菩提道次第廣論手抄稿
南普陀版第一四八卷.B面
如果說,那我是五樣東西的話,那到那個時候啊,你頭髮剪掉了,到底哪一個是你呢?所以我們祖師有這麼一段公案哪,把那個蚯蚓一斬為兩段,欸,你說,它佛性到底在哪一個地方?那個時候我們就弄不清楚啦!所以這個絕對不能多的,我這個東西千真萬確,這是我們曉得,我就是,就這麼個我,所以不能分,就這樣。所以這個如果啊,在這一個計我就是五蘊的話,第二個又產生這麼大的矛盾,又不對!
第三過《入中論》云:「若蘊即是我,我應有生滅。」
如果說蘊就是我的話,我有生滅。
由分別假立業果所依之我,雖有生滅亦無過失。
不過這地方他沒……特別一個解釋哦!是啊,我們佛法裡面都講生滅,因為為什麼講分別?因為它本來就是虛妄的,如此的業因,感如此的業果,它本來沒有自性的,對不對?它因為沒有自性的、沒有特質的,所以一切都是因緣安立的,由這樣的因那麼結這樣的果,那個是自然現象。正因為有這樣的因,有這樣的果,所以不是天生來如此的,所以說沒有天生如此的,我們這個地方叫自性,叫作自體。所以正因為它沒有自體,所以必定有因緣,或者業因感業果的前後的相續,而前後的相續必定是生滅的。假定說你現在執著這個蘊有一個實在自體的話,對不起,那不應該生滅的,而你現在把所執的蘊,所執的我就在蘊上面,蘊這個東西有生滅的,那又錯啦!
所以我們講那個生滅這個道理,很簡單。譬如說,我們眼前隨便講一樣東西吧!說我們每個人身上穿的衣服,那衣服拿什麼東西做成功的啊?拿紗,這紗啊,這個地方叫作緯線,這個地方叫經線,再加上人工,再加上機器。本來是你看得清清楚楚一根一根紗,然後當那個紗紡進去的時候,這個紗不見掉了,換句話說這個紗滅掉了,欸,這個布生起來了,對不對?那個因果當中就是這樣。你那個人工這樣嘛放進去,放進去,人工沒有了,欸,但是沒關係啊,它這個東西起來了。所以它那個一定是生滅前後。我只是講粗相噢!講粗相,這是容易的比喻,真正生滅的細相,我們現在還不了解。
所以這個因為它沒有實質的天生如此的自性,而一切都是這樣的因緣、這樣的條件所現,所以必然有前後相續、生滅、因果現象都有。現在這個地方要破的,不是破這個,這些因果生滅緣起的現象,而是說,我們執著有一個天生實在的如此的東西,說這個東西沒有的。現在了解了嗎?所以第三個。所以說我們執的這個有實質性的東西,既然有實質性,不應該有生滅;假定說蘊就是我的話,有生滅,錯啦!
但如自所執之我若有生滅,則成自性生滅,
假定你所執的我有生滅的話,那個自性就變成功生滅了。如果說,那你也許可以說:「欸,我執的自性有生滅的啊!」對不起,如果有生滅話,這個又有過失。為什麼這個地方辯呢?因為當年印度啊,有很多人不同意這種說法的人,他說:「對啊,你說它有了自性有生滅的話,這不可以。」反就說:「是、是!」他就承認了這個自性是有生滅的。好,那就算你有生滅的話,對不起,你毛病又來了。反正你只要是錯誤的,這個錯誤的東西一定有毛病的,正因為它是錯誤的,所以一定有毛病的。那麼從這個上面哪,才能夠徹底地消除掉,原來啊這個都是我們的妄執。現在看看執那個自性有生滅,是什麼過失?
此中復有三過。
第一個。
初不念宿命過,謂不應憶念我於爾時如是生,以念宿生要前後二我是一相續,汝此二我自性各異不依他故。《入中論》云:「所有自相各異法,是一相續不應理。」
說自性這個東西啊,應該一直如此的、不變的;不幸的是,如果你執著這個東西的話,有前面種種過失。他又說:「好、好、好,那麼我這個自性就有生滅。」對不起,你生滅的話,毛病又來了。假定你這個生滅的話,換句話說,這個我──前面的是前面,後面的是後面,已經滅掉了,再生起來就不是了,對不對?是另外一個東西。所以說假定是有生滅的話,你宿命以前的事情就記不住了,為什麼呀?因為啊,「謂不應憶念我於爾時如是生,以念宿生要前後二我是一相續」,以前我怎麼樣、怎麼樣,那個前後一定是同樣的一個我。假定說這個有生滅的話,一死死掉了,就像我們死掉了以後,另外換一個身體。對不起,換一個身體,跟前面一個身體不是一個,那完全是兩樣東西,對不對?就好像說我們現在搬了家了,那個房子跟這個房子絕對不是一個,那個房子跟這個房子的形相、內容是完全不一樣,這很明白。所以如果是自性要是有生滅的話,欸,以前的事情都記不住。不但是記不住,而且宿命跟現在的話連不起來了。那現在我們看下去,這個毛病多得很耶!
二造業失壞過,
既然前面跟後面是不一樣的話,你前面造的業,對不起,造的業滅掉了,滅掉了,你連不起來。
謂前所造業應不受果,以造業之我未受果前即已謝滅,別無與彼同一相續之我故。以彼自性壞故。
就是這個。既然有自性,他又承認自性有生滅,當一旦那個前面那個特別的自性造的業,造完了業,就算要感果的話,那個一定這個自性還在的時候。現在那個自性有生滅,自性一滅滅掉了,好囉,那個業就沒有了。這個舉個非常簡單的比喻,譬如像那個樹有個根,從根上長出來的東西,你把那根挖掉了,前面的東西都沒有了嘛!前面的東西都沒有了嘛,這是根本嘛!現在我們說有個檯子,有個什麼東西,你把那個檯子把它燒掉了,燒掉了以後,對不起,那個在這個上面所建立起來這些,都沒有了,就這樣。所以很簡單,現在我欠了人家錢,然後呢我逃掉了、我死掉了,對不起,那這個東西就算了,就是這樣。是所以這樣一來的話,前面造的業沒有了。第三呢,還有一個:
三無業受果過,若謂前我謝滅後我受果者,應未造業即可受果,以他人造業,他人受果故。
那毛病更嚴重了!前面造的業嘛壞掉了,可是後面呢你還有,後面還有這個果怎麼來的啊?沒有因的果!所以呀,而沒有業居然會受果,為什麼呀?因為前面的我滅謝了,而我現在就受那個果,換句話說我既然受這個果,前面那個業滅掉了,沒有了,我受的這個果啊不是我造的。既然不是我造的,別人的,別人造的業也變成我受的果,那天下大亂了,那天下就完全大亂了,這個業果就根本就無從建立起來了,佛法就無從講起。
《入中論》云:「般涅槃前諸剎那,生滅無作故無果,他所造業餘受果。」
哪,《入中論》上面特別指出這個毛病來了,只要你還沒有證得涅槃之前,它前面一定是剎那剎那地生滅,這個業果繼續相續。假定像你這樣地執著說自性有生滅的話,那害了!這個因為這樣的生滅,所以前面造的業嘛失壞;還有呢眼前的果是沒有業的,既然沒有業,沒有造作的話,那麼換句話說,這個可以亂來了,別人造了嘛我受。那個別人是包括什麼啊?無量無邊天下的一切。那怎麼可以呢!別人做了壞事,跑得來抓你,然後呢處罰你,有這樣的可能?有這樣的事情嗎?那當然不會有這樣的事情啊!別人吃飽了肚子的話,你在這兒發脹;你餓了要死,沒關係,這天下是大亂了,這沒有這樣的事情。所以他如果執著有自性的話,這個是當年印度的,是外道或者內道當中辯論。所以我發現:啊,那實在是美極了!他有時覺得:欸,不對呀!他馬上就想一個辦法,啊!轉了。結果又不對。
由是推察即知我與五蘊非是一也。
你照著這個上面這個道理,依理去觀察的話,就了解,五蘊跟我決定不是一。說到這裡停一下,大家記得不記得《楞嚴》,佛陀跟阿難這段問答嗎?喏!的的確確這個佛法是這樣的,所以是,他們是有他道理的,就在這個上面推敲。剛開始的時候往往我們不去腦筋去思惟觀察,啊,那個佛陀先問阿難哪:「這個我在哪裡呀?」他就自然覺得天經地義的我們就這個嘛!後來說了幾次,覺得不對,他想了半天:好像,嗯,依我想嘛,大概是這個。他自己又懷疑了,到後來簡直不能肯定了,到最後的話發現找不到了,他目瞪口開了。
這個地方注意啊,所以這個所以說當年印度的大祖師叫大論師、大論師,實際上這是佛的基本精神。就是它那個教育一定是在問題的中心上面,就當下地如理地思惟觀察,喏、喏、喏、喏,這麼一步步地深入。到那時候你很明確地了解,啊!問題是在什麼地方。所以他這一個地方,前面說現在說:哦!這個五蘊是一呀,好,破除掉啦!那麼最後呢只有一條路好走啦,那麼這五蘊是兩樣東西。所以最後看看,是不是我跟五蘊是兩樣東西?最後不是,又把它破了。
第四要義,謂破異品。若所執我與五蘊異者,則離色等五蘊,應有我可得,
假定,前面這個當然走不通啦,走不通了,那就說:「啊!那麼我所執的我啊,這個我跟五蘊是不一樣的,離開它,另外有一樣東西。」如果是離開它的時候,那麼就離開了這個五蘊當中,應該有一個我。就好像什麼呢?
如驢馬相異,
驢跟馬兩個不一樣,離開這個馬,有一個驢可得,這是一樣的道理。
離馬有驢可得。然色蘊等一一除後實無我可得。
但實際的情況呢?你從那個五蘊離開了我,找不到我這個東西的,這個很明白,我一定在這個上面假立,一定在這個上面假立。
《中論》云:「我異所取蘊,是事終不然,若異應可見,而實不可見。」
是說,「我」這個東西離開了所取的五蘊,絕對沒有這樣的事情。如果說離開了有真正有的話,這個東西有沒有啊?不可能。那我們也很清楚、很明白,我們講的「我」一定在這個五蘊上面安立。假如離開了五蘊的話,你把那個手指頭切斷掉了的話,你毫不關係,因為這個你這個你,我,跟那個你這個蘊沒有關係嘛!切斷那個手指跟你沒關係。喔唷!痛了個要命,怎麼可能?這很清楚、很明白。所以它絕對不是離開這個東西,另外有一樣東西,很容易。所以前面就說,這個四個道理看起來,你這樣地去觀察的話,嗯,結果來啦!
依此四義觀察,便知身心上,全無俱生我執所計之我。是為初得,中觀正見。
你照著上面這個四個道理,去深細如理地抉擇、思惟、觀察,那個時候就發現:欸,對不起,在我們這五蘊身心上面哪,並沒有我們一向無始以來所執著這個我,對不起,找不到!那個時候,這個正知見建立起來,叫「初得中觀正見」。我們不要以為說:噢,現在得到了、得到了!不是哦,不是哦!這個得到中觀正見的時候不是,你的的確確會感到在這個上面,會有感到找不到的感覺,找不到的感覺。下面有兩個,
若是宿世曾習此見者,覺如獲得所遺珍寶最極歡喜。若先未習今創得者,覺如遺失極可愛物,起大恐怖。若俱無彼二感覺者,則是未能了知所破,或未善破除也。
這是楷定的一個確定不移的道理。假定這個上面這個方法,中觀正見你宿生已經修習,而是見到過的話,那麼這一生再來的時候,你一旦又得到了,哎呀!是大歡喜,喜極而泣。有很多人哪,在我們中國因為用的是不用這一套方法,通常禪宗就是這個。當他開悟的時候,哎喲,他會大哭。那個就像什麼?小孩子不見了親人一樣,哎呀,在馬路上迷失,一旦看見了,哎呀,抱著個媽媽這個腿哭,那個是喜極而泣啊!這樣,這是宿生有過的。
假定是沒有見到的時候呢?那個時候就像遺失了,因為無始以來,把這個我執著牢牢的,忽然之間見不到了,起大恐怖,這樣。所以真正初見道的時候,如果他這個無始以來第一次的話,忽然之間什麼都不見的時候啊,會起大恐怖,這個理論就在這個上頭。所以假定說我們沒有這個感覺的話,對不起,那對不起,沒有得中觀正見!所以平常我們動不動說:「哎呀,懂了,懂了,懂了。」沒有啊!乃至於實際上呢,自己的整個的理路不清楚,或者雖然理路清楚了,你真照著去慢慢地觀察的時候,並沒有做到。
繼續下去,繼續下去。那麼前面就是啊,這個就是破我的這個四個最重要的,那是非常重要、非常重要的!那平常我們一般總覺得:哎呀,好像這個教只是講講道理呀,然後呢你真正要了解的話,這個教沒有用啊!實際上不然,這個教跟宗的內涵完全一樣,完全一樣。所以在我們中國來說,譬如我們曾經那天講過的永嘉真覺禪師,他是照天台教觀。天台教觀那還是啊,這個南北朝時北齊慧文律師無師自通,這是宿生再來人哦,宿生再來人。他然後遠追龍樹,真實的完整的傳承他沒得到哦,這是千真萬確的事實哦!在印度那些大菩薩、大祖師、大論師,真正的祖師們都是有完整的傳承的哦!
所以現在你們根據這個回想一下,《阿底峽尊者傳記》上面的一段公案,我跟你們講一下。阿底峽尊者去遇見那個大善知識,第一個、第二個、第三個。第一個就去告訴他出離心,第三個叫明了杜梋論師,這一個是龍樹菩薩的三傳、不知四傳弟子?換句話說,拿我們現在來說,地位相當於我們現在溈仰宗這種溈山、仰山這一類祖師,這樣啊!那個是這個圓滿的傳承一點都沒有斷。阿底峽尊者所以去請教這個大善知識,然後那個大善知識講的就是講那個中觀的道理。跟他講完了以後,就告訴他怎麼個觀察,怎麼個思惟。他當時就照著他的老師就思惟、觀察,就馬上證得加行道一品真實三摩地。實際上那個什麼?大徹大悟!馬上證,大徹大悟。你們現在回過頭去看看,那這個情況,跟禪宗的開悟的境界是一模一樣,是一模一樣。
所以我們不通教理的人,大家都是,啊!真是很可憐。當然啦,這個有它的很多原因在。所以我們不要把我們現在學錯的,已經學錯再來誤解它,那是個大損失。教下、宗下,不管是哪一派乃至於,你只要的的確確有完整傳承的話,他得到的這個最究竟的內涵,確定是一個,絕對不會是兩個。如果是兩個的話,佛絕對不會說佛佛道同,佛絕對不會說不異語者,一定是這個佛是這樣講,那個佛是這樣講。啊!那是講得不曉得是這個千差萬別,這個實際上絕無此理。現在我們繼續下去:
修習之法,有定中修如虛空,與後得修如幻化之二。
修習的方法呢,有這個兩個,一個在定當中,通常我們說根本當中,是根本定當中,那修什麼?「修如虛空」。為什麼叫修如虛空呢?根據前面聞思所抉擇而得到那個正見,發現:對呀,沒有這個啊!那麼為什麼我們現在,是,理路上面也清楚了;雖然理路清楚了,但是實際上的知見上面沒有確立,沒有如實地修。如果你真實地如實地修的話,到那時候你的的確確找它找不到啦,找不到啦!像虛空一樣。虛空,這個虛空不是我們眼睛所對的虛空哦!這個祖師們有一句話,「大地無塵土」,那個地多大呀!欸,到那個時候連它一點點都找不到了,根本找不到,就是這個境況。
現在我們看的虛空,就算我不站在屋裡面,跑到外頭的話,那我是能看的,有一個所看的,對不對?很清楚、很明白。當你證得真正的空的時候啊,那個能、所等等統統消失掉了,沒有了。啊!整個的,就是。這個是的的確確如人飲水冷暖自知,到那時候你會起大恐怖,到那時候你會起大恐怖的。這個是在定中。
然後呢?然後「後得」,下來了以後呢?對不起,欸,我們絕對不是說,哎呀,是沒有的,然後一直如幻,不是!「與後得修如幻化」,定中起來的時候啊,於是說:哦,原來啊我們這一切的東西,它並沒有真實的自性,只是說因為沒有真實的自性,所以都是因緣假立,因緣假立所以這東西就是虛假的,如幻如化。為什麼要說如幻如化呢?就像鏡子裡面照出來,由於這個東西,欸,看起來好像有。實際上真正的中觀師用的比喻,不是用那個鏡子所照的形相哦,他用鏡子所照的形相的話,從那個形相再追下去,就好像有一個實在的我站在前面,他不是的。他總是說「幻人顯幻法」,本來是個變化人,然後呢再使一個幻法,你在這個虛假的法上面執著。執著的結果啊,他本來是虛假的,誰啊?是一個幻人,這個人本來也是變化的,所以找不到真正的,種種重重的因緣,這個東西如幻如化。
平常我們除了鏡子以外的話,常常說的陽焰、乾闥婆城等等。這個陽焰是什麼呢?到了個夏天天氣熱的時候,現在這裡會看得見的,你們到高速公路上面,因為這個路很直很遠,夏天尤其是上午到十點鐘太陽滿熾盛的時候,你看那個上面像水一樣那個波紋,看起來好像水一樣,這個叫作陽焰,跑過去看看沒有的。那個野獸在原野,牠嘴巴很渴的時候,那太陽起來,一看見對方有水,跑得去,看不見。但是呢在前面看,老是在那裡,老是在那裡,老找就老找不到。實際上這個東西叫作如幻如化,它有它這樣的現象,卻是沒有這個實體,這個實體我們通常叫作自性。所以說真正的定當中,如是地觀察的話,找不到!像虛空一樣,虛空是一樣東西都沒有;但是呢後來卻是又如幻如化,這個。
初謂如虛空,唯由遮遣礙觸而立,此亦唯遮自相之我,專一而修,住空見中堅固不動為主,
下面又告訴我們,那個所謂的虛空是什麼?「唯由」,這個特別的啊,純粹是從那一方面遮遣而說的。質礙,這個地方叫「礙觸而立」。就是說,平常啊我們這個礙觸有兩樣東西,哪兩樣東西?身的礙觸、心的礙觸。這是因為我執所緣的行相是什麼?「我」,就有我所,這個我所所緣的這個行相就是這個五蘊。那個時候你真正在那個地方找的時候,欸,發現沒有這個東西啊!所以這個不管是若身、若心,它都有觸礙的一個東西,法這個東西本身的特質。所以這個時候啊,原來你所執的,你所執的這一個實體的這個,這個實體的東西,有的時候叫自性,有的時候叫自相,這個東西沒有。
而這裡真正修的,特別注意哦,單單遮這個東西,單單修這個東西。那個所謂正修的時候啊,專門修這個,「專一而修」。「住空見中堅固不動為主」,怎麼修法呢?它有一個善巧的修法哦!先是經過你思惟觀察,對呀,你說這個我,那麼確定這個我在哪裡呢?那麼確定這個我一定在蘊上面。如果在蘊上面呢,不是跟蘊是一,就是離蘊而別有,換句話說是一或者異。那麼一有沒有呢?不對!異對不對呢?也不是。所以很明白的,這個地方,說明了這東西虛妄假立。然後你在這個上面,經過這個理智的抉擇以後,發現找不到,結果經過這樣的深入的思惟,然後呢你就安住上面,說明明是空的,對!然後呢就這樣地深細地把這個東西安住在這上頭,然後就是一種思惟,善巧地思惟,當那個……這樣地使得這個前面思惟所得的正見產生堅固。這是種觀力,這個所謂修的時候,定當中修,修這個。
若覺心相稍低劣時,便應憶念前四觀察,引生定解相續修習。
這個地方很簡單說幾句話,實際上呢,整個的「教下」修無我正見的全部的方法就在這裡。那個時候啊,那個觀的那個心力,是非常深細,但是很有力。假定說那個時候你觀的這個覺照的心相,慢慢、慢慢地低沉的時候,那馬上又把它提起來。怎麼提法呢?就把前面所說的道理去觀察,使得這個觀察的這個確定相,了無疑惑地提起來,繼續地去修習。在這個上頭啊,所以就用得上,對這個定,如果說你定沒有的話不行。而且說定的時候已經說得很清楚,定有沉、掉二相,掉固然心不能凝聚;沉的話呢,這個觀照的力量稍微地緩一下的話,對不起,這個也沒有用。現在這個地方就很清楚了,它一定是很明細的,越來越明、越來越細,但是呢這個非常清楚,絕對非常清楚!那個時候這個觀力越來越深、越來越深、越來越深。到最後的時候,啊!你如實地就看見了,就是這樣,如實地就看見了。這個就是啊,他們教下告訴我們。
平常「宗下」告訴我們念佛的誰啊?如果要用文字回答,很簡單:念佛的誰呀?我嘛!如果你問我們,我就說:「你嘛,你還用問,這個還用問,大笨蛋一個!」欸,現在不,這不是這個、不在文字、不在意識卜度。因為剛才這種回答意識沒有用,你一定要找它的根由,一天到晚全部精神貫注在這裡,起個疑情:「對呀,這個誰呀?」這祖師的形容真美啊──如欠人萬貫錢財相似。像現在來說,欠人家了幾十億,唉,那個債主一屁股,唉!你簡直不知如何是好,就是那個味道。當那疑情現起來的時候也很美呀!
以前我也曾經試過一趟,有一次東摸西摸,先不相應。那這個善知識真是善知識啊!自己還照著自己的辦法,那個善知識被他呵斥了一頓,哎呀,那死心塌地地弄這個東西。剛開始弄的真是啊,東摸西摸就摸不起來,但是呢……所以你真正修學的時候啊,千萬不要給自己找漏洞。到後來因為信得過這善知識,他覺得這樣做,他要把你切斷掉了;有的時候哄哄你,引導你走上正路;有的時候弄得不對就罵你一頓。欸呀,完了以後,懊惱了幾天,最後想想:好、好,照這個辦法做,最後就照這個辦法做。
欸!那天疑情起來了。啊!就在那地方,那個心裡面,那個「誰啊?」就在那邊,提也提不起,放也放不下,走路也是,吃飯也是,睡覺也是。哎呀!這個心裡面你說難過嘛它又不是個難過,是妙極了真是,但是那個是粗相。所以你看看那個後代禪宗的真正的用功的方法都是這樣。然後呢它越來越細、越來越細、越來越細,等到提起來以後放緩,一直在這個上面,那不能丟掉的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