廣海明月0312 蓮花戒和支那堪布的漸頓之爭

在這裡邊有提到「悲瑪桑巴哇」,就是蓮花生大師,是在漢、藏都非常有名的祖師,他是寧瑪派的開派祖師,約公元 8 世紀。有人說他是從蓮花中自然出生的,有人說是鄔仗那王種,他的傳記上也有各派說法。蓮花生大師小的時候就精通大小明處還有占相,他依止達布支等八位上師學法,獲得了八種共通成就。後來他又去一個叫法苗寺——這個寺的名字很好聽——法苗寺的佛智阿闍黎座前剃度受戒,聽聞了四部瑜伽密法的甚深教授,然後前往邦伽羅的巴拿札巴城的北方、名叫邦系的這個森林中專修密行——看來這個森林因為他在裡邊修密法可能是很著名——獲得了殊勝的成就,現證無死金剛身。

此後就雲遊印度、尼泊爾各地,以種種神通降伏外道,還有以密咒調伏惡鬼,大弘佛法。他顯赫的教證功德的名聲傳到了西藏,藏王赤松德贊就迎請他,然後赴藏。進入了西藏之後,蓮花生大師降魔,然後建寺院,最具代表性的就是興建了桑耶寺。在藏地廣弘佛教的恩澤流傳至今,利益了無數的有情。

還有就是西藏前弘期重整藏地佛教的大班智達,叫「嘎瑪喇西拉」,就是蓮花戒論師,公元 740 年到 795 年。他是在靜命論師的座下學習的,成為瑜伽行中觀自續派的大班智達。也是應藏王赤松德贊之邀進入了西藏,他就不是降伏惡鬼呀什麼,他是破斥支那堪布所宣傳的見解,並且針對赤松德贊所提出的關於見地、修持、果位三大類的問題,著作了《修次第》初、中、後三篇,世稱《修次三篇》,是很著名的!然後又有《中觀光明論》等著作。我們會學到他的很多著作。

我們可能要稍稍了解一下關於「支那堪布」的這個問題。支那堪布在《廣論》上出現過很多次,在漢文的某些記載中也稱為摩訶衍那。關於支那堪布和蓮花戒論師的著名的辯論,西藏史上稱為「頓漸之爭」。這段歷史,無論從漢地典籍還是藏地典籍中都有記載。支那堪布主張頓悟,強調證悟空性之後,不需要修習布施、持戒等方便分,只要全不作意——就是觀修空性,依此就能成佛。可是蓮花戒論師會認為這不是佛陀的主張,想要成佛,不可偏廢智慧、方便任何一分,更不能認為全不作意就是觀修空性。關於其中見解的差異,我們在學習毗缽舍那的時候,就會學到很多這方面的討論,宗大師對於怎麼樣的見解是正確的有非常仔細地抉擇,就可以好好學。

然後這裡邊有一個西藏的記載,和我們漢地僅有的文獻有不一樣的地方——關於「頓漸之爭」到底誰勝誰負呢?有兩種說法。藏地的相關典籍都記載說蓮花戒論師在辯論中最後獲得了勝利,支那堪布就負敗,失敗了。所以藏王令他離開了藏地,並禁止他的見解在西藏傳播,還通令全藏從此要以龍猛菩薩的見解為宗規,如果再依照那個支那堪布的見解,就依法治罪——看起來很嚴重!但是在 1900 年在敦煌藏經洞出土的漢文寫卷《大乘頓悟正理決》中的記載剛好是反的,提到了支那和尚在辯論中將漸悟派辯得啞口無言。這裡邊有個問題就是,如果支那堪布當時真的大獲全勝的話,那為什麼會要他離開西藏,並禁止他的見解在西藏流傳呢?所以這兩種說法,前者比較普遍。

還有許多藏地的論典在破斥摩訶衍那的見解的時候,都稱他為支那堪布。有一些人可能會認為好像只要是支那的僧人就是這種見解,其實在這裡邊說這種說法和想法實際上是錯誤的。在《土觀宗派源流》中說:「和尚摩訶衍那他是宗門,但他的主張與宗門的見解不盡相同。宗門認為不被出離心、菩提心所攝的善及不善業,雖然會分別感生快樂和苦果,但都不能成為解脫及一切智的因;和尚摩訶衍那他沒有在這個地方作區別,認為好壞兩種分別都是繫縛。修習宗門見解的口訣中,雖然也有不作、不思的這些語錄,但是這特指現證空性的境界;摩訶衍那卻認為初業行者只要不作意就能解脫。所以不能因為一個和尚的說法有誤,就認為所有和尚的見解都錯了。」

這段文所說的宗門,就是指禪宗。支那和尚雖是禪宗的和尚,但他的見解並不能代表正統的禪宗的見解。不過,有一些人會誤解為這是禪宗的見解,永明延壽禪師所著的《萬善同歸集》中,也以問答的方式破斥了這種說法。正統的禪宗的見解,像在《六祖壇經》中曾有這樣的偈子,說:「有僧舉臥輪禪師偈曰:『臥輪有伎倆,能斷百思想,對境心不起,菩提日日長。』師聞之,曰:『此偈未明心地,若依而行之,是加繫縛。』因示一偈曰:『惠能沒伎倆,不斷百思想,對境心數起,菩提作麼長。』」

在《章嘉國師若比多傑傳》中也有記載,說:「各地有不少學法的和尚、出家人歷經艱辛來到了章嘉國師面前頂禮他,然後章嘉活佛按照法師們的希求,就開始傳授中觀的見地,其中有不少人得到了證悟。」然後這個筆者曾經問章嘉國師說:「那和尚們的見地如何呢?」然後他就回答說:「從前,跟隨龍樹師徒的幾名班智達從印度來到了漢地,而漢地的幾個和尚也去過印度,頂禮在中觀派的學者大德的足下。正是他們使中觀的見地在回到漢地之後在漢地開始略有弘傳,但是繼承和發揚的不多。還有達摩祖師阿闍黎來到了漢地,他講說見地的安立廣為流傳,有些人說這位大師就是帕丹巴桑傑。總而言之,這種觀點的本質同西藏希解派的觀點是一脈相承的,現在漢地普遍盛行的見地和唯識派的觀點也是極其相似的。曾經在西藏出現過的這個和尚摩訶衍那的信奉者,其實現在在漢地連一個都沒有了。但是有一些西藏人不明真相,就會把支那和尚摩訶衍那的觀點就等同為漢僧的一些觀點。」其實這是錯誤的,這個一定要釐清楚。

希望大家學了這一段之後想一下,佛教把清淨的見地流傳至今是非常不容易的,因為它包括要祖師清淨地講說,後面要清淨地傳承;如果中間被破壞了的話,還要有大德發心,從給一個比丘授戒開始,一直延續到現在珍貴的比丘戒體的傳承。所以,讀了像是歷史但是在講述尊者的功德的這一段,希望大家能夠好好珍惜流傳到現在的這個清淨的法流。

那麼總集一下,這個「第二科、滅除對梵行以及戒定慧三學的損害」:總體而言,在雪域西藏的聖教前弘期,親教師吉祥靜命菩薩以及悲瑪桑巴哇——蓮花生大師共同建立了聖教的軌理,但是由於支那堪布對空性並沒作透徹地理解,所以毀謗了方便分,反對任何作意思惟,以致聖教衰微。所幸的是嘎瑪喇西拉——就是蓮花戒大阿闍黎,詳盡地駁斥了這種惡見,並且抉擇佛陀的本懷,恩德至為深重!

附錄:《萬善同歸集》

問曰:「祖師云:『善惡都莫思量,自然得入心體』;《涅槃經》云:『諸行無常,是生滅法。』如何勸修,故違祖教?」

答:「祖意據宗,教文破著。若禪宗頓教,泯相離緣,空有俱亡,體用雙寂;若華嚴圓旨,具德同時,理行齊敷,悲智交濟。是以文殊以理印行,差別之義不虧;普賢以行嚴理,根本之門靡廢。本末一際,凡聖同源;不壞俗而標真,不離真而立俗。具智眼而不沒生死;運悲心而不滯涅槃。以三界之有,為菩提之用;處煩惱之海,通涅槃之津。夫萬善是菩薩入聖之資糧;眾行乃諸佛助道之階漸。若有目而無足,豈到清涼之池?得實而忘權,奚昇自在之域!是以方便、般若,常相輔翼;真空、妙有,恒共成持。《法華》會三歸一,萬善悉向菩提;《大品》一切無二,眾行咸歸種智。

出處:永明延壽禪師述,《萬善同歸集》,《大正藏新脩大藏經》冊 48,頁 958(大藏經勘行會編,台北:新文豐出版社,2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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