是惡、是淨,這個就是我們應該檢查的。檢查它是無明相應的,還是明相應的,我們修學佛法的要說明相應,這叫內明。
所以我昨天晚上……就隨便講一個小故事。譬如說你平常看見蚊子,普通人嘛,哦,把牠打死;現在我們修學佛法了,把牠趕走;實際上,當然每一個人不同的,乃至於有人,就會哎呀,覺得牠是個善知識。這蚊子,同樣的蚊子,你打死牠順理成章,覺得「這個東西傳染細菌,你怎麼可以不打死牠!」欸,他有道理。現在覺得「我修學佛法了,不、不、不,我作好事把牠趕走。」也有道理。這個一個比一個進步了,這是沒有錯,但是他更進一步的話,說:「啊,好、好,牠是我的善知識。」那麼非常明顯,是非不在境界上面判斷,在哪裡呢?在哪裡呢?就是你的內心。注意喔!這是我們修學佛法的情況。所以現在我們真正重要的,現在於內要鬥煩惱,不鬥煩惱是戒不能淨,你如果不跟這個東西,跟它努力的話,講戒,那不行!
若爾不生伏斷煩惱,定學慧學,當須畢竟漂流生死。」
戒既然不清淨的話,沒有根本;沒有根本,定生不起來。由於戒所以能夠得定,定是什麼?伏煩惱。有了定得慧,慧是什麼?斷煩惱。所以斷煩惱、伏煩惱就生不起來,因為這個不能伏、不能斷,於是你永遠注定漂流生死,就是這樣。
又如前說認識煩惱,思彼過患離彼勝利,以念正知而為防慎。
那麼我們怎麼樣鬥法呢?你要鬥你要認得它呀!所以前面告訴我們要認識煩惱。不但認識,單單認識了沒有用,曉得這個東西有什麼禍害,以及離開了以後,把它淨化了,有什麼殊勝的利益。要不然你就說:「喔唷,這個好東西,好吃得很欸!」叫你不吃,你捨不得。現在告訴你:「哎呀,這個沒有意思啊!眼前給你一點小的甜頭,像個小騙子,然後把你害啊!」啊!你了解,離開了以後,儘管現在小小的損失,將來得到大大的快樂,這個就是勝利。嗯!然後你把這個概念擺在腦筋裡,以正念正知,然後呢謹慎防護,就是我們現在要了解的這個特質。至於作法呢?欸!下面這句話,
煩惱稍出,即應用矛數數擊刺。此復自心隨何煩惱生已無間,視如怨敵與之鬥戰。
這句話。這個煩惱一出來,這個「稍」字大有意義哦!剛剛一出來,你馬上就要跟它鬥。這個「矛」就是換句話說,你針對著要殺這個煩惱,我們要殺,殺無明父,就是這個意思。這個真正我們絕對不能忍耐的,而且是剛一出的時候就要鬥,不管裡邊內心當中,任何煩惱一生起來,馬上,「生已無間」就是這個,「視如怨敵」。我們真正的怨家不是別的,是這個啊!這個才是我們的大怨家。所以這善知識告訴我們:「別人不能害你呀,真正害你的自己啊!」因為我們看見旁人總覺得,喔唷,這個傢伙怎麼,這個傢伙怎麼,對你不起,對你什麼。他怎麼能對你不起啊?是你自己害了你自己啊!你這跟著煩惱轉,你有什麼用呢?你如果不跟煩惱轉的話,哦,他成就來的消除你的業障,成就你的忍辱,成就你的持戒,成就你的精進,好得不得了耶!所以這個才是我們真正重要的,而且呢剛一出馬上跟它鬥,這樣,絕對不停止!
若不爾者,初起忍受非理作意,令其資養成無可敵,唯隨彼行。
下面這句話看看,假定你不這樣的話,剛剛起來的時候你讓它去,讓它去,這個是什麼?這是非理作意。它小的一點點你都擋不住,等到它慢慢地滋長長大了,你能敵得過了嗎?那時候你一定擋不住,那時候你只有跟著它,完了,那你就完了!這個很重要哦,這非常重要、非常重要!平常小的地方我們看不見,比如說我們這個車子,剛剛一個小洞你看不見,讓它去,那個讓它漏氣,漏漏、漏漏,漏到它爆,「叭!」一下那個胎破掉了,那時候你一點辦法都沒有。現在那個小洞,你隨便一下都擋住了。
我就想起以前我們小的時候,那個造的那鍋,不像現在的鋁鍋,鐵鍋──那個造的鐵鍋。有的時候那個鐵鍋是翻砂的那個生鐵,翻砂那個砂眼很小一點點,欸,那個鄉下人補那個砂眼真有意思。他怎麼辦呢?就是用那個糯米團哪,揉了以後然後弄弄泥巴糊糊,然後不曉得怎麼燒燒,欸,弄弄,外面塗層油,好、好!所以現在有一句話,叫泥補,泥補,用點泥這麼補補它,居然就解決了,那麼一個小洞。但是你等到大了以後,那是一點辦法都沒有,再也沒有用了,這個整個的鍋子就丟掉了,這是千真萬確的哦!所以說這個地方我們真正要持戒,就要小的地方謹慎起。現在不要大而化之,哎呀,總覺得現在這個沒關係,那個沒關係。那個有關係!這個有關係!你能夠在這個地方努力,你才有一點希望啊!
所以從這地方,我們千千萬萬拼命鬥都來不及,還要找藉口,那是一點用場都沒有,所以千萬不要找藉口。還有呢外境,而這個藉口是什麼啊?他不是自己故意找的,有幾個原因:第一個是外境的引誘,第二個自己的宿習,沒有正知見。說起來很動聽哦,喔唷,要弘法、要什麼、要什麼喔!是,自己因為第一個知見不正,第二個呢,沒有能夠如理地檢查它的中心概念在什麼地方,所以不知不覺當中,已經走錯路了,不曉得,這是最可憐的!所以人最糟糕的還是愚癡。所以對治煩惱的最重要的是什麼?無知,要對治,要得到正知見。然後呢下面的話,不要放逸,得到了這個不放逸。從哪裡開始?就從這裡開始。一開始起來的時候,你就不要忍受它,一忍受你就不行了,一忍受不行了。
所以我說我這個早晨起來這個習慣,當年就是這樣,後來我看那個祖師很多,以及經論上面告訴我們,欸,這個他很有道理欸!他說啊,你在無明的長夜當中,當你偶然覺醒的時候,你馬上想辦法清醒,醒了,就有機會醒來了。否則的話你就睡得很濃,說「哎呀,稍微躺一下。」一躺下去以後睡著了,一睡又不曉得什麼時候起來。實際上這個例子啊,經論上面,我們平常的習慣也是這樣,你早晨聽見鈴響了,你「叭!」坐起來,坐起來,那個時候也就過去了。否則的話你在床上嘛躺一下的話,說實在的,假如沒有第二個板打的話,你一下說不定就一個、兩個鐘頭就睡過去了,對不對?在無明長夜當中,不是說一個、兩個鐘頭啊,再一沈淪,沒有出頭機會了。為什麼?因為你一直在增長惡業當中嘛!你有無量無邊的這個染污之因,一直把那個惡緣去滋潤它,你怎麼有機會?現在覺醒的時候,你都沒有辦法把它擋住,現在覺醒的機會都沒有了,你就能夠爬得起來了嗎?這不是簡單的道理嗎?
所以他告訴我們一定要,真正做一定要這樣的,念頭起來的時候,「不可以!」念頭起來的時候,「不可以!」你慢慢地、慢慢地這樣地淨化、淨化的話,欸,這個障礙慢慢地減除了,所以你做起來容易了;還有呢,你的力量慢慢地增強了,當然更容易。剛開始的時候你都能夠做,現在力量增強了,障礙減除了,當然你能夠更好嘛,就是這樣那個增長嘛!所以了解了這一點,特別我們現在曉得,啊,原來真正這樣的啊!所以說看事情是大處著眼,但是呢是小處著手啊,千真萬確!現在我們學這個也是這樣,所以他前面告訴我們,我們學上上,這個大處著眼,啟發我們好學之心。然後我們下腳是從下下,從基本的小處著手,然後呢自然而然你對上上增欲得心,同樣的就是這個道理。
如是勵力縱未能遮,亦當速斷莫令相續。
說就是這樣地努力,你就是不能遮止的話,也趕快把它斷除,不要跟它相續下去。這個意思怎麼講呢?譬如說煩惱起來了,你要想遮,但是偏偏還沒辦法擋得住,但是你這個念頭不要讓它繼續下去。有一個同修曾經跟我談,說:「哎呀,是的,我們現在的確這是,一方面自己修固然重要,還有呢客觀的環境也重要。」選擇環境當然在家、出家,然後這個出家不僅僅是個形式囉,還要這個內容;然後出了家以後呢,同修之中這樣,然後呢我們辨別善惡知識。在家也是如此,說這種情況之下,你在家,你沒辦法不做生意,沒辦法跟人家,那怎麼辦呢?那這個時候就是說,的確有很多情況之下,你雖然努力,但是那必不能少的,那個時候什麼?就告訴我們哪,「莫令相續」,我心裡面真的很清楚:喔唷,這個是個怨家呀!
平常像剛才說的時候,如果這個地方寺院也好,這個上座也好,告訴你不要這樣做,要告訴你要這樣做,你心裡面總不大對勁。旁邊來安慰你啊:「對啊,這個莫名其妙,本來這裡好好的,他就是這樣,你不要去理他就得了嘛!」以前覺得:「啊,很好,對啊,我就是打架。」是啊,他也莫奈何你。那時候想:「他不要奈何我啊,是我自己應該怎麼樣策勵我自己啊!」那時候你曉得一方面努力,然後那時候你警覺到:「哦,這個人哪,原來不是真正地幫我們忙的,他也在煩惱當中。」他倒不一定是惡心哦,那時候心裡面就注意,也不必故意說一定說:「好,從此以後我們『叭!』一刀兩斷。」大家還在這裡,心裡但是要警惕著。然後完了以後呢,不要讓那個錯誤的念頭繼續下去。
應如畫水莫如畫石,
什麼叫畫水啊?什麼叫畫石啊?它下面看!
如《親友書》云:「當了知自心,如畫水土石,煩惱初為上,樂法應如後。」若於法品,與上相違。
我們要檢查自己的內心,內心的行相什麼?像畫水、畫土、畫石。這個煩惱,當煩惱來的時候,像畫水,是,有的時候我們還是難免,畫了水以後,你畫一下,一下找不到了那印子,對不對?畫在土上的話呢,土上畫了一下的話,那個印子留很久,你稍微磨一下磨掉了。如果你畫在石頭上面,畫了以後,對不起,你怎麼弄也弄不掉。欸,就是這個!對煩惱的話,就算讓它生起的話,像畫在水上一樣,很快,不要再留痕跡。「樂法」這件事情啊,那麼要像石頭一樣,這個法的這個落在心裡面,就像畫在石頭上面,一旦有了,永遠不去。
現在我們樂法如畫空,連它找都找不到;好一點的如畫水,欸,總算還有一點印子起來,但起過來了以後,等一下就沒有了。這是我們為什麼凡夫是凡夫,現在我們要努力,真正要努力就是從這地方去開始。就是對這個煩惱,就算它現起來了不像空一樣、畫水一樣,但是一下沒有了。靠什麼?靠法來淨化。所以我們現在第一件重要的要跟煩惱鬥!啊,現在懂得了很高興。同樣地記得吧?我們為什麼前前是後後的基礎,要跟煩惱鬥,跟前面這種都相關的,對不對?所以,我們的的確確從下腳第一步,這個次第,你一定要慢慢、慢慢地了解。你能夠了解多少,你就能夠真正地開始行持多少;你行持多少,你就可以得到相應多少。
《入行論》亦云:「我應記恨此,與此共戰爭,如是相煩惱,除能壞煩惱。我寧被燒殺,或被斷我頭,然於煩惱敵,終不應屈敬。」
這個就是《入菩薩行論》,真正的修學的菩薩應該這樣做。說我們平常發脾氣,要發的,跟誰發?跟這個發,「與此共戰爭」!像這樣行相的這個煩惱,那就是我要跟它戰的,要記在心裡面,要大瞋,就是這樣。所以你看那個密宗那個忿怒相,跟經上面完全相應,菩薩要什麼?大瞋。瞋什麼?就瞋這個。要大瞋幹什麼?殺無明父,就這個。所以他有特別的意義在的。所以我們現在應該對這個東西瞋,而不是瞋別的東西。然後我們要貪,貪什麼?貪法。菩薩要大貪,貪什麼?貪法,這個才是我們真正重要的。所以說,這個只有一樣東西──壞煩惱,只有一件事情,除了這個以外,我別的是沒有別的事情了。我寧願被殺,乃至於斷頭,不管遭到任何困難,我絕不屈服,絕不屈服。這所以「然於煩惱敵,終不應屈敬」,我們現在甘願臣服在煩惱的石榴裙下,還恭敬得不得了,喔唷,這個是好東西啊!嗯,錯了!這個才是我們應該真正努力做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