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山律在家備覽略編手抄稿 二〇〇〇年版第三十五卷 今天我們講「戒行」,《在家備覽‧宗體篇》的戒行門。戒法、戒體已經講過,那下面就是戒行,最後是戒相。那麼對諸位來說,也就是出家的同學來說,這個真正最重要的根本在戒,這點是非常重要的!所以今天請大家帶《四分律行事鈔資持記》,這個《資持記》上面一開頭有幾句話,我願意跟在座的各位同學再來提一下,互相策勵,那麼記得:這是我們出家同學最最重要的根本。我們就翻開《資持記》卷一,「敘緣發起第一」,敘緣發起第一,這個《行事鈔資持記》的開頭,前面是目錄,目錄翻過來的。這個文很短,只有兩行半的字,我這簡單地先唸一下: 出家之士。稟戒為體,聚法居身。行必據體而修,故因名隨行。身必稱法而動,故果號法身。誠由發趣有宗,依因得所故也。 文字只有兩行半,那個兩行半的文字,總共這個好像不到三十個字吧?但是這個最最重要的,總是諸位深深地記得,這樣,我想你就不會辜負你自己了。至於出家的目的,那這裡現在不去細談。因為由於這個目的,實際上這個就是我們的宗旨,那所以我們跑來出家。那出家的真正的最重要的特徵是「稟戒為體」,稟是稟受。我們現在這個體是肉、四大組合的,這個四大的組合是粗淺的我們看得見的,那背後是為什麼得到四大組合之體?原因是什麼?惑、業這兩樣東西。這是我們一定要很清楚的,理論上面至少應該了解。如果這個把握不準,那所謂修行是沒根的,這不是我們要的東西。 在這裡最困難的一件事情就是:實際上我們的感受上要的是要這個東西,卻是在我們了解了我們的宗旨,從深遠的目標去看的話,這不是我們要的東西。那我們感受上、我們習慣上面我們都要這個,要好吃、好睡、好玩、好什麼、營養等等,都是忙這個,一切一切。粗一點嘛忙這些利,細一點嘛忙名,就這個!那現在不是,這個東西完完全全是對我們一個最大的,如果我們弄不清楚主副的話,那這種錯誤的認知對我們有最大的損傷。這個道理在戒上面沒有細說,在論上面、經論上面很清楚地了解了。了解了,所以我們決心要把這個錯誤的認知把它改過,由錯誤認知積累的惑業之體,把它清除;那基於這個原因所以我們來出家,那個時候「稟戒」,這是我們的體。 然後下面是根據這個「聚」,聚些什麼?不是聚惑業,聚正法,所以「聚法居身」。然後下面行要根據這個,所以「行必據體而修」,就稱它為修,是每一個行為都在不斷地修改。那修改就是我們所謂持戒當中的這兩樣──二止二作,該止的是止、該作的是作。能夠這樣做到了,那所謂「因名隨行」,這個正確的因就對了,叫它隨行,就是戒行,我們現在這裡正講戒行就是這個。所以它前面這個戒體部分已經講過了,現在下面就是講戒行,那戒行是總括這樣。 所以那個戒行本身,實際上是內心當中有一種策勵的「警意之緣」,這個警意之緣檢察我們的身口,非法要止,如法要行。所以這樣去做那身自然而然「稱法而動」,那最後的感的果呢?所以這個因跟果彼此一定有它的關係,那個時候感得的果,這是我們真正的去追尋的目標。 所以他最後總結一句話:「誠由發趣有宗」。我們剛開始「發趣」,就是說發是發心,趣是向,向哪一個方向,說我們基於這樣的一個目的,然後我們才採取這樣的行為。他這個目的是有他的很崇高的目標,主要的中心理念,不是含含糊糊,平常我們淨智營談那個宗旨就是在這裡。那就是我們行為的根本,說「依因」,這個因正確了,那就能夠得到我們真正應得的。這幾句話心心念念常常放在心裡面提持,這是總的。有關為什麼要這樣做,前面的,然後根據這個向後應該怎麼做,不斷地放在心上面常常自己警策自己。 所以這個《行事鈔》,我建議諸位空的時候,你不妨常常去看它。剛開始雖然有一點困難,但到後來你自然而然漸漸地就會融會貫通。那個貫通了以後,拿這個道理理論上了解了,在我們日常生活當中經常去運用,那自然你就不會辜負這一生。 前面我們曾經談過一個問題,現在重新溫習。現在如果簡單來談這個問題,就是從法體行相來談,大家還記得啊,是「略指宗體行相,令後進者興建有託」。那麼「法」是什麼?大家溫習一下,法是什麼?那我們不妨這樣說:「聖人制教名法」,他後面《備覽》上面告訴我們「言戒法者。語法而談,不局凡聖」。這個也在《資持記》上面,請你們翻到卷三,二百二十四頁,翻到那裡。卷三,那個大的號碼是二二四,看見沒有?那現在看那個,這就是《行事鈔》,是律祖講的: 言戒法者。語法而談,不局凡聖。直明此法必能軌成出離之道。 「言戒法者。語法而談,不局凡聖。」但是現在呢,「直明此法必能軌成出離之道。」現在我們這個談的是什麼?本來這個法是不局凡聖,但是現在這個地方這個法,這個法一定要所謂成為一個軌則,這個軌則引導我們要走到出離這個方向去,那麼現在我們來接受、接受它。下面一句話: 要令受者信知有此。 諸位想想看,我們現在也相信得來了,不相信不會來。可是來了以後,我請問:我們自己問一下,我到底相信是什麼?「信知有此」這個地方指什麼?現在我想啊,在這裡大家想一想看,你不信不會來,來了乃至於出家,那請問你「信知」,信得過也了解有這個,那有什麼?簡單的,或者是內涵比較深刻一點的,現在停一下。這個下一堂課我們在複習當中慢慢地斟酌,看看我們內心當中,對我們所信、所知的內容能夠把握多少。所以它下面又看: 雖復凡聖通有此法。今所受者,就已成而言,名為聖法。 所以這裡《資持記》的解釋不看,單看《行事鈔》的正文,這一點對我們很重要。下面再看一個文: 但令反彼生死,仰廁僧徒。建志要期,高棲累外者。必豫長養此心,使隨人成就。乃可秉聖法在懷,習聖行居體。故得名為隨法之行也。 現在要講戒行,那麼這一段要重新再溫習一下。剛剛唸的「故得名為隨法之行」,那就是我們現在「據體而修」,這個才是隨法之行,下面有它的很重要的關係。那關於整個的「隨法之行」,完整地來說,先要納體,然後這個納體部分就是戒體,我們前面整個地已經講過了。納了體以後,據體而修就是隨行,那我們現在「正明隨行」。所以如果前面這個整個的那個基本的概念把握不住的話,所以這個隨行產生不了多少效果。不要說做不好,就是你做好了,因為那個宗旨沒有把握清楚,內心當中:我到底為什麼來做的? 我們曾經談過,最近常常談一個重要的事情──等起善。說做等起善的時候,你正做的時候,你不必把那個宗旨很強勢地提在念頭上面,但是做的時候你會很認真地做。話雖然說並沒把宗旨強盛地推、放在這裡,可是你所以去做的,是不是你有一個目的而來做的?這個目的本身是推動你來認真去做的,所以當時你全部精神去做的時候,本身就有這個目的推動你的力量在裡頭,只是不明顯而已,對吧!那個時候這個才是等起善。假定你並不是因為你有一個目標來做這件事情,那麼那個時候,如果潛意識裡邊推動著你不是這樣的一個目標而做的話,你這個不是個等起善。 所以這不是一個理論,這我們內心當中如果仔細檢察,很清楚很明白地會看得清楚,今天我做這個事情,所以我很認真地去做,自然而然背後那個力量在推動。那我們平常稍微檢察一下,在生活當中處處地方就感受得到。這個力量消失掉了,那只是說:啊,今天輪到我嘛!我就去做了。然後做這個東西有好的結果,好吃、好玩嘛我就去做了。所以儘管你嘴巴上面是講的這個,可是實際上這是什麼?不是等起善,並不是你崇高的宗旨建立了以後,由於為了達到這個宗旨而去做,而還是說隨順著我們習氣來這樣去做。 那這個在這裡講那個「據體」,「行必據體而修」,是完全同樣的道理。當我們真正地把這個概念弄清楚了,在自己內心當中仔細地觀察,那我們這個時候才了解,修行必須的條件,第一個要正確地了解,所以無知是一定修不好的,是破戒之因。了解了以後還要幹什麼?不放逸,內心當中一直把這個念頭提持在這裡。雖然你了解了,你去放逸,就讓它去,邋邋遢遢,那個還是沒有用。然後恭敬是有很多原因,恭敬是最好的幫助我們不放逸的,是因為這個聖法非常崇高,所以這是我們非常仰望的。 所以我們現在常常有的時候修行,你說他沒修行嘛,他修行關在房裡面,閉上了眼睛,盤著腿,在那兒呼呼呼呼打昏沉,這樣。那很多地方都是在這個我們以為的修行,這是我們現在要很認真要避開的,乃至於太多很多東西,這我們現在不去細談。所以我剛才唸這個兩段,剛才後面有一段,大家等一下要細細想一想。想了想,我們會找一點時間專門策勵自己,不斷地去複習,「要令受者信知有此」,我們現在接受了,我們到底有什麼,我信得過什麼而來的?那個本身一定在那個〈宗體篇〉當中的這個「戒法」、「戒體」當中,很清楚明白要了解。了解了這個法,所以才願意納法成體,納法成體然後才能夠據體而修,這是一貫的。 現在我們前面這個基本的宗旨把握住了,現在再正看我們今天要學的這個文,那個在《在家備覽》八十三頁。像這一部分對在家居士一般來說,那隨分隨力地能算學多少就算多少,那出家同學這地方就要非常認真,非常嚴峻地認真地去學。我們很可能宿生的善根而進來了,這是一種很大的力量,但是進來了以後如果這一點把握不住,那這一生要求繼續地增上,這是不可能的。現在請看文: 【第一章 正明隨行】 《事鈔》云:「戒行者。既受得此戒,秉之在心。 必須廣修方便。檢察身口威儀之行。克志專崇,高慕前聖。 持心後起,義順於前,名為戒行。」 那下面的解釋: 《資持》釋云:「初躡前科。 就是上面的「戒行者。既受得此戒,秉之在心」這一段,是根據著上面,緊跟著下來的。然後「秉之在心」要怎麼辦呢? 必下示行相。 「必下」,那就是「必須廣修方便」,這個地方正式地告訴我們:「必下示行相」。所以「行」就是修行、就是戒行,戒行的真正的內涵。那麼所以他要怎麼辦呢?要廣修方便。方便是什麼呢? 方便有二即教行也。 一個是教、一個是行。教是什麼呢? 教謂律藏必依師學, 「教」,就是我們世尊留下來的。實際上這個簡單地來說──律藏,律藏裡邊的真正的精要要徹底了解,是通於三藏,這我們了解。以律藏,在這個地方專門講行,所以以律藏為主。可我們也了解,最前面這個理論不清楚的話,這個律是無從安立起的,但是精要統統以律來包含,所以律是含攝經論的。這個一定要「依師學」,就像我們現在這個地方完全是講戒,可是有宗要根據《薩婆多論》、《俱舍論》等,成宗就是第二個所謂假名宗,那一定要依《成實論》。現在我們這裡的話,最後的圓教宗,南山道宣律祖圓教宗是依《唯識論》。論是幹什麼的?解釋經的。所以實際上所以依律藏,是以這樣的一個精神,這我們要了解的。然後理論了解了以後,這個要跟老師同學切磋琢磨好好學。 行謂對治唯在己修。 「行」那是完全自己的事情了,完全靠自己。那下面: 由本興心,稟教期行以為受體,今還如體而學而修。 這是真正重要的,因為本來我發的心,「興」就是發起。剛才前面談過為什麼要發起?這個剛才這個問題。本來發起的心要稟受了這個教,要願意這樣盡形壽地去做,那麼這個就是我們前面的受體。那麼現在要「如體」,像我們所受的體要去修,要修必須要學,所以「如體而學而修」。這不學是我們做不好的;學好了不修,那也沒有用的。 文明檢察似偏約行,然離過對治非學不立,廣修之語理必兼含。 這個道理很清楚。現在上面的「文」,那個文就是《行事鈔》裡的文。他前面說「檢察身口威儀」,廣修方便來檢察身口威儀,好像偏在行。但是真正要「離過」、要「對治」,那不學,什麼是過失、怎麼去對治,那個在論上面,我想我們都很清楚。我們在座的同學唯識並沒有詳細學過,可是《菩提道次第論》是很清楚地學過。你要想對治,你一定要知道煩惱的過患、煩惱的行相、如何去對治,所以這必須要認真地去學。既然是這樣的話,要對治它,那「非學不立」,不好好地學是做不到的。所以「廣修之語理必兼含」,那就是上面說,「必須廣修方便。檢察身口威儀之行」。 檢察即心,心即行體。準《業疏》具三,能憶能持能防,一心三用,無非順受,方成隨行。 「檢察」就是心,就是能檢察者,用心來檢察,這個所以行的根本。那麼這個以《業疏》來說,就是《羯磨疏》上,它這個檢察有三種方式:「憶」就是我受了戒的人,然後能夠稟持著這個,去預防種種的過錯。這個用這個心能夠產生三種功效,這三種功效無非是隨順著所受的產生的功效,能夠這樣去做,那麼叫「隨行」。 此謂能察,身口威儀即所察。 這個察、檢察,就是「能察」是心,然後檢察什麼呢?這個心去檢察自己的「身口」,這個身口的行為。所以我們真正地了解,為什麼我們說「若真修道人,不見他人過」,那修了這個,自己心心念念地要去學,學了以後,那個心提起來全部的精神檢察身口威儀,哪有精神去看別人?所以真正做到了,他一定不看見別人過失,自己忙都來不及了,一看別人,那個心就慌掉了。你拿什麼東西看?我們拿無明看,這是它非常重要的一個根本問題。 所以現在有很多人就看人家不對,那換句話說,他自己渾身都是無明,如果這樣,他一定看人家不對,他自己是一無是處,這個很明白。如果他真正自己能夠懂得法,然後檢察自己,那別人就看不見了,那個時候才真正地隨順著法。這是我們必須應該很清楚明白的,至少理論。了解了這個,然後回過頭來仔細地去懺悔:「為什麼我老是隨順著無明,稟了戒以後不能據體而修呢?」所以到那個時候會深深地感覺到很大的慚愧心就會生起來了。他只要稍微如法一點點,那這個狀態就會生起。那在這地方所以告訴我們就是這樣,能察、所察。 此二句須明成就二持,遠離兩犯。 這個把握住這個,那才成就,要真正成就──持、犯,成持而不犯那要靠這個。 而云身口且據粗非,約準今宗義通三業。 實際上檢察,用心來檢察,上面說檢察身口,實際上這個好像只談身口,實際上這個地方說粗淺的。如果「今宗」,現在是圓教宗,那麼「義通三業」──身口意,也要檢察自己的意業,說這個意業起心動念對不對。 上云檢察正示修行, 那上面就是說「檢察身口威儀之行」。 下云慕聖明其標志。克猶定也。崇,重也。前聖通目三乘已成道者。 「下云慕聖」,就是「克志專崇,高慕前聖」。「明其標志」,說明他為什麼要這樣去做?他有他的志向,他有他的宗旨。「克猶定也。崇,重也。前聖通目三乘已成道者。」最後一段: 持下結示名義。持心即行。後起順前示隨行義。」 這容易了解,就是「持心後起,義順於前,名為戒行」這一段。這文字很簡單,但是這些東西真正地修行的話,那盡一生最最重要的就是把握住這樣。那我們現在再看繼續下面這個文: 戒行初正釋初對體辨行初約法明二約喻顯二互顯相須初敘互闕初明闕隨二明闕受二示相須二問答《事鈔》云:「然則受是要期思願,隨是稱願修行。 譬如築營宮宅。先立院牆周即謂壇場受體也。後便隨處營構盡於一生,謂受後隨行。」 那麼現在這裡再解釋這個受體跟隨行,說「受是要期思願」,這事先發的願,決定了,要一個決定的一個時限,說我盡形壽。那在這裡我們要簡單地有一件事情要說一下,說比丘通常就是盡形壽,這一生的,然後菩薩是盡未來際的,好像一生完了以後就沒事了,或者就不管了,這是我們一個很大的誤解,要解釋一下。 為什麼比丘是要一生的?這個跟我們的這個宗旨非常重要的。比丘他實際上是什麼啊?是根本,也就是共下、共中,那麼這個地方就是共中士的。共中士的真正的目的是幹什麼?出離。凡是真正具足出離心的人,他只有一件事情,他一定要跳出生死輪迴,為了這個目的,所以利用他這個人身。所以說「火燒頭燃尚可暫捨」,頭上著了火,可以等一下再來;「無常盛火應速除滅」,而這個生死輪迴的根本,這一定要除掉這個,他決定要這一生一定要解決這個問題。所以我們要了解,是基於這樣的原因,所以盡形壽是這樣的理由,不是說:「啊,這一生做過了,好了,那下一生反正是不管它了。」 這我們當然一般不會,萬一心裡是這樣的,只以為這一生,那是一個根本錯誤。因為他真正地學比丘,他不允許你說拖拖拉拉,「啊,反正這一生不行了,下一生來;下一生不行,還再下一生。」不是,正因為如此,他必須把握住每一念乃至於。所以他這個是盡形壽的主要的原因。只有這個基礎,所以你這個惡心才能夠徹底地斬除,把自己的真正弄好了,那在這個上頭才談得到真正的所謂大乘,這一點我們在這裡要了解一下。 那下面,有了這個「要期思願」以後,於是下面「稱願修行」了,所以這個叫作「隨」。那下面舉個比喻:譬如說我們現在要造一個很大的一個大建築物,那大的建築物先一定要立一個軌範,把它四周圍起來。拿我們現在來說,不一定把它圍起來,就是說先立一個藍圖,然後放樣,放樣的時候,喔,將來我們建築是建築這個樣的。那這個就是什麼?壇場的受體。然後以後根據這個放了這個大樣以後,根據這個藍圖慢慢去做,所以「隨處營構盡於一生」,這個就是後面的隨行。下面的解釋: 《資持》釋云:「初對體辨行中二, 上面第一段就是這個,就是說兩個一對,一個受體,一個隨行,兩個互相來辨別兩個的差別。那麼這地方就根據這個受體來辨別隨行,分兩部分。 前約法明。 實際上這個對體辨行當中也分一對,法、喻一對,前面是顯法,那個法就是「然則受是要期思願」這個。說「對體辨行中二,前約法明」,下面再用喻。現在看那法: 要期即盡形斷惡決絕之誓, 這個盡這一生要決定要斷掉一切惡,這個是發的一個非常堅強的絕對的誓願。 思即緣境周徧慈愍之心,合此二心混為一願,即受體也。 那這個容易了解,前面都說過了。 稱願者合上要思,即隨順義。 「稱願者」合上義,「稱」就是稱得上上面的願,所以「稱願修行」,即隨順義。 「譬下」,我們現在看法喻當中的喻,那就是: 譬下次約喻顯。 前面這個法講完了以後,用一個比喻來說明它。這個比喻說: 初營宮宅喻求聖道。 現在平常我們世間說這個是造一個大的樓房、大一個什麼等等;現在我們要造什麼?要建立一個聖道。 下喻受隨可知。 下面我們很清楚「受」是受些什麼,「隨」是隨些什麼。 營構謂造立屋宇。」 這個喻當中「造立屋宇」,現在我們所合的法就是隨行。然後這個因圓滿的時候,那感得的就是「果號」就是「法身」,這一段。 那現在下面繼續,受跟隨兩個關係有了,下面繼續地要說明: 《事鈔》續云:「若但有受無隨,直是空願之院,不免寒露之弊。若但有隨無受,此行或隨生死,又是局狹不周,譬如無院屋宇,不免怨賊之穿窬也。 必須受隨相資,方有所至。」 那受隨兩個,兩個必須啊前面已經說過了,兩個互相資助、互相輔助,假定欠任何一個都不可以,所以說「有受無隨」。那特別是我們常常就算受戒的時候,很認真受到了,可是後面如果隨行不相應的話,沒有用,這裡就說明。那為什麼呢?「空願」,這個願是空的。所以下面我們圍了一個院子準備建築,準備要造一個大樓的,可是圍是圍起來了,有沒有造?沒造,圍起來了還是荒地一片,這個沒什麼用場。所以他說「不免寒露之弊」,沒造起來嘛!所以既擋不住冷,也擋不住露,露是水就是。 反過來說「有隨無受」,隨,你的行為很好,可是你沒有受體,就是沒有這個要期思願的話,那麼「此行或隨生死」,因為你沒目的的,你做了很多好事,你沒目的的,沒目的的話,將來這個感的果,還在生死輪迴當中。再不然「局狹」,局限的。所以就好像「無院屋宇」,這個如果沒有的話,外面沒有這個院子圍起來,如無院的屋宇,沒有這個院子圍起來的裡邊的東西的話,那個怨賊會進來。你外面圍起來了,裡邊有一個很好的房子,那賊也進不來,裡邊你可以擋得住一切。這個願體就是外面的圍起來的院子,他沒辦法來偷、偷搶你的東西,就是這個煩惱,他不會讓那個煩惱進來。為什麼我們不讓煩惱進來呢?因為我是能憶、能持、能防,這是一個力量。 「必須受隨相資,方有所至」,他必須要這兩樣東西互相輔助,那麼才能夠達到我們要去的地方。下面看《資持》的解釋: 《資持》釋云:「二互顯相須中二, 那第二個,兩者當中互相來說明,受跟隨都必須互相依賴。 初敘互闕又二, 下面第一個是互闕,下面是隨闕一個那都不可以。又分二: 先明闕隨。寒露者喻無善蓋覆。弊謂困死,喻沈惡道。 缺了這個隨行,那我們這個文字只要唸一下就可以,「寒露者喻無善蓋覆。弊謂困死,喻沈惡道。」 若下明闕受。 前面是「闕隨」,再下面這裡是「闕受」。 隨生死者但是世善,非道基故。又局狹者緣境不徧,惡心存故。穿窬謂穿壁。窬,牆也。由無外院,其間房室容彼穿窬。此明無受防約,雖修善行,還為塵擾,喪失善根。如賊穿窬,盜竊財寶也。 這個比喻,一一去對一下就了解了。 必下次示相須。」 那就是解最後一句。那我們現在再看文,  初正釋二問答初問二答初對顯親疏初明受疏二明隨親二別彰行相初成隨之相二明無隨之失三結誥《事鈔》云:「問:今受具戒,招生樂果為受為隨?」 這個問有很重要的原因在,說我們所以來不是為了究竟的這個苦樂問題嗎?解決真正的痛苦──苦諦,然後真正要想達到圓滿的樂就是滅諦,那麼請問:現在這個受的具戒,感得這個樂的果的,是到底哪一個呢?是受是隨呢?如果這一點不了解,我們往往很好樂地去受戒,可是不會認真地去持那個戒,就是隨行,所以這個問題就是特別地點醒我們這一點。 《資持》釋云:「問中。上明相須其功一等,招生感果必有親疏,故須顯示。」 這原因在這裡。對於前面已經說過了,真正地要想產生這個效果,受隨兩者當中必須互相資助,欠一個不可以。那現在進一步來說,既然我們為了這個目的、這個果報而來求,那麼請問:感得這個果的親疏之分是什麼?所以我們把這個內容次第、重重的因緣,一一弄得很清楚。弄清楚了,那我們將來行持的本身就不會含糊含混,哪一個地方都把握得非常清楚,那你這個戒行就變得真正地非常清純。 《事鈔》續云:「答:受是助緣,未有行功。必須因隨對境防擬,以此隨行至得聖果,不親受體。 好,現在回答。這個「受是助緣」,就是對感果的這個原則來說,受是一個助緣,感果的真正功能是在哪裡?在行。所以說單單受,那時候還沒有「行功」,還沒有行,所以這個功能還沒有現。「必須因隨」,進一步來說,由於這個隨行,隨行怎麼隨法呢?「對境防擬」,所以這個真正修行一定對境,在這個對境之前,由於事先受了以後,預先才能憶、能持、能防,這樣,來對它。那以這樣的這個依體起行的這個隨行,那麼才能夠感得聖果。所以它真正的親疏之間的「親」是在隨行,不在受體,所以說「不親受體」。 故知一受已後,盡壽已來,方便正念,護本所受,流入行心,三善為體,則明戒行隨相可修。 那就來了。由於上面這個論辯,所以曉得:受了以後,然後盡這個形壽,處處地方要廣修方便;這個方便幹什麼?保持我們的正念;這個正念幹什麼呢?來保護我們自己所受的這個受體。然後這個受體會在我們「行心」,這個行心就是說,因為這個我們的行為,平常這個心的作用,說受、想、行、識,最後這個識就是心的體,那麼真正地策勵我們的行為是行心所,所以前面的這些受、想等等,那都是產生這個功效,真正「流入行心」,去行的時候一定是「三善為體」。所謂三善是什麼?無貪、無瞋、無癡。戒就是戒定慧,息滅貪瞋癡,這我們要了解。了解了這個「則明戒行隨相可修」,那我們了解這個戒行是「隨相」,就是隨我們遇見的一切境界,所以叫「隨相可修」,那對,那我們就修行就對了。下面: 若但有受無隨行者,反為戒欺,流入苦海。不如不受,無戒可違。 假定受了以後沒有隨行的話,那不對,反而為戒所欺。你不受戒,你沒有破戒之罪;受了戒有破戒之罪,所以反而更墮落更深,所以「流入苦海」,倒反而「不如不受」,這樣的話,沒有戒可違。不過我們很多人說:「啊!那我不要受了。」下面祖師策勵我們,不是叫我們不要受,叫我們受了以後要警策,這個要小心,我們很多人都會犯這毛病。這個這裡特別,等一下下面這文字也會看。 是故行者明須善識。業性灼然,非為濫述。」 所以我們真正地來這裡修行的同學,要很清楚地能夠對我們所學的內涵,善巧地了解它,要曉得這個業本身,「灼然」是一點不含混的。所以不是隨便馬馬虎虎,所以說「非為濫述」。那下面看《資持記》的解釋: 《資持》釋云:「答中二。初對顯親疏二,上二句明受疏也。必下明隨親也。 那親疏我們已經了解了。 以壇場初受頓起虛願,對境防約漸修實行, 那就是這個願行之間的兩個。 行即成因,因能感果。 必須這個隨行,隨行成功這個因,那麼這個因才感果的。所以他說「不親受體」,所以真正親的是不在受體,而在隨行。 故《業疏》云:故偏就行能起後習,不約虛願來招樂果。 這個文字很容易。 然受隨二法義必相須,但望牽生功有強弱。 這裡又解釋,我們不要說了那個隨行以後,又忽視了受體,所以要了解受隨兩法這個一定「相須」。「但望牽生功有強弱」,現在這個地方所以談這問題是,來牽引將來生果的功能上面,這個它有強有弱。所以牽生那個將來的果報,隨行是強。但是要注意, 隨雖感果全自受生,受雖虛願終為隨本。 這個隨雖然能夠感果,但是它怎麼來的呀?要靠了受體而生的。同樣的道理,「受雖虛願終為隨本」,一個是根本。 是則懸防發行則受勝隨微,起習招生則隨強受弱。 這兩個的關係就非常清楚了。 教文用與,學者宜知。 在這地方到底是哪一個該用,這個彼此間的關係,那真正學的人應該很清楚地了解,這是第一部分。那下面: 故下二別彰行相又三, 「故下」,就是「故知一受已後」。「二別彰行相」,第二部分特別地說明行的內涵,又分三。 初成隨之相。一受等者舉始終也。方便者對治智也。正念者攝妄緣也。護本受者隨順義也。入行心者即示二持成業處也。三善體者明業性也。則明等者示必修也。以知感果功在隨中,則知徒受不持無益矣。 這文字就比較容易了解。經過了上面說明以後,那我們曉得單單去受不去持是沒好處的。乃至於下面更進一步來告訴我們,如果受了以後不持的話,「反為戒欺」,所以他下面再更加強。 若下明無隨之失。為戒欺者功業深重,犯致大罪故。不如不受者激勵之切,非抑退也。 那這裡說明,這個是很認真地激勵,絕對不是抑制我們,讓我們退回去。最後, 是下結誥。 所以就是「是故行者」等等,這是「結誥」。 行者之言通囑末代也。 也就是說從祖師那個時候開始,因為那已經漸漸進入末法了,就是統統地囑累我們現在,也就是我們現在自己。 令善識者誡精學也。 那要想善巧地認識,必須要專精地去學習。那學習要學些什麼呢? 一須識教,教有開制。 那要對教的內涵很清楚,那教說些什麼。 二須識行,行有順違。 也就是說「教」有的是開許的,有的是制,就是遮止的,哪一個該做,哪一個不該做。理論了解了,去行的時候,哪一個順著受體應該做的,哪一個違背不可以做的。 三須識業,業有善惡。 那因為這個行為是感得的,一定會造業,這個業有善、有惡。 四須識果,果有苦樂,必明此四始可攝修。 對這個四個了解了,那真正把那修行的內涵統統包含在裡頭了。 業性等者,如向所明順持違犯善惡因果,皆如業理,非妄抑揚,令生信故。灼,明也。」 那下面的文字的解釋,這文字的解釋就比較簡單。那麼下面我們最後再下看那個: 《資持》云:「圓修者。既知受體,當發心時,為成三聚。故於隨行,隨持一戒,禁惡不起,即攝律儀。用智觀察,即攝善法。無非將護,即攝眾生。因成三行,果獲三佛。由受起隨,從因至果。故《業疏》云:是故行人常思此行即三聚等。又云:終歸大乘故須域心於處。又云:既知此意當護如命如浮囊。略提大綱,餘廣如彼。咨爾後學,微細研詳。 這一段,這文滿長,先分開來一段一段講。這地方叫「圓修」,上面在我們前面談〈宗體篇〉「顯立正義」的時候,最後講「圓教宗」,圓教宗就是告訴我們這個圓的體,現在得了體以後的話,圓教的隨行的修法,所以這個圓修是正對著前面的受體來說的。如果你們要正溫習的時候進一步了解,只要翻到前面那一部分大概就可以。那我們現在不妨翻到前面,那個前面就是在五十三頁開始,五十三頁最後一行「圓教宗」,「後約圓教明戒體」。所以這個地方先告訴我們這個圓教之體是什麼,得了體以後,然後我們就要隨行,所以依圓教之體修的隨行這個叫作圓修,現在我們這裡就講的圓修。 那現在我們還是看八十五頁這個文。說「既知受體」,那我們了解了受體以後,這個時候是發心的時候,已經成功「三聚」,所謂三聚淨戒,那就是止一切惡、修一切善、度一切眾。既然體是這個樣的,那麼所以隨行的時候,隨便持一個戒,那這個一戒當中包含幾樣東西呢?「禁惡不起」,這個惡絕對不起來,而且它是徧蓋的,惡心沒有一點遺漏的,這個就是「攝律儀」。也就是說這個「止」,止一切惡、徧斷一切惡。「用智觀察」,那要智慧來觀察一切的就是「攝善法」。所有這一切「無非將護」,「將護前生」前面說的,保護眾生,不要去傷害,乃至於救出他來最後是,這個就是「攝眾生戒」,這個因。 所以這個「因成三行」,因為因地上面有了這樣的三樣東西,所以這個時候果報的時候「獲三佛」,法、報、化。那前面講圓教宗的這個戒體的時候,已經很清楚明白說過了。那當時發心受了體,那現在呢?「由受起隨,從因至果」,緊跟著自然來了。 所以「故《業疏》云:是故行人常思此行即三聚等」,這個話前面已經講過。前面是受體發願的時候,現在我們既然是依體起行,當然必須還記得,所以重新再提一下。「又云:終歸大乘,故須域心於處」。雖然受的戒本身是小乘的,但實際上的根本是通於大乘,所以「終歸大乘」,那麼我們就曉得我們心應該安立在哪裡。所以下面又說「既知此意當護如命如浮曩」,這個很清楚,絕對不可以差一點點。 這裡是「略提大綱,餘廣如彼」,這裡是真正的最重要的地方,其餘的地方前面已經說過了。「咨爾後學」,這是叮囑的話,現在我們都是,祖師佛菩薩、祖師都告訴我們要「微細研詳」,要很仔細很仔細地來研討、來修學,要很精深地、很仔細地這樣去做。那再看這個文: 且五濁深纏,四蛇未脫。與鬼畜而同處,為苦惱之交煎。豈得不念清昇,坐守塗炭。縱有修奉,不得其門,徒務勤劬,終無所詣。若乃盡無窮之生死,截無邊之業非,破無始之昏惑,證無上之法身者,唯戒一門最為要術。諸佛稱歎徧在羣經,諸祖弘持盛於前代。當須深信,勿自遲疑。固當以受體為雙眸,以隨行為兩足。受隨相副雖萬行而可成,目足更資雖千里而必至。自非同道,夫復何言。悲夫!」 那最後一段,說現在這個時候是「五濁深纏」,這我們不用解釋,在五濁惡世纏得好深、好深。「四蛇」就是我們現在實際上的生老病死,被那個四大所困,根本沒有被這東西脫出來。實際上在這種狀態是「與鬼畜同處」,所以受各式各樣的苦惱,這文字很容易了解。身也苦、心也惱,為這個會「交煎」,不管裡邊、外面。 在這種情況之下,我們「豈得不念清昇」?所以我們既然真正了解了這個,怎麼可能不念清昇,而仍令我們坐在塗炭當中,「塗炭」就是像火坑一樣,就像地獄一樣,實際上如果我們不好好地跳出來就是這樣。就算是有修奉,「不得其門」,就是假定找不到真正的話,那「徒務勤劬,終無所詣」。就是想修行,如果找不到真正的修行的門路的話,還是空忙。現在我們有這樣正確的門路找到了,怎麼可以任意浪費! 所以下面正式修行產生什麼樣效果呢?要「盡無窮之生死」,無邊生死輪迴要盡;然後要「截無邊之業非」,這個造了種種輪迴生死的業,統統把它切斷;那切斷這個一定要什麼?無明,所以要「破無始之昏惑」;那這個做到了,能夠「證無上之法身」。這麼偉大的、這麼了不起的事情哪裡開始?前面說不得其門而入是沒用的,現在哪裡進去呀?做這件事情哪裡進去?戒。所以「唯戒一門最為要術」,所以這個戒本身有這樣深厚的內涵在,這個最精要的、真正重要的。 因此「諸佛稱歎」,佛稱歎,然後在經裡面都告訴我們,祖師也盛持在前代,我們要對這個深信,不要遲疑。所以因此在這個原則之下,我們把受體像眼睛一樣,看得清楚,然後隨行像兩個腳,兩個「受隨相副」的話,那麼再遠的地方我們可以達到。同樣的道理,「目足更資雖千里」,這個都沒問題。最後是嘆息,真正的同道,那其他人不足為言,所以他最後的兩句。好,那今天我們就到這地方為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