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我們接著往下聽。
下面看:
達彼一切悉無違者。謂於此中解了是一補特伽羅成佛之道。
怎麼樣說它一切圓滿無違呢?要曉得呀,所有的這些東西我們通達了解,說這些東西是一個人成佛的全部的道理。「補特伽羅」也是梵文,翻成功我們中文的話叫「數取趣」,是不斷地在六趣當中那麼轉。換句話,我們通常的有情哪、人哪、種種的名詞,種種的名詞,現在我們簡單地說,就是我們一個人、一個有情。如果你們要……凡是關於這類東西,平常的時候也不必多問,自己要想真正肯用功,應該多翻字典,先有個概念。那麼在本文本論慢慢地深入的時候,碰到重要的時候,我會詳細說明。你如果自己事先先肯翻字典看的話,我到那個時候一說的話,你馬上就深入它的意義,這個會有正確的了解。
那麼這裡我特別說明,不要看它一點文字上面的通達,那是因為平常我們現在沒有得到完整的教授,這也是我們自己的業力,所以大家在戲論當中。你真正得到了完整的教授,它這個名詞,每一個的名詞的名相,它針對著這個每一個法的法相,針對著這個法相是最好的解釋。所以當你說明這個名詞的時候,這個法你就認得得很清楚。現在講的法,就是我們身心的痛苦,就是這個!你會認得得清楚,就是它!所以它這個學教有這麼大的好處啊!基於這個理由,所以我鼓勵你們好好地自己下一點功夫。到那時候你們會對眼前的很多煩惱、修行等等,會感覺到:啊,真好啊!不會像以前老樣子,這種毛病慢慢、慢慢地會淨除掉。
「達彼一切悉無違者。謂於此中解了是一補特伽羅成佛之道。」這裡邊師父解釋了「補特伽羅」──數取趣,不停地在六道裡投生這樣的一個有心續的有情。接著師父講了一個學習方法,因為我們學習佛法的教理的時候,也會遇到很多以前沒有聽過的名詞,說多翻字典,應該是佛教字典,對不對?佛法的字典,多翻一翻。而且師父說:「事先先肯翻翻字典的話」,就是一定要預習,預習發現:欸,這裡邊出現了一個新名詞,我原來沒有聽過的。然後師父希望我們查一查字典,不知道多少班長或者同學們建立了這樣的習慣?其實常翻字典還是很好的。
注意!如果事先預習,不懂的地方翻一下字典的話,接著師父說:「我到那個時候一說的話,你馬上就深入它的意義,這個會有正確的了解。」我想問大家:為什麼師父說我們事先翻字典看了,然後他一說我們馬上就能深入它的意義呢?為什麼這樣說?體會過嗎?
比如說上學的時候,老師講了一個新名詞的時候,我們完全都在理解它字面的意思,對不對?先明白這什麼意思。至於它那個字面後面更深刻的內心的東西,通常都是沒法同時了解的,所以理解它是有個層次的。但是如果我們事先把這個詞的定義了解清楚,師父一講就會講到內心的部分,然後再把定義再講一遍的話,就像是一個複習一樣,我們就可以直接跨越定義的部分,去研究那個定義它所顯現的到底是什麼。
所以在這裡邊師父說:「我特別說明」,特別說明一個什麼問題呢?記得剛才聽的吧?說:「不要看它一點文字上面的通達」。我們想那翻字典,就好像覺得這也是功夫嗎?字典上有,那我看完之後,好像到廣論班把它看一看,這算是功夫嗎?師父接著就回答我們內心的疑問:「不要看它一點文字上面的通達,那是因為平常我們現在沒有得到完整的教授,這也是我們自己的業力,所以大家在戲論當中。」文字的通達,如果你沒通達了,可能是亂說一通。
那麼師父說:「你真正得到了完整的教授」的話,解釋了這個名詞,每一個名詞它的定義、針對它的法相都是非常清楚。師父說:「當你說明這個名詞的時候,這個法你就認得得很清楚。」說這個名詞的時候,這個名詞所載有的對我們身心那個調伏的力量就會顯現出來。是這樣的一個意思嗎?
師父說:「就是它!」這個「就是它!」你們聽到這一段的時候,會停下來想一想嗎?像我們現在學五大論,很多人會覺得:「哎呀!我也沒有什麼修心,我只是文字上了解了一些,是表面文章。」但是師父對文字的了解是非常非常重視的,因為如果我們對文字的了解是有傳承教授的話,那麼每一個佛經上的、每一個論典上清淨地傳承下來的,沒有一個字是不能修心的,每一個字都可以拿來修心的。
師父說:「現在講的法,就是我們身心的痛苦」──這個數取趣就是我們的痛苦,輪迴的眾生不得自在地被業力所自在,不想結束的時候得結束、不想開始的時候得開始。比如說不想死的時候,死期到了;然後誰會想要投生三惡趣呢?三惡趣的惡相明現了。或者不想要丟錢,然後錢也沒了。總之很多求不得苦的東西是非常非常熾盛的,因為整個六道就是顯現為一種被業所自在的狀況,跟自己的想法有的時候是完全反的。
所以,「就是我們身心的痛苦」──「數取趣」,了解了這個定義之後,我們會知道數取趣原來就是:我沒有結束六道輪迴之前就是我的代名詞。我不停地在六道裡轉世、不停地在這裡投生,而且如果沒有造一個好的業的話,是不會有修學佛法能力的這個人天身的。所以在這個「數取趣」這個詞裡邊,凝聚了非常非常深刻的、廣闊的痛苦、殘酷的痛苦!
所以師父說:「基於這個理由」,什麼理由?「所以我鼓勵你們好好自己下一點功夫。」是在經典上嘛,對不對?然後到那個時候對眼前很多的煩惱修行,會感覺到:「哎呀!真好!不會再像以前的老樣子。」聽得多了,因為佛法的很多名詞是指示內心的行相,或者揭示很多我們不知道的對於身心狀況的調治,一旦了解多了之後,我們會知道這個心怎麼對付。比如說,有些人說:「哎呀!這一段時間我的心力提不起來。」提不起來就是憂悲苦惱嘛,對不對?憂悲苦惱的時候,就要想一些歡喜的法類,比如說憶念佛恩啊,憶念師恩、憶念菩提心勝利、暇滿人身勝利,對不對?三寶恩德、暇滿義大……,這些都是令我們的心會生歡喜的法類,歡喜的時候心就不會低迷。常常想一些歡喜的事情,比如說觀察僧團的功德、觀察某一個法師的功德呀,甚至是想一想阿底峽尊者的功德──剛剛講完阿底峽尊者的功德──想想那些大論師,還有玄奘大師,光是玄奘大師翻譯了《般若經》這件事,我們就應該高興很久了!
那天天對一切都不滿意,對這個也不滿意、對那個也不滿意,常常愛翻臉,說話就是像刺蝟一樣到處刺人,這是什麼心啊?瞋心對吧?瞋心的續流太猛,看什麼都要說一下、都不順心,這個時候應該去思惟什麼?瞋心的過患。要考慮到生起了瞋心之後,現法的安樂會失去、後世會墮落,為這個瞋心的延續我們也會犯很多條戒律。然後掂量一下結果,你會覺得延續這個瞋心對我自己沒有好處,因為現法樂就被破壞掉了。一個有瞋心的人,睡眠都有問題──沒法睡,氣得睡不著,看誰都覺得那個人是針對我的,看什麼都想去刺他一下。在《廣論》裡邊的〈忍辱品〉的部分廣泛地宣說了瞋心的過患──現法和後世,最可怕的是後世會墮落!
所以如果常常地聽聞這些教典,好好地下點功夫的話,這就不是名詞的問題了。有人說:「啊!你們研討《廣論》研討多少年?」說:「有的人都學二十多年。」「學二十多年,你們實修了嗎?」好像我們聽聞的時候就完全沒有實修。其實聽聞的時候會不會對治惡業啊?你聽聞的時候,比如說前面講那幾種勝利,其中有一個「極大罪行自趣消滅」,我們後面會學到,會對付我們很多正在進行的煩惱,會給我們提醒以後不要造這樣的惡業。佛法是要從聽聞開始的,不能認為自己聽聞了很多年《廣論》完全都沒有實修。
實修是什麼?結合內心就好,向內調伏就好了,你守戒的話就有在實修,對不對?實修有很多種,比如說對上師修信是不是實修呢?也是啊!對三寶修信是不是呢?知道暇滿義大,好好地珍惜暇滿,是不是也是依教奉行?也是的!有的修行人對自己的評價根本不符合事實,所以評點完了之後,自己就完全地低落了。怎麼可能聽聞《道次第》三主要道、從《般若經》流出來的、從《現觀》流出來這樣的教典,學了二十年對我們的身心會完全沒有饒益,那惡行得到什麼程度?而且如果有那麼深的惡行,怎麼可能在這個《廣論》的學習中一直不間斷地學習啊?這份堅持也是一個大家很了不得的善根!所以一定要好好珍惜一遍又一遍地學習《廣論》的因緣。
像在第二次講全廣的時候,我曾經請問過善知識:「是不是大家知道的我就不用講?我講一些難點,變成是那個難點稍微解釋一下。」然後仁波切說:「為什麼大家知道的就不講?」我說:「因為大家都知道。」仁波切就說:「大家都知道,做到了嗎?」沒做到就要一遍、一遍、一遍、一遍地串習,佛法就是要重複、重複地學習。因為你還沒有變成是自己心續裡的就要學習,不能聽過了再聽就完全沒有歡喜心、沒有實踐力了,就想聽一些沒聽過的。應該重複地聽聞那些已經知道的法類,並且串習到內心很熟練直到改變相續,這才是聽聞的目標嘛!對不對?
所以我認為這一段師父告訴我們學習方法──強調預習的重要性,強調了解教典文義的重要性。就是這個文字上的功夫是一定要通達、一定要了得的,不能亂解釋,要有傳承的教授。如果得到了這樣的清淨教授,自己下點功夫,一定會改變心續的。不可能專門治痛苦的佛法就治不了你,為什麼你就除外呢?佛陀度眾生的時候只把某一個人除外了嗎?他的菩提心無所不包啊,為什麼就度不了我呢?是不是我沒有聽佛的話呢?是哪兒沒學懂?所以不要老去打擊自己!考慮一下:每次進步0.01也可以,進步0.001也可以!
有的人就愛嘮叨,一嘮叨有的人嘮叨三個小時停不下來,吵架也吵很久;有的人想別人的煩惱會想十五天停不下來。如果嘮叨別人嘮叨三個小時,那你可不可以改成兩小時五十九分,一分鐘你停下來,那一分鐘就是自己的進步啊!從這兒開始一般都能做到,一分鐘、一分鐘進步,這也是成績呀!
所以要肯定自己由於熏習教典之後產生的正知和正念,乃至根據教典我們所做的哪怕是非常非常微小、自己好像都覺察不到的那種向內調伏,我覺得這也是一個循序漸進的功夫的積累。大家千萬不要輕視自己想要改變自己的那股動力和決心,要堅持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