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山律在家備覽略編手抄稿 二〇〇〇年版
第三十卷
現在我們繼續看《在家備覽》,《南山在家備覽》。請翻到六十二頁,最後一行,就最後一段。這一部分也就是「戒體相狀」當中「所發業體」裡邊,「顯立正義」的圓教宗的最後一部分。
《芝苑》又云:「所受法體,依《羯磨疏》三宗分別。 一者多宗。作無作戒二體俱色。身口方便相續善色聲,作戒體也。法入假色,無作體也。今祖師究體,乃謂善惡業性,天眼所見歷然可分,與中陰同,微細難知,異彼肉眼所見粗色,故云細色。
一段一段來,這個文我想比較容易了解,所以不多講。如果諸位還有不太清楚,我建議你們,你們研討的時候再大家多花一點時間,這個文字上先要把它弄通,然後將來內涵上面才能夠受用。不過這裡所講的,前面大體上都已經講過,所以下面比較重要的地方我才提出來講。那現在唸下去,反正不太重要的我大概就唸一遍。
二者成宗。作與無作二體則異。身口業思,能造色心,作戒體也。非色非心,五義互求了不可得,無作體也。
這個前面已經「立兩解名」當中,都把這個都已經說得很清楚了。下面再看文:
祖師考體,即心造業,熏習有用能起後習。心不可狀,假色以顯。所發業量異前作戒,與心與色兩不相應,強名二非以為戒體。
這是假名宗,根據《成實論》。
三約圓教宗明體。但以兩宗各隨所計,義說動靜,終非究竟。
他上面說「義說動靜」的話,「動」指什麼?心,心是動的,色是不動的,色是外面東西。所以說「義說動靜」,或者說色、或者說心、或者說非色非心,就這個意思,但是都不是究竟。
故跨取大乘圓成實義,點示彼體乃是梨耶藏識隨緣流變造成業種。
那麼現在我們的道宣律祖,根據大乘以唯識的意義來立圓教宗。前面說的阿梨耶識、藏識等等,那個都是唯識,根據唯識論所立的義。
能造六識即是作戒。作成之業梨耶所持即號無作,
這個也就是說作成功的業,這個業在哪裡呢?在阿賴耶識所持的,所以說「梨耶所持」,那麼這個就是它的戒體。
所蘊業因名善種子。
為什麼稱它為「業因」?因為這個作戒體實際上是一個因,要到後面對境的時候,它這個戒體由於受了戒以後,所謂能憶、能持、能防,對境的時候就能夠依體起行,產生止惡從善的這個果,所以前面這個戒體是業因。那麼現在以唯識來講,這個稱為「善種子」,在戒來說,我們稱這個叫作戒體。下面繼續:
業雖心造,一成已後與餘識俱,性非對礙。復是四大所造體有損益,天眼所見善惡可分。是以如來隨機赴物,或說非色非心,或說為色。
那為什麼有這樣的內涵呢?這個業本身,現在這個業是什麼業?就是對境的時候,身口所作的相續的善色、善聲這些。然後作了這個有一個業體,這個業體那就是戒體。這個是心造的,這個業體成功了以後,跟其他的「識」,說六識,它不是「對礙」,不是一個看得見的色法。但是它「是四大所造」的,四大是色法,所造的有損益,色法是有損益的。雖然這個很細,可是這個細色是天眼可以看得見,看它善、是惡。在這種情況之下,我們的世尊,根據不同的根性,所以「是以如來隨機赴物,或說非色非心,或說為色。」這樣的原因。
小機未達,計為色者不許空宗,執非色非心者斥他有部。
那就是小乘他多少能夠理解一點,也把握住他相應的那部分,可是究竟的意趣並不能夠圓滿地了解。所以或者從細色那一部分說這是色法。既然是色法的話,那麼成實空宗說──空宗就是小乘的《成實論》,相對有部、有宗而說空。那麼《成實論》說非色非心,他是說色法,你說非色非心,大家互相不能相容,所以說「不許空宗」,空宗認以為非色非心的。反過來,執非色非心的這個成實,就是排斥有部,覺得不對,這彼此間的他們那個諍論所在。所以如此,那有一個原因,下面講出來:
如《涅槃》中皆由不解我意,故使諍計殊途。
《涅槃經》中就告訴這件事情:其實這個是殊途同歸,但是因為眾生不了解佛──這個地方「不解我意」就是佛自己講的──所以各人以各人的概念,「諍計」,各人以各人的想法覺得如此,所以互相不能容許對方,所以產生了諍論。
然今所宗,並以《涅槃》終窮之說,統會異端使歸一致。可謂體一化始終,裂後昆疑網。
那麼現在圓教宗,最圓滿的教法所謂大乘,那麼大乘最後到《法華》、《涅槃》開權顯實,所以叫「終窮之說」,到最後能夠把所有的道理,「窮」就是全部、徹底地說明。能夠把以前的各式各樣的不同的認為、認法,能夠把它統合起來,所謂「統會異端」,使它歸到一致:喔!這個樣。或者從這個角度去看,或者從那個角度去看,因為立場不一樣、看法不一樣,但是所看到的對象是一個。
所以從這圓教宗去看,可以把這個不同的說法,可以統會起來。這樣作法那可以真正能夠體會得到,我們的世尊出世一代的教法,從始到終為什麼要這樣說。使得後面學的人,所謂「後昆」,後面學的人就是大家並不了解,到底一個這麼說、一個那麼說,所以產生懷疑。因為祖師能夠依圓教宗把它解釋得清楚,所以使得後面的人這個懷疑,這個懷疑是重重無盡的像網一樣,弄都弄不開,所以就裂後昆的疑網。下面文:
故《業疏》云:終歸大乘,故須域心於處。如斯明訓,廣在彼文。
那麼這一段文很清楚,上面已經講過,不說、不細說。再下面:
今人所受正當成實假宗,非色非心是其法體。約圓以通,即善種也。
最後這個,上面其實這個結論已經出來,那麼這個《芝苑》又簡單說一下。說現在我們受的,就是依據《成實論》假名宗所受的,所以什麼「正當成實」,《成實》是論,那個宗稱它為假名宗。假名宗所立的叫「非色非心」,這個就是它的法體。法體是同的,但是從圓滿的這個圓教來看,那就是善種子。這一部分前面已經也辨過了,下面再看:
然此所述,略知端緒。至於業理極為深細,自非積學良恐茫然。摸象紛紜於今眾矣。」
但是前面所說的,「然」是前面所說的這些,使得我們大概地、綱要性地知道它的「端緒」,整個的大體了解。至於說真正去行持的這個善、惡業各種行為,這個道理是非常地深遠,而且不是那麼粗枝大葉的。這一部分要什麼?要好好地學,否則的話是會「茫然」,把握不住。所以我們真正的出家,不是說剃了一個頭就可以,要花很大的努力去學。現在我們就是學的時候條件也不具足,所以在這個之前,還同樣地要集一些資糧,所以要深、廣兩方面同時兼顧。所以說不是「積學」,恐怕不一定把握得準。
因為這樣的關係,所以「摸象紛紜」,各說各的,就瞎子摸象一樣,這種狀態眼前看得太多太多。那是元照律師在宋朝的時候,他對時下所看見的現象來說的。現在這個時候又好幾百年下來,情況又是更亂。儘管如此,可是我們在今天這個情況之下,還能夠粗枝大葉地把握住它的根本,我想這個是值得我們非常慶幸也珍惜的,這件事絕端重要、絕端重要的。至於說如何珍惜法,那就看各人自己。
現在我們把這個項到一個段落,那麼到上面這地方為止,就是戒體門「戒體相狀」當中所發的業體。戒體相狀說能領心相、所發業體。所發業體當中一共分六項,那麼其中的第四項顯立正義到這一部分講完。所發業體當中再下面第五個「先後相生」,所以我們現在看:
第五項 先後相生
這個「先後相生」指的什麼呢?就是戒體不是有作戒體跟無作戒體嗎?那麼這兩者到底是怎麼。那麼我們就看文,再從文裡面慢慢去領會。
《資持》云:「若論作戒則無先後。獨茲無作有多解釋,故須辨定。」
這個作戒沒有先後,就當初登壇的時候作,可是無作就不。登壇,有人說登壇的時候剛開始沒有,要作戒以後有,有人說作戒同時就有,所以有多種不同的說法,使得後面學的人,不能肯定、理解。所以現在祖師對這一點上面,加以辨明、辨別,確定哪一個正確。所以這個地方是特別地說明,所以立出「先後相生」那一個項目的原因。
那下面就講兩種解釋,有一種是同時的,有一種先後的。
- 古義
- 初同時解
- 初舉喻
- 二引證
- 二前後解
- 初立義
- 初標義
- 二引證
- 三喻顯
- 四準定
- 二釋妨
- 初牒妨
- 二釋通
《事鈔》云:「初解云:如牛二角,生則同時。故《多論》云:初一念戒俱有二教,第二念中唯有無教。」
那就是講那個「先後相生」當中有不同的解釋當中,先舉第一類。第一類解釋說是同時的,就舉一個,先舉一個例子:像牛的兩隻角,同時生起的。下面就拿論來引證,所以《多論》上面說,這個第一念,戒,第一念戒有兩種教,《多論》當中「二教」,那麼實際上後面就是作、無作,就是有作、無作。第一念戒有二教,一個是作、一個是無作。「第二念中唯有無教」,所以到第二念已去的話只有無作。這是同時生起的,可是再向後的話,那個作戒謝了、落謝了,然後無作繼續地下去,但是生起是同時的。我們看《資持》的解釋:
《資持》釋云:「初同時解二,
先舉初解,初解說這兩個是同時的。上面已經解釋過,我們把文唸一遍:
上二句舉喻。故下引證。初念俱有可驗齊生。」
這個文字很容易了解。再看最後一段,
《事鈔》續云:「後解云:前後而起。
這個跟前面就不太一樣了,前面是同時的,現在不是同時,有前後的。再看文:
故《善生》云:世間之法,有因則有果。如因水鏡,則有面像。故知作戒前生,無作後起。
那麼這個是後解。根據的、所據,他的根據,由這個根據而立的論。因為《善生經》上面說:凡是世間之法,有它的因果,因在前面,有前面的因才有後果。所以他就說:就像有水跟鏡,水跟鏡就是我們站在這個水前面,當然這個水是不髒的、平靜的,以及鏡子面前,那麼我們就看見站在前面的這個面像。所以水跟鏡子是因,然後從這裡面反射出來的這個面像,那是果。所以說無作前面這個因生起後面的,作戒是前面的因,生起後面的無作。下面:
論云作時具作無作者。此是作俱無作,並是戒因。至三法竟其業滿足,是二戒俱圓,故云具作無作。不妨形俱無作仍後生也。亦是當一念竟時,二戒謝後,無作生也。」
那麼他為什要講下面一段?下面一段就是會有人提出不同的意見,所以他說:這個根據論上面,作的時候是「作俱無作」。實際上這個無作是有的,跟作的時候同時,可是這個作的時候同時這個無作戒叫作什麼呢?「此是作俱無作」,這個叫「跟作同時的無作」。也就是說,他現在雖然解釋的時候,說作戒在前、無作戒在後,但是他同時也承認說,在作戒同時是有無作戒的。那麼既然同時有的話,為什麼你要先後相生呢?所以他這裡說,那個同時的叫作「作俱無作」,跟作戒同時生起的無作。可這個無作是因,所以說「此是作俱無作,並是戒因。」
然後到什麼呢?到「三法竟」,三法竟是三番羯磨了。三番羯磨以後,那麼這個時候這個羯磨──羯磨是個業,這個業是圓滿了。這個圓滿的時候,「二戒俱圓」,這個作戒也圓滿了,然後作俱無作也圓滿了。「故云具作無作」,所以說這個情況之下,它是同時具的。但是後面另外有一個無作,這個無作不是前面的作俱無作,叫作「形俱無作」,所以「不妨」,並不妨礙「形俱無作仍後生也」。作俱無作是當時同時的,可是無作有不同的,另外一個叫形俱無作,這個形俱無作在後頭。
「亦是當一念竟時,二戒謝後,無作生也。」這個是什麼呢?這個「一念竟」,就是最後三法圓滿了以後,這個作戒跟作俱無作兩個已經圓滿了,「謝」就是到此為止。那個時候這個無作,這個無作就是形俱無作,那個時候形俱無作生起。而真正地對我們以後「防」產生功效的,所謂依體起行,這個體是形俱無作。既然形俱無作,所以在後面,不是同時的。大家清楚不清楚?如果還有一些不太清楚,那你們只要仔細看一下,或者大家細細討論一下,那就很清楚。現在我們看《資持》的解釋:
《資持》釋云:「二前後解二,
這個「前後解」是對「初」,「初」是同時解。第二種「前後解」,有前有後的,這個分兩部分。
初立義中四,初句標義。
那麼這個把文字唸一遍,我想你們對照前面,就很容易了解了。我們不妨在這裡解釋一下,「初立義」的話,也就是前面的「後解云:前後而起。故《善生》云:世間之法,有因則有果。」就是這些。「初立義中四,初句標義」,「標義」的話,就是「前後而起」這一句。
故下引證。
「故下」就是「故《善生》云」。你們等一下回頭再看一下,比較好的就是在上課之前先看一看,那麼一講那就很清楚了。「引證」就是引證那個《善生經》。
世間法者緣構成故。因即作戒,果謂無作。
世間法都是因緣所成,因即是作戒,果是無作。
如下喻顯。故下準定。
這個文字我想都滿清楚。「如下」就是「如因水鏡,則有面像」這一類。「故下」就是「故知作戒前生」,前面這文字。
論云下二釋妨。
「論云」就是翻到這一頁上面來的第一行當中,剛才我們談的。「論云下二釋妨」,這個「論云」下分兩部分,這個兩部分來解釋別人的妨難。他提出這個理由來,別人覺得你這個不對,所以別人提出妨難,那麼這個妨難當中分兩部分。
由立前後,違上論文初念俱有,故須釋之。
這個第一部分,因為上面論文當中不是講初念都有嗎?那你說前後,不是不對嗎?所以來解釋它。
文中分二,初牒妨。此下釋通二,初明作俱齊起,不下示形俱後生。上云仍後,在言未顯,猶恐濫同初念之時,故重遣之云亦是等。」
那個文字自己看一下,我想前面這個了解了以後,那這個文字只是文字上面有的時候不太通順,你稍微注意一下,這個意義就很清楚了。
現在我們繼續現在看,下面如果諸位要對照的話,那個有一行小字你看一下:
作俱無作與形俱無作之區別,參觀前「立兩解名」項中之表。
這個在前面的四十五頁,四十五頁上面有一個表,你們現在可以去看一下。他四十五頁上面這個表,後面的小字說,第一個叫「始登壇後」;中間有一個「三法竟第一剎那」,就是「初一念」;「第二剎那」就是「第二念」。就把這個地方那個表,那麼這個三個叫作戒、無作戒,作戒、無作戒,一個一個它分開來。那我們看:初登壇的時候有作戒跟無作戒同時,那個無作戒當中有作俱無作跟形俱無作,那他下面每一個地方就把它解釋得清清楚楚。
我想諸位把這個表再對照著看剛才這個文的話,那麼這個文就很容易了解。諸位如果說想平常地一般了解這文,那麼兩個對照一下就可以。如果你對這個律有興趣深入的話,那可以自己仿照著他,把這個科判列一個表,然後細細地去研讀,這個有它的很重要的意義的。好,現在我們重回過頭來再翻到六十四頁,繼續下去,看第二段:
《資持》云:「已前二解並是古義。若準《業疏》即取初解。但不明三時,義未盡耳。」
說前面兩種解釋,都是古代祖師所立。注意啊!這個古代是唐朝道宣律祖以前的古代,所以不是我們講的古代。我們講的古代,清朝、明朝都是古代,那麼現在這地方講的古代是唐以前的,道宣律祖以前的。現在我們道宣律祖在《羯磨疏》上面,他原則上面是「取初解」,初解就是兩個同時的。只是說雖然講同時,可是他意義、內涵沒有說清楚。
什麼意義呢?就是「三時」。哪一個三時呢?因時、果時,以及果以後。像那個形俱無作是果以後;因是登壇的時候叫因;然後果,這個登壇作戒產生那個果,就是無作戒。這個無作戒,等到受完戒以後已經有了,所以果以後這個形俱怎麼會一生地受用,在初解當中這一個並沒有說明,所以使後面學的人這個地方容或不清楚。因此祖師雖然取前義,可是還要另外再把它申辯一下。現在我們繼續看。
下面這個弘一大師為了我們清楚起見,這裡列了一個小字、列了一個表,這個表各位在溫習的時候可以仔細看一下。我們現在看文,最後一段:
- 今解
- 初約同時以通前
- 初取前師
- 二斥後師
- 三申所以
- 初敘始生
- 二明成就
- 二約三時以示相
- 初通標
- 二別列
《業疏》云:「今解一時,非先後起。 豈有作絕無作方生。
這個現在的「今解」就是我們道宣律祖所取,就是眼前我們把它衡準的正解,是同時的,不是先後的。為什麼原因?他說「豈有作絕無作方生」。這個絕對沒有說作完,停止了,然後那個無作才生起來,這個是我們要了解的。
可是在這裡容或有的時候同學會想:那個因果不是有前後嗎?否則怎麼叫因果呢?在我們的感受當中,總覺得因在前、果在後,對吧?往往有這種概念。實際上是我們對這個真正的深細的法理,都是很籠統、依稀彷彿地了解。如果我們真正去看的話,這個因果、緣起之法就是這樣,我們常常說這個性空緣起是「不一不異」,你反過來說,又可以說它「異」又可以說它「一」,那麼即是我們談的因果的同異上面來談。
我們平常說這個織布,用紗來織布。那麼紗來織布,請問這個紗是不是布的因?那紗當然是布的因。所以紗是布的因,所以紗跟布之間,你們說同時的還是前後的?這個也就是佛法當中最深細的辯論,我們以前談過很多次。我們總覺得紗是因,因為你做成功這個紗的時候,那個布絕對不現起,對吧?那個紗,譬如說,我們說種棉花,當然現在不一定是棉花,用纖維紡成紗。那個紗是紗,那個布根本不見,你必須把那個紗織了布。那麼這樣很明顯地,我們的感覺當中紗是前面,布在後頭,大家說對不對?所以說,若同時的不對!
可是這個紗,所以說紗成功這布的因,一定是當布現起的時候,所以我們才這個叫因、這個果。這個紗可以不織成布,可以不可以?紗織成線呢?所以這個紗根本不是布的因,這個紗是線的因啊!所以一定要這個布現起的時候,那個紗才是這個布的因。同時我們也可以說這個紗是棉花的果,所以它根本不是個因,它是個果啊!所以這個因果本身是互相相待而成立的,這第一個。
第二個,當織成布以後,請問那個紗是不是還在?固然這個紗跟布之間成立是同時的,還有呢?這個布如果在的話,這個紗是不是一定在?紗拿掉這成不成布?不成為布啊!它就有這樣的一個很奇妙的關係在。
關於這個地方,我們現在不在這個戒裡面辨,佛法當中最中心的思想──緣起的特徵,說緣起性空的最重要的基本關鍵在這裡。隨順著世間,我們可以這樣講;但是我們對法理的真正深入,要從這個地方慢慢去體會。現在我們只是講文字,實際上當你去運作的時候,同樣地,有一些真實的內涵,那麼這裡就不細講。
所以他說「豈有作絕,無作方生」。就像我們剛才說,作是因、無作是果,就像那個線、紗跟布一樣,一定同時的。在這裡不同的地方呢?
由本登壇,願心形限,即因成也。 至後剎那,二戒俱滿。故云作時具無作是也。」
那個作是什麼呢?在我們去受戒的時候,登到戒壇上面,發願、願意盡形壽來受,這個時候成是成了,這個時候我們稱它為「因」。「至後剎那,二戒俱滿」,作戒、無作戒俱滿,就是三法以後。所以「故云作時具無作是也」,所以說作的時候同時也具有無作,那個《業疏》的解釋。
那麼下面:「《濟緣》釋云」,這個釋同樣地,我想容易我就唸過,不了解,簡單地說一下。但是各位同學,隨後要去仔細地把它看一看,把它一定要弄清楚。否則你弄不清楚的話,以後你自己就沒辦法真的讀熟了,這個要想真正地深學是不可能的。現在看文:
《濟緣》釋云:「示今解中二,初約同時以通前三,
那麼現在解釋是同時的。這個同時,那豈不是跟前面的幾種說法有問題嗎?沒問題,怎麼去貫通它?所以他來貫通前師。
初取前師。 豈下斥後師。(這文字很容易懂。) 由下申所以二,初敘始生。願心形限即形俱也。
「由下申所以二」,「由下」就是「由本登壇」這個,說明現在立這個一時的原因。「初敘始生。願心形限即形俱也。」這是就是當我們發願的時候,是不是說盡形壽?那既然發的盡形壽的話,「形俱」,只要這個形、壽還在,那麼你發的這個無作戒體一定在,因為你的願心就是這樣嘛。再下面看:
至下次明成就。後剎那即三法竟第一念也。二戒滿足即作戒與形俱無作也。」
這個文字就容易了解。剛才我們翻到四十五頁看那一段,這一對照那麼就對。
這個就是第一部分解釋是同時的。上面說過所以要解釋同時,既然同時,不必再說。所以要再說的原因,因為它那個時間有因、果、果後,這並沒有說明,所以再下面「《業疏》續云」,他就把這個時間在這裡解釋清楚。所以我們現在看文:
《業疏》續云:「且約一受三時無作。
那麼現在在這個地方再解釋,受的時候一次受,可是受是一次受,可這個無作一共有三部分。現在這三部分以三個時間來說它,那麼現在看三個時間:
初因時無作。此與作俱非乖俱體,不妨形俱因成未現。
第一個叫「因時無作」,「此與作俱非乖俱體,不妨形俱因成未現。」那叫「因時無作」,這個「因時無作」跟作俱同一個,實際上就是作俱無作就是這個因時無作,所以說「此與作俱非乖俱體」,就同一個東西,並不是兩樣東西。而只是說「不妨形俱因成未現」,已經成功了,可是還並沒有明顯地現出來就是。譬如說我們現在講一個種子,隨便一個種子,那麼已經在裡頭,可是我們沒看見它,只是如此而已,它已經成就了,這個意思。
二果時無作有二。
這個時間當中前面因時無作,第二叫果時無作。果時無作有兩部分,第一個,
一還與作俱,同上明也。二是形俱,方為本體以三法竟示現之時。
那麼這個果時無作分兩個:一個是作俱無作,一個是形俱無作。作俱無作就是上面已經說明了。形俱無作呢?這個真正講的,我們講的戒體主要的是指這個,所以「方為本體」。這個本體到三法竟了以後,才是真正示現的時候,所以我們稱這個叫作「果時無作」。第三個:
三果後無作。以通形終。」
果時有了以後,這個會繼續下去,會相續地繼續下去,那同一個東西我們稱它為「果後無作」,實際上都是這個無作。所以是同時的,只是把時間我們怎麼把它分開來講而已。這個地方我們就有一點弄它不清楚,好像什麼形俱、什麼作俱,所以它後面會告訴我們,最下面後面一項叫「無作多少」會談這個。那我們現在先把這段文再把它看完:
《濟緣》釋云:「二約三時以示相,初通標。三時者即前《多論》初二兩念,但初念中取其爾前為因時耳。
理論是說明了,然後整個的行相我們就把它分「因、果、果後」來詳細地說明它的內涵。「初通標」,通標就是前面說的「且約一受三時無作」這個。「三時者即前《多論》初二兩念,但初念中取其爾前為因時耳。」初念當中,是取它這個前面叫作「因時」。
初下別列。
那麼「初」就是「初因時無作」這個,再分別地來說明它。
因時有二,作俱未竟,形俱潛發,二並為因。
這個因時當中有兩種:一個是作俱,這個作還沒有完全,可是已經作了,所以叫「未竟」;然後形俱呢,已經有了,所以潛在裡頭,所以「形俱潛發」。而這兩個都是因。
二果時者即上二種第一念時皆究竟故。
那個「果時」就是我們剛才說「果時無作」,果時無作就是上面的兩種:作俱跟形俱,這個都是在第一念竟,前面這個竟,第二念那就是形俱無作完全成就的時候,那這個都究竟了。
三果後者即第二念已去,作俱隨謝,止有形俱耳。」
第二念向後去的話,作俱也跟著,既然是跟「作」俱嘛,作謝了,當然作俱無作也就謝了,但是形俱沒關係,它繼續下去。所以現在這地方就把「因、果、果後」這個三段的時間,把這個無作的內涵來加以說明。這一段就是「先後相生」,主要的就是解釋。
那麼我們再回過頭來再想一想,祖師告訴我們,說作戒本身沒有什麼先後,所以大家也就沒什麼問題;可是無作戒卻有不同的解釋。那免得我們後面的人對這件事情弄不清楚,有說這樣、有說那樣,所以祖師把它一一列出來,告訴我們非常清楚,弄得清清楚楚。
第六項 無作多少
現在了解了這個,最後一項就是在這個「所發業體」當中的第六項「無作多少」。主要的原因,正因為這個無作就是戒體的本體,可是那個本體當中,有不同的論會說明有不同的種類;或者我們說這個無作的功用不同,我們各就它的功用的特點,給它一個名字。那這件事情在我們普通比比皆是,到哪裡都是一樣。在我們各式各樣、面對的一切一切,反正所以任何一個法都有這種特點。
我們可以隨便舉一個例子來說一下,譬如說我們現前坐在這個教室裡邊,「教室」指什麼?是不是指這間房子?所以這間房子我們指教室。但是這間房子是不是都限在教室用啊?不是啊!絕對不是限在教室用。這造房子的人不曉得你造出來幹什麼,你叫我來造房子,我給你造個房子嘛,如此而已。可是對我們來說,我們今天派它作教室。同樣一間房間,有時候我們不是把它作教室,幹什麼?居士來了,臨時大家打個地舖,所以它就變成功寢室、宿舍,是不是這樣?當然還可以派其他用場。
所以同樣的那個無作戒體,它可以站在不同的角度,呈現不同的功效,因此有它不同的名字。特別是前面有什麼作俱、形俱,我們往往會在這個地方弄它不清楚。那現在經過這樣地貫通了以後,喔!我們了解的確有它這種功能。剛剛開始容或我們不一定清楚,可是我有了信心,只要照著它去做,自然而然慢慢地不會出岔。到後來漸漸、漸漸地,當我們積累的資糧夠,罪障漸漸地清除了以後,再回過頭來去看,那個內涵就非常清楚。那現在我們就看這個文:
《業疏》云:「通敘諸業,依《多論》中大綱有八。」
那現在這個地方講的「無作」,所以業、所有的業都是無作。所以不僅僅是我們的這個戒體,然後從這個地方戒體也是諸業當中的一個。現在我們了解了這個,將來我們怎麼去依體起行的時候,曉得概念非常清楚。那麼這個就根據《薩婆多論》,說列出來很多很多,可是如果說從大要來分的話,可以分為八類。
《濟緣》釋云:「通敘者總明一切作無作業。一通善惡,二通化制,三通定散,四通漏無漏,故云諸業。
喔,這個裡邊也很多很多,有善惡業,化、制也是業,定、散業,漏業、無漏業,包括很多、很多。
《多論》八種而非次列,但括略前後所有名相,故云大綱有八。至下判釋亦兼餘論。」
這個《多論》當中列那個八種,它不是現在的「次列」,次列就是我們道宣律祖,或者是說《南山在家備覽》上面,《在家備覽》上面所列出來的八種。第一個是作俱無作、第二個形俱無作、第三要期無作、第四異緣無作等等這個次第,這個次第在《多論》上面不是這樣的,不是這樣地排列的。那我們現在只要大概地把它列出來,把這個八種的名相列出來,它之所以這樣列,還是有它的主要的關係,就是總是我們教、學方便,所以列出了這樣的一個次第。
那我們只要看看,所以它下面列的作俱、形俱,因為在我們學的過程當中先要作嘛,作了以後然後形俱,形俱的依體起行的時候,那這個產生了什麼內涵,所以他那次第是這樣排列。也許站在你的立場,你是從另外一個角度去談,你這個排列的方式就不太一樣。這樣大家清楚不清楚?
譬如說我們剛才講那個教室,教室裡面放那些東西,於是你可以先排,說這個最角落裡邊的,你把角落裡先排進去,其次的東西再放進去,我們很可能這樣排。可是當我們這個功用不一樣的時候,我們會不會這樣排?不這樣排。譬如說我們出空了以後,大家要作參考用,或者大家是研討用。研討的時候大家坐在地上,譬如舉個例子來說,這裡一個教室為準,要研討用的話,這個參考書用得上的,這個桌子大家坐在地上用不上。所以那個時候我們排的怎麼辦啊?把桌子先排在後頭,那個書放在前頭,會不會這樣?對!這個是他最主要的原因,在這裡我隨便說一下。
所以他究竟祖師的意趣是不是這樣,我不一定太清楚,可是我看了這個前面的《業疏》跟這裡,解釋一下,我這個主要的解釋就是,它為什麼不依次,依照著論上的次第。容或這個裡面有一點差池,那個沒什麼太大的關係,你只要把握住這真正的中心,因為這個譬喻總是限於它一個譬喻所能譬喻的這個範圍之內,你們只要了解了這個內涵就可以。
現在我們先看文:「但括略前後所有名相」,就是把那個八種的名字都概括地包含在裡頭,所以叫作「大綱有八」。
「至下判釋亦兼餘論」,這個是他下面這個解釋的時候,不僅僅是《多論》,還有其他的論典上面的這個解釋,都拿來這個地方放進去用。現在我們翻過來六十六頁,這個第一個:
《業疏》續云:「一者作俱無作。隨作善惡,起身口頃,即有業相隨作同生。作休業止,能牽於後。 不由起心,任運相感,故即號曰作俱無作。餘七例爾。」
現在我們先看一下文,第一個叫「作俱無作」。作俱無作,就是這個是個無作,這個無作的名字叫作「作俱無作」。那麼他為什麼稱它為作俱無作呢?因為隨著你所做的任何事情,善的、惡的,所以跟隨著這個作戒同時起的。作,或者做善或者做惡,那麼那個時候,作的時候當然會動身發語,所以動身發語的時候就有業相,這個業會隨著作同時生起。
關於這個業的內涵,戒上面不會細講,論上面就很認真地說明。我們造任何一個業、造任何一個行為、任何一個造作,這個造作一定有一個影響力量,這個影響力量,我們稱這個影響力量叫作業。這個影響力量會引發我們後面遇見同樣事情,朝這個方向的一個傾向。這裡就不細說,如果諸位對它有不太清楚的地方,可以回過頭來,在《菩提道次第論》上面仔細去檢查。更重要的,不僅僅是論文了解,在你自己身心上面去觀察,哪一個地方我們都會很明確地會感受得到這個業的力量。
或者我們在這裡直截了當舉一個非常簡單的,我們常常講一個很有趣但是常見的,譬如說你第一次進來,到底到那個房間裡坐在哪裡,你也說不上來,可是你自然地就找一個地方坐了。坐了以後,假定說你覺得這個地方滿習慣、滿好的,第二次坐你就不會再猶豫,你就跑到那個地方去坐了,會不會?大家有沒有這個經驗?等到你坐了幾次以後,然後人家把它坐了以後,你就覺得:欸,這個位置是我的,會不會這樣想?到底哪一個的?是你的,還是他的?你第一次進來也很茫然,可是你就會選這一個。所以就是前面造了,對後面有一種影響力量,我們稱這個影響力量叫作「業」。
這個業,確實會影響我們以後的,這個才是我們真正要去體會得到的。也就是說為什麼我們的行為當中會引發我們朝這個方向去做的?它前面有這個力量在。如果這個行為引發我們善,那就是好的,惡就是壞的,既然我們要避開惡、要積聚善,是不是我們要從這個地方談?這裡就不細說了,因為這是滿重要的一部分,怕諸位不太清楚,我是建議你們從這個地方好好去注意一下。
現在我們看文:「起身口頃,即有業相隨作同生。作休業止,能牽於後。」「作」這個動作完了,業也停止了,但是它會影響我們後面。而影響的時候,「不由起心」,自然而然你來了,所以「任運相感」,這我們體會得到。「故即號曰作俱無作。餘七例爾。」其他的一樣。看一下《濟緣》的解釋:
《濟緣》釋云:「初示業相。作休業止示分齊故。能牽後者彰功力故。
「作休業止示分齊故」,就說明它的齊限。「能牽後者彰功力故」,就是這個引發它,它有一種功效、一種力量,是這樣的。
不下釋名義。
那前面說「不由起心」,這樣。
問:既隨作有,那不由心?答:此言正示無作義也。起心屬作,業力任運不由作故。如世樹影可以比焉。餘下指例,下七事別,無作名義莫不皆然。」
這個文字容易懂,那我們只要稍微仔細地看一看,那大概就可以了解。好,那麼今天就講到這個地方為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