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山律在家備覽略編手抄稿 一九九一年版第八十卷.A面 我們現在太多的人就是這種狀態,只是宿生的善根所使──啊!一心想修行,或者想幫助別人。這是個好心,你如果不能得到善巧方便,不行!所以這個裡邊需要有這個認識。那麼這個時候照著這個正確的方法去修,還是什麼?「順本受體」!也由於這個,那麼下面談「戒相」,這是現在說的,所謂「即此篇所明,亙通篇聚」。然後這個是我們的道宣律祖所說的。 下面呢,所謂《資持記》,就是解釋這個道宣律祖最徹底究竟圓滿的元照律師,在這個六大部上面,他同樣地,說「戒是一也……」。那我們不妨看八十九頁上面,「問:何以不但釋相而總論四戒者?」這實際上也就是解釋前面《行事鈔》,在這個《行事鈔資持記》就是卷十五〈隨戒釋相篇〉,〈隨戒釋相篇〉當中一開頭那就是講戒相了,所以叫隨戒,釋相的時候特別地說明。那麼他也自設問答,說:「為什麼不……現在你這地方不是講戒相嗎,你為什麼還要談這個法、體、行、相呢?」就這段話。 「戒是一也,軌凡從聖名法,總攝歸心名體,三業造修名行,覽而可別名相。」這幾句話。第一句話就說明了,這個「法」是什麼?「軌凡」,我們回想上一堂講的豈不是?我們是凡夫,這個是一個軌道,是一個軌則,這樣。說那怎麼樣使我們凡夫能夠依照著這個軌道,然後不越這個軌則,而一步一步向上,能夠超脫生死輪迴,所以這叫「軌凡從聖」──這個法。把這個法那麼「總攝歸心」,把這個道理能夠以自己的認識,攝持在內心當中,以這個作為我們起心動念行持的根本,這個叫作「總攝歸心」,這個是我們的戒體。然後依這個起心動念,所謂「三業修造」才有行。依行,「覽而可別」,那你就看得出來依法、體去行的這個相,這個才戒相。從這地方去看起來,這個戒相能夠離得開這個前面的法、體嗎?說現在完全談戒相了,還是從這地方!所以前面已經說過了,假定你把握不住這個重點,不要說五戒、八戒,乃至於受了大比丘、比丘尼戒,對不起,仍舊是人天乘法,弄得不好,說不定還要出紕漏! 下面又說,「由法成體,因體起行,行必據相。當知相者即是法相,復是體相,又是行相,無別相也。」喏!現在這個「相」一定是什麼?就是法相、體相、行相,如果說你離開了前面那個,那毫無意思!所以說,「若昧餘三,直爾釋相,既無由序,不知所來。徒自尋條,終難究本。」假定前面這個三樣東西你不認識,你單單講戒相的話,那你根本沒有根本哪!你什麼由來?那個照著次第,從那根本上面一步一步這個原因呢?所以完全我們走錯了,說「徒自尋條」,那徒然地在這個枝末上面,那根本在哪裡,你終於難獲得。雖然佛說,告訴我們:「碰上了,你總有因緣!」可是碰上了,達到因緣,要經過多少長劫的苦難,何況最後結果還是要從頭至尾來。這是所以我們說必須一開頭應該認識,不要誤解,否則我們浪費了很多,這個是一個很大的遺憾!那麼這裡這個話要補充說明一下。 那現在最後呢,就是談到那個我們希望修習的那個上限問題。這個也只能說簡單地說明,所以簡單地說明,因為我自己本身也並不是說真正修持有成,乃至於說連它這個皮毛,也只是稍稍幸運了碰到一點點。所以我始終說,我只是說我一個錯誤的經驗。雖然我現在曉得要修學佛法,那個戒是根本,然後困頓了二、三十年,所以我看見很多善心,宿有善根、一番好心進來的人,同樣在這個地方犯了這種類似之錯誤。所以我只是說提供大家我的經驗,它可以避免陷入這個我們走過的錯誤當中,那這樣的,青年才俊之士就有機會能夠很快地深入。個人是如此,對佛法的前途,也是說等待接引的眾生,從任何一個角度去看,那個都是我們大家共同期望的。所以說我所說的這個上限,也只是說個人一點所見,不過這個所見呢,還是根據著經論,以及這個祖師、菩薩們,大概的那個內容上面說出來。 第一個呢,我們就時下的現況來看,那麼這個情況我們說起來的話,總是我們真正要想好好地學好的話,那就應該所謂廣從經、律、論三藏當中,好好地去努力,好好地去努力!譬如說我們近代以來的幾位大德,幾位大德,通常我們說民國以後的四大師也好,所謂四大師雖然有出入,大致都差不多,或者你更推廣一點說那些,這樣。儘管實際上看起來,他們每一個人宿有大善根,對我們近代也產生了很特別的功效,可是比之於古代那個祖師來說的話,那是總是始終感覺得有一代不如一代之感。那麼我們不妨隨便說一下,譬如說印光大師,印光大師他是專門念佛的,他也是大通家,所謂三藏十二部。可是到最後他自己老實念佛,跟人家說來說去,經論上面不講了,就是說敦倫盡分,乃至於出家也不要出了,你只要老實念佛。所以雖然是一個大祖師的榜樣,可是在這地方,我們看不出什麼名堂來。 那麼虛雲老和尚,他是以禪為主的,真實說來,虛雲老和尚一樣是三藏十二部的大通家。你們仔細去看,他有很多告訴人家的話,啊!那個引經據典。他究竟什麼時候,他們兩位大德,什麼情況之下真正地深入,那我們、我自己也並不太清楚。那麼他老人家一生是弘的是禪,弘的禪,專門復興各大廟,到處去提持。那麼其次呢,太虛大師,他老人家的願力也一樣的,他要把整個的佛陀的擔子挑起來,所以人家說八宗並弘,然後影響也非常地深遠。乃至於最後弘一大師,那我們總說起來這個律以他為主。不過不管從哪一個角度去看,從他們一生的行持當中,那種願力真正是可泣可歌,是我們真正的景仰;但是那留下來這個事業或者什麼等等來說的話,這個我們很難從這個裡邊整理一個頭緒出來。 那麼所以我才感覺得,說自己要想深入教海,要嘛你宿生大有善根,否則的話,那我們以我們有限之年,這樣呢要想全部摸進去不大容易。那好,你專入一門!那個專入一門,譬如說以律來說,通常我們來說五夏依師,那麼現在真正要想在這種情況之下,找到一個真正的跟這個好好相應的,這個的確是不大容易的事情。然後你在這地方要想真正地深入,花很多時間,譬如說以弘一大師來說,他三十幾歲出家,到六十多歲才圓寂,他全部精神幾乎花在這個上頭。但將近二十六、七年光陰,所留下的東西,我們看,現在我們所曉得的就是眼前薄薄的兩本,一本是《南山在家備覽》,當然還有一個,還有所謂《弘一大師律學講錄三十三種合訂本》,就這樣!那麼這個《律學講錄》,那也就是局部的一部分的、一部分的摘錄,一部分、一部分摘錄,那個《南山在家備覽》就是這樣。那比起那個祖師來,啊!那我們看那個祖師真是的確是浩大──浩如煙海!那這個這是一個實際上的狀態。 所以我的感覺,如果真正要想學,從經、論上面下手,這條路比較難走。那麼就是說我們講學律吧,那全部都是以律來進入。本來照那個佛制,說剛開始的時候,總是說:你要成就了「辦比丘事」,然後可以廣學經論。比如我當初開始的時候,我也總覺得把律學好,那麼然後才牽涉到這個經論。實際上以我們現在的實際狀態來說,你要把這個律學好的話,啊!那實在是很難。以弘一大師來說,那學了一、二十年,他最後……這個也許他老人家是謙虛,我想他老……不要說也許,實際上他老人家是謙虛。不過這個事實,他真正地能夠弘傳的這個律,一直到他死後,人家對他的尊仰,所以產生這麼那樣的效果。當然,實際上歷史上很少有人說當代就弘開,可是他留下來的東西非常有限。而結果呢,還是不外乎這個南山的三大部或者六大部,而只是把它當中的精華摘錄出來,只是如此而已,只是如此而已!這樣。 那麼我們不妨從另外一個角度去看,看看就是弘傳南山祖師的,或者是南山道宣律祖自己,或者是這個靈芝元照律師。你看這個靈芝元照律師,他早年,他七、八歲就出家了,七、八歲出家。以古代那個出家不像我們,你要出家就出家喔!那政府有規定的,你出家先嘛跟著一個老師,好好地學,然後他有規定的,有規定要考試,經過考試考過了那時候才准許。那個制度一直到清初,清初,大概是清初吧?對!那個才廢掉。所以隨便,啊!你出家都可以。那麼究竟的情況我也這個不能確定,這樣。那麼只有據印光大師說,說清朝的什麼?(法師回答:順治皇帝。)對!那個好像順治什麼、雍正?大概是清初的這個順治吧!他見到──哦!出家這麼好,所以廢掉這個制度。印光大師好像有過這個說法,那麼我們就不去談它。 就是說,元照律師他七、八歲就出家了,那麼到十八歲那一年去考試,然後考過了,那才剃頭。然後十八歲那一年出了家以後,前後努力了好幾年,他有心學律,那得前忘後。後來遇見什麼?有一個學天台的,說天台……,他那個傳上面有說,天台神悟禪師就告訴他;來在他門下一聽,啊!就非常讚歎,所以實際上他是依天台。然後那個時候他神悟禪師就說:現在我們學的人哪,不注重律,你將來好好地學,學通了去弘律。就是他跟著他,這樣,結果變成功一代了不起的這個大祖師,了不起大祖師!所以南山道宣律祖這個三大部,有很多人註,幾十家之多,最後只有元照律師,他有他的特別。當然這個人宿生大有善根,他的早年的行跡,乃至於他受菩薩戒的時候,說觀世音菩薩的聖像放光,開始的時候這現出整個的光明,到臨終的時候天樂鳴空,這種境相都不是普通人哪!那麼他還是透過了這個老師好好地,換句話是經論上面能夠廣學,回過頭來才真正地能夠把握住整個的重點。那這個裡邊告訴我們說,不廣學三部,這個不行!其次更重要的,沒有師承,不行!自己去就是不容易。 至於說我們道宣律祖更是如此!他出家,他以這麼這個宿生大有善根。那麼他的宿生的因由,我想大家都了解了,他本來就是梁朝的那個僧祐,是吧?僧祐律師。宿生就是這樣,多生多劫,那些人都是多生多劫的高僧,一世一生地來。那麼所以從小的時候,他的宿生、家世的背景都這麼好;出了家以後就依這個所謂智首律師,那個智首律師就是從南北朝的那個時候,一代一代傳下來,那個傳承很清楚。第一次聽了律以後他就想去學禪,了解了!他老師告訴他:「不行!你以為聽懂啦?」這一聽聽了十遍。聽了十遍他又繼續地想;「不行,再聽!」那麼後來聽二十遍,這樣,以後才能夠真正這樣。以他老人家一個天縱英才,那尚且需要這樣! 所以實際上,你看看他三藏十二部沒有一個不通的。現在我們在看這個南山三大部的時候,往往一個很簡單的名詞,最後他給你找出來這是哪一經、哪一論。譬如說靈芝元照律師,有的時候他找不出根據來,他就說:我沒找到根據!這樣。這句話的意思雖然我們看起來很清楚,但是他還是說因為沒找到根據,他就說應該是這個樣,或者大致是這個樣,絕對不會我們這樣,看見了依文解義,憑自己的臆測,然後就隨便地解釋。所以你真正要想把它學好的話,那實際上的這個條件,這也就是說我看見的。 可是對我來說,我真正感受最深的,我覺得還是說我現在,從藏系那地方看見。那我自己接觸的是非常有限,這個我大致借這個地方再說一下。我出了家二十七年,頭上這個時候也談不到,什麼都談不到,東摸一點、西摸一點。那麼最後雖然是因為《菩提道次第廣論》而受用,可是只是看了歡喜,但是實在不懂。後來遇見自己的老師,他告訴,很簡單,幾小時一講──啊!我就有一個完全不同的感受。那麼那個時候已經多多少少曉得,要想真正修學,沒有師承,那個的確非常困難、非常困難!宿生大有善根的人不談,這個我們早就說過,像我們平常的人的話,根本不可能! 所以因此說我們末法的時候,那我們只有好好地念佛了。所以印光大師說:「好啦,你敦倫盡分,你不要出家!你要出家那麼要有什麼?要過人之志、過人之量!所謂過人之志的話,發大菩提心救一切人。單單這個志氣行不行?不行,還要過人之量!」他老人家之所以這麼說,是有他的絕對的原因。 所以有了這個,還要一個什麼條件呢?真正好的老師!那麼這個各方面我這個概念已經有了,所謂這個概念的話只是聽說,一直等到自己親自遇見了這個老師的說明以後,啊!那內心當中就有一個完全不一樣的一個覺受──對這句話的意思。平常儘管聽一些道理,聽一些大法師,啊!聽了很歡喜。聽完了以後總覺得:這個是個道理!講起來,我如果說認真地多聽兩遍,我可以講得頭頭是道,可是用來去行持的時候,總是有很多困難!所以不要貪、不要瞋,好像很容易,說起來「行布不礙圓融,圓融不礙行布」,講起來非常圓融,講起來非常自在──遇見事情透不過!持戒這不是講個道理,持戒就要硬是在境界上面要透得過,照著去做,那個時候圓融什麼等等的話,就一點都透不過。唉!所以儘管以前是聽得滿歡喜,用不上,但是並沒有真正察覺得到。後來遇見了老師以後,一點──欸!那時候我就感覺到。 那麼這個還並不是我直接的影響,以後由於這個因緣,接觸一些藏系的師長們,藏系的師長們。那麼這個裡邊對我影響最深刻的一位,什麼呢?就是近代的能海大師,能海大師。能海大師有一本傳記,現在這本傳記已經慢慢地開始流通了。因為他離開我們現在比較最近,他是民國五十五年十二月三十一號走的,十二月三十一號。這個民國五十五年,那個大陸上面文化大革命,就是民國五十五年,是一九六六年的夏天開始。到底怎麼樣我們這裡不知道,不過他那個傳上面就說,他一生的弘法的事業,到了最後,他說一九六六年上半年還在那兒忙,說到文化大革命開始,就下面就不談了!那麼下面簡單地也說,喔!那個時候怎麼遭到那個所謂文革期間那個紅衛兵的什麼鬥爭哪什麼,鬧了個半天;他老人家當然有威德。十二月三十一號晚上,那這個紅衛兵跑到山上面,告訴他們說要解散全山的所有的這個僧眾,把寺廟拆掉,這樣,要把大家趕回去!那麼完了以後,他老人家就說:「那麼現在這個情況之下,你們怎麼辦?」大家沒有話說。大家沒有話說,他也不說了:「好了,那就大家休息吧!」這樣。 那麼早一陣子啊,曾經有人勸請他,因為曉得他老人家有很多不可思議的功德,勸請他老人家為法要顯一點什麼神通、什麼等等,他說還不是時候,到臨終的時候再說。是不是話這樣說的我記大不住,意思就是說:到臨終看嘛!就這樣,那麼這個是以前說的話。結果到了十二月三十一號晚上,半夜裡邊那麼他出來上洗手間,欸,正好有一個人也在那兒,他就跟那個人說:「你明天代我跟大家告一個假。」就是這樣,就是這個話。那麼第二天早晨這個上早殿,沒看見他老人家,那麼早齋的時候跑得去看,看見他坐在那裡,一摸,沒氣了!然後坐得好好的,這個穿著什麼等等,然後袈裟被在上面,跏趺而坐;一摸,他這個頂上火燙,其他的栩栩如生。那麼當然後面還有很多,我這個只是說他最後走,是那個時候才走的。 那麼我現在要說的是,情況怎麼樣?他老人家走的時候八十一歲,他出家很晚,一直到他三十九歲才出家,四十歲才受戒。受了戒以後,後來他那時候接觸了一些,正好那時候有各方面的,尤其是像四川什麼等,靠近那個西藏,所以有很多那個藏系的大德過來。譬如說法尊法師,那麼都是差不多那個前後,再加上虛大師的門下所謂大勇阿闍黎,這個也是近代了不起的大德。雖然他也這個接觸了以後,他也到西藏去,可是這樣他真正到西藏去的去了多久呢?只有四年,總共只有四年!他去過兩次,第二次又去,又去了,算起來的話,在那個西藏留的時間,大概只有真正說一年吧!一年。但是他學的內涵──啊,那真是非常可觀!現在這兒留下來,他那個著作也好,然後他留下的事業也好,所謂事業的話,到各處地方創辦的,那個說從剛開始學戒堂,或者什麼上來。那從他的引度的弟子什麼等等,一直到現在。最近我所曉得的,儘管大陸上面他們的條件遠比我們差,可是他修持的嚴峻,有很多地方,哇!那是我們這裡的的確確遠遠地趕不上。近代有一個,說比丘尼當中最了不起的隆蓮比丘尼,那就是他老人家的弟子之一。 那麼他在學的過程當中,我覺得我深受感動的一點在這裡。他因為中年以後出家,四十幾歲了,他到西藏去的時候已經好像四十三歲,我印象當中四十三歲。那個四十三歲通常已經這個學習的年齡已經過了,所以跑得去,他雖然很認真地學,可是得前忘後,苦不堪言!就是這樣,啊!東啊學、西啊學,平常我們都是自己歡喜這樣地來!這個善知識也有意思,他善知識也不怎麼先點他,隨便地隨分隨力地教。當然還有個原因噢!他那個老師是在藏系當中的一個相當高的一個高人,相當高的高人,也可以說近代最有成就的絕少數的高人之一,那麼所以親近他的人不曉得多多少少!那麼以一個漢人跑得去,要學文字開始,當然這個裡邊有很多困難,多少人要跟著他都跟不上。那我去過那個地方的,通常譬如三大寺,那些真正上面的人,哪有機會!跑得去聽他一下,啊!那大家就很高興了;你要親近,專門親近讓他去教的可能是非常少。嘿!這個也是宿生的緣吧!他最後居然被他親近,然後去請求攝受他。攝受他了以後,還是並不是像我們小孩子耳提面命是告訴你怎麼來──啊!那就隨分的。 因為他的師長也是很忙啊,學了,學來學去得前忘後,學不通!後來就問他:「啊!怎麼辦?」他老師笑笑:「欸,好、好、好!那麼這樣,你呀,就告訴你修一個法……。」就是這樣。那麼叫他去,換句話說,這個他們有它特別的方法。他自述學了這個法以後,自己努力了兩次。這個故事我把它說一下,實際上這個故事對我們有很深厚的影響。 第一次叫他閉關閉三個月,那麼然後他自己找個房子。那地方的生活很艱難哪,那地方那個臭蟲很多啊!所以那個臭蟲往往是無孔不入,從那個屋頂上會掉下來。掉下來,他們有兩個人在一起,他說掉到後來沒辦法,一晚上都是用那個棉被整個地裹在個頭上,那個被單,那個被單那個縫裡邊還鑽進來,結果咬得個面孔上,那麼面孔上像生那個什麼,漆瘡一樣。那個漆瘡非常嚴重哦!就是一種敏感,到後來你簡直是一點辦法都沒有,這樣!後來他就不得不離開這個地方。就留下,留下誰?留下那個能海大師一個人。他咬緊牙關三個月,下來了!他不管怎麼苦,好像看起來表面上面得不到什麼,可是他意志之強,反正老師告訴他怎麼做,他就怎麼做。 剛開始依靠這個老師的時候,老師叫他做這個、做這個,侍者啊就是這樣。說這個侍者的情況,那是全部精神!要我們普通人,我們想:我是跑得來學法的,你怎麼不教我法,做這個?當然他那個師長也並沒有這樣的,他也曉得──這是能海大師曉得,真正要承事師長必定應該如此。啊!給他掃地啊、弄啊、這些東西,完全是照著經論上面這樣,那麼這樣去努力。這樣最後,他老師就告訴他這個辦法,三個月,就這樣苦不堪言,那麼後來總算咬緊牙過來了!過來了,他覺得,到最後他就心裡面有一點點的覺受。最後,他老師告訴他:「你再來一百天。」第二次受用了!就是這個兩次下來了以後,他回過頭去再學,前面哪,是得前忘後怎麼弄也弄不起來,咦!經過了這兩次以後,很快的,乃至於譬如說藏文,文字、什麼經論什麼等等很快了。後來他自己自述:他這個老師傳他的所謂一個法,叫白文殊法,那文殊師利菩薩代表的智慧。