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好!又到了我們一起學習《廣論》的時間了,這一週大家過得還好吧?有沒有大乘發心啊?這個一定要在上課之前自己認真發心。
上一次我們學到「破有過規」,大師舉出了一個他宗的說法。這個他宗認為:「善緩即是善修」,放緩對內心的警策的時候,內心還有澄淨的明分,所以是沒有過失的三摩地。然後宗大師說:他宗是沒有區分「昏」和「沉」這兩者的差別,關於這兩者的差別以後還會詳盡地說明。今天我們繼續往下學。
請大家翻開《廣論》362頁第8行。有找到行嗎?請跟我一起看原文:「故若太策舉心」,有找到吧?
故若太策舉心,令有力時雖有明分,由掉增上住分難生;若太緩慢而修,雖有住分,由沈增上故明無力。其不墮入太急太緩,緩急適中界限極其難得,故難生起俱離沈掉妙三摩地。
這一段說:如果我們修定的時候太過策舉、太過警策,令內心有一個強大的力量,雖然具有明分,但是由於這個時候就會產生掉舉很強烈,所以他的住分就受影響,很難生起住分;如果修行的時候又放得太過鬆緩,雖然住分得到了,但是由於沉沒較為強烈,所以又沒有有力的明分。不墮入太緊與太鬆、鬆緊適中的界限又極難掌握,所以難以生起遠離沉掉的三摩地。對於修行者來說,要嘛太緊、要嘛太鬆,太緊的時候就容易生起掉舉,太鬆的時候就容易生起沉沒,所以真的很難生起遠離沉掉的三摩地。
那麼這種狀況是不是可以避免呢?好像是很難避免。因為在修習三摩地的時候,你一定要確保內心產生具力明分啊!這個時候你一定要提心力,用力收攝自己的心,但是你收攝的力道如果過於強猛的話,雖然顯現得有利於呈現那個明分,但是也容易滋生掉舉,導致內心安住會有困難,就是無法安住,很難生起住分。然後你又為了避免這種狀況發生,將這個心的力量就開始慢慢放緩、慢慢放緩;這麼做的時候,哇!心終於慢慢地安住了!但是也容易因為過度地放鬆而被什麼干擾了?沉沒干擾了,造成內心缺少力量──具力明分。
以前上師講過,要是把這種狀態譬喻成人的一個個性的話,比如說一個活潑的人,他反應很敏捷,卻不容易靜下來;像文靜的孩子,雖然沉靜,但又缺少了一分活力。那麼怎麼樣的一種是反應敏捷,卻又非常容易靜下來?鬆緊適中的界限怎麼去掌握呢?很難掌握。所以想要恰如其分地修三摩地並不容易。
我不知道你們聽了這一段在想什麼?你們還是覺得這是很容易的?不僅僅這件事對初學者是相當困難,注意哦!就連教證兼備的大德月論師,也認為這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如果這麼大的一個為難的主題,讓心放緩就可以解決了,那修三摩地也挺容易的啊!就不用一直在那兒調它的界限了。
我們就可以看一下,我們的這種苦惱,其實大德月論師也有同樣的感覺。我們再往下看,接下來的文裡邊有「大德月依此密意說云」,出現了「大德月」!
大德月依此密意說云:「若精勤修生掉舉,若捨精勤復退沒,此理等轉極難得,我心擾亂云何修?」
我們先看一下,大德月這位祖師是誰呢?就是月官論師。他生於哪裡?印度,是一位在家居士。他跟月稱論師是同一個時期的祖師,由於兩個人見解不同,所以經常聚在一起辯論。此外,他還能親見觀世音菩薩,並且在觀世音菩薩的座前聞法,是當時極具盛名的詩人兼哲學家。他有相當多不可思議的事蹟,今天我們就先說其中的一個。
有一次,大德月論師來到了著名的那爛陀寺,那個時候月稱論師正在外面說法,大德月論師──月官論師就站立著聞法。但是站立著聞法這是前來辯論的行為,因此月稱菩薩就認為他是來辯論的,於是在講法結束之後,就來到他的身邊問說:「請問您是來辯論的嗎?您是從哪裡來的?」然後大德月論師就回答說:「我是從南方來的。」月稱論師又接著問說:「那請問您懂得哪些法呢?」月官論師就謙虛地說:「我只懂《聲明巴尼巴》、《百五十讚》還有《文殊真實名經》,除此之外,我什麼都不懂了。」
月稱論師就說道:「懂得《聲明論》,就表示精通聲明;懂得《百五十讚》,就代表精通顯教;懂得《文殊真實名經》,就代表精通密續。您是大德月論師嗎?」然後大德月論師就回答說:「世人都是這樣稱呼我的。」月稱論師就緊接著說:「既然博學多聞的智者蒞臨了,哇!這個不迎請是不好的,僧眾理應迎請您才是啊!」月官論師聽了之後馬上就婉拒說:「哎呀!我只是一位在家居士,怎麼能夠勞師動眾地請各位比丘出來迎接我呢!」但是為了消除大德月論師內心的不安,月稱論師就想到了一個善巧的方法。你們想一想,什麼方法呢?月稱論師說:「請您放心!我們剛好要迎請文殊的聖像,到時候您就手持拂塵站立在聖像的左邊,僧眾就迎請聖像。」然後就這樣將大德月論師迎請到了那爛陀寺。
接著後面就是那段著名的佳話了,兩位論師開始辯論了!當時月稱菩薩提出了非常多的問難,然後大德月論師在晚上就請示觀世音菩薩說:「這問題要怎麼回答?」看起來是月稱論師一個,對決觀世音菩薩加上大德月論師。就這樣經歷好幾個月,然後月稱菩薩開始懷疑:是不是有人在私底下,尤其是晚上悄悄指導他呢?於是某一天月稱菩薩就悄悄地跟隨著大德月論師,來到了他的住處外面,向裡面看,就忽然發現他的室內有一尊看起來像真人一樣的觀世音的石像,正在對著大德月論師說法!
然後月稱論師可能仔細看了一下:「那不就是觀世音菩薩嗎?」這時候月稱論師就說:「啊!聖者怎麼能有偏心,不能有偏心啊!」就一下把門推開。當時正在說話的那尊石像的觀世音就瞬間停止不動,只留下了一個豎起食指這樣在說法的樣子。所以後來那一尊觀世音的石像,就被人稱為是「豎指觀音」。在晚上悄悄教他的觀世音菩薩被發現了,所以他們的辯論也就停止了。你們覺得遺憾嗎?還想聽嗎?我再講一段。
大德月論師不僅在那一世有難以想像的功德,他前世也是一位親見觀世音菩薩的大班智達。有一次他跟一位順世外道辯論,雖然最終都以各種正理擊敗了對方,但是對方認為:辯論會贏只是看誰的頭腦比較聰明罷了,至於前後世是無法現證的。所以他心裡有疑惑,或者說乾脆就認為沒有,因此這位大班智達決定親自證明前後世的存在。
於是他就請國王作證,當眾就在自己的額頭上塗上了朱砂作為記號,並且在自己的口中放了一顆珍珠,隨後就告訴眾人說:「之後我將投生為王族班智達比謝薩嘎的孩子。」話一說完,他就安然辭世了。過了幾個月之後,那位班智達的家裡邊真的生下來一位小孩,在那個嬰兒出生的時候,額頭上就有朱砂的這個印子,口中就含著珍珠。這件事不僅讓眾人非常地驚訝,也讓之前與他辯論的外道啞口無言,不得不相信前後世的存在。
啊!大家可以想像菩薩度人真是拚啊!「你不是不相信前後世嗎?我就證明給你看哪!」我們從這個公案中可以知道,大德月論師是一位多麼了不起的成就者。接著就到大德月論師,就是月官論師他說的話了,大家可以聽聽。我再把原文唸一遍。
大德月依此密意說云:「若精勤修生掉舉,若捨精勤復退沒,此理等轉極難得,我心擾亂云何修?」
月官論師,也就是大德月論師,他在《悔讚》這部論典中有說到這個偈頌。然後巴梭尊者在《四家合註》裡解釋這段文:如果依止精進,這裡的「依止精進」就是指內心過度地警策,如果內心過度警策的話,會出現什麼狀況呢?產生掉舉。如果捨棄了精進,就產生退沒,鬆緊適中的界限實在是難以掌握,說:「此理等轉極難得」。「此理」是什麼?就是合理的、合宜的一個狀態,沒有沉掉導致的不平等,能夠平等運轉的這個等持,不會偏於沉、也不會偏於掉,這樣的等持是難以獲得的。所以最後就慨嘆說:「我擾亂的內心應該如何是好呢?」他這一個慨嘆,好像是代表許許多多的修定者被為難了的慨嘆。你們也在慨嘆嗎?佛菩薩一定會幫我們的!所以好好地聽,下面就會有解釋。
謝謝大家!今天就講到這裡。
《菩提道次第廣論》原文改譯參考表
頁數 | 行數 | 原譯(福智第三版) | 改譯 | 改譯原因 |
---|---|---|---|---|
362 | 8 | 雖能明了 | 心令有力時雖有明分 | 據藏文補譯。 |
362 | 9 | 太緩慢 | 太緩慢而修 | 據藏文補譯。 |
362 | 9 | 又不明了 | 故明無力 | 據藏文改譯。 |
362 | 10 | 難得,故極難生 | 極其難得,故難生起 | 據藏文補譯。 |
362 | 10 | 云 | 依此密意說云 | 據藏文補譯。 |
362 | 11 | 界 | 理 | 據藏文改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