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才就是眾賢論師在《大唐西域記》裡的這段故事。接著該到無垢友的故事了。
最後,這個事情我現在要說的說另外一個,又過了若干年以後,又出了一個,另外一個小乘的,一個很有名的叫「無垢友」。他也是迦濕彌羅人,他對小乘的所有的各宗各派都通達,所以他那個名望是五印度非常有名望的一個人。那麼有一次他走過那個眾賢論師那個塔,他看見了以後,自己就非常感慨,感慨而且心裡面有一點很不平的,就在那個塔前說:「你呀!你大論師(這個論師就是以前他們一種最尊重的稱呼,我們現在說是大法師或者大禪師,他們這個論師很尊貴的。)當年哪,你真是成就,以及雅量、聲譽。可惜的呢,你要想跟那個世親辯論,你沒有完成這個志願而死。」現在他說:「我呀!」這個無垢友自稱,「雖然自己條件很差,」平常我們說,我是不學無術,他自己謙虛啦!「但是我總算也能夠忝陪末座。」換句話說,也進來了,也進來了。「所以你這個志趣我要完成。世親這個人雖然死了,但是他的教法還在,我要盡我的力量,使得世親的教法徹底地剷除,乃至於後面的人根本再也聽不見世親!」就是這樣。
他就這樣子毀謗了以後,他馬上就七竅流血,那個舌頭吐出來就收不進去,一直吐出來,這個書上面形容叫「五舌重出」。啊!一直伸下來,叫我們伸還伸不出來。那個時候他自己覺得不對了,覺得不對了!唉呀,他就那個時候就懺悔,唉呀,曉得害了,他是毀謗了大乘菩薩、大乘佛法。他最後自己就臨死之前寫了幾句話,說這個「實際上真正那個大乘本身,的的確確是最高明的,它這個理深而透,不是普通人所能了解。對我來說,我實在是太愚昧了,以無知而毀謗這個大法,毀謗大乘行者,非常懺悔!」所以他現在寫下自己的懺悔書,告訴後之來者:你們千萬不要學我這樣!然後呢,這個地裂開,身陷下去,人家也不知道。過了一些時候,那裡有一個羅漢經過一看哪,嘆息:「唉!這個人真可憐哪,生身陷入阿鼻地獄。」這段公案。那個玄奘大師去的時候還看見,那個地方為了說明這件事情,一個塔擺在那裡。
就在那個菴沒羅林旁邊有一座塔,存放著無垢友論師的遺骨,他叫毗末羅蜜多羅。無垢友論師他是迦濕彌羅國的人,在說一切有部當中出家。也是博覽群經,研究不同宗派的論述,遊歷五印度各國,學習三藏高深文義。後來功成名就要回到母國,他就經過這個寺院,然後就經過了眾賢論師的塔。他看到了這個塔,一定就想起了眾賢論師想要和世親菩薩辯論沒辯成,然後自己就往生了,所以他就撫摸著這個塔開始感嘆,說:「論師雅量清高,弘揚大義,才要挫敗別的學說宗派,樹立自宗的大業,為何卻壽不久長!我無垢友謬承學說,雖然學列末座,與您不同時代,但仰慕您的義理及曠遠胸懷的德行;世親雖然已經圓寂,但他的宗風學說仍然流傳於世,我要盡我所知的一切,撰寫許多論典,讓這個世界──就是贍部洲的學人,都摒棄大乘的名稱、滅除世親的名號,這才是不朽的志願,足以用盡我夙夜匪懈的心意。」他發了很猛的誓。說完這段話之後,無垢友他突然心變得非常地狂亂,然後舌頭就伸出來了,並且熱血如泉湧般流出。
這種現象無垢友當然知道自己必將死亡了,所以就趕快寫信悔過啊!說:「大乘教法確實是佛法當中最究竟的學說,泯絕了表象,深深地闡發奧妙的玄理。我由於愚昧輕視,駁斥了先賢的說法,要受的業報是明白可見,將因此而死了。最後想告訴學人們,借鑒就在此!大家應該慎重思考自己的志願,切莫懷疑大乘教法。」這個時候大地震動,然後無垢友也就命終往生了。在他死的地方,地面就下陷有個坑洞,然後他的同伴也是為他火化,收了骨灰而建塔紀念。
當時有一位阿羅漢見到這個情景,感嘆說:「可惜啊!痛苦啊!這位論師因為放任了自己的情緒、固執自己的見解,毀謗、嫌惡大乘教法,現在墮落在無間地獄當中。」這個羅漢在這兒長長地嘆息呀!
這一篇就是師父為了引生我們對於謗法罪的認知,它的果報的嚴重的程度,師父特別從《大唐西域記》講給我們的。講完之後師父還希望我們自己去看,然後我們就都看了。我看了之後,覺得事情真的很嚴重,所以不可不慎啊!這個羅漢嘆息說:「放任自己的情緒、固執自己的見解……。」千萬不能放任情緒、固執見解,尤其不能毀謗、瞋恨大乘教法。他發非常猛利的誓願,是很可怕的果報,這也是玄奘大師在《大唐西域記》裡要告訴我們的事情。那為什麼要告訴我們這件事呢?意趣跟師父是一樣的,就怕我們墮落,引起我們內心的警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